第一百零二章 监控室谈话
程凡干笑了几声，没有承认高个儿的话，当然也没有反驳，而是围着解剖室转了起来。 这是程凡第一次到解剖室，和生理学的实验室不同，准确的说要重口味的多。 解剖室的窗户特别高，统共才两个，窗柩很小，估计就算在白天光线也不会太强。 除了东边的那个装福尔马林的池子，其它四面都是暗格，正中央是一张铁质的桌子，上面整齐地摆满了实验刀具。 三面墙上装的暗格摆了很多玻璃瓶，瓶子有大有小，装着形状怪异的标本。 有动物的，也有人体结构的，有的瓶子里甚至泡着婴儿，看得程凡暗暗皱眉，“解剖室都是研究这些吗？” 其他人已经开始手头的工作，只有周君茹陪着程凡转，周君茹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些标本，有些感慨，“我在D师的时候没这么多标本，估计是这几年购买的。”说着顿了顿，“标本采集很不容易，现在正规渠道购买标本，特别是人体器官之类的手续很麻烦。当然，”周君茹俏皮一笑，“价格也不低。” 周君茹何等身份，她都说不便宜，那自然是价格惊人。这也不难理解，黑市里一颗肾脏都炒出了天价，这年头捐献器官的人太少，各机构又是急需，价格自然而然地一路高歌猛进。 “这个呢？”程凡指着那个婴儿标本。 周君茹一愣，“这应该是今年才买的，有关部门对这方面查的很严，学校要采购这样的标本不能直接从医院，正规渠道购买价格至少是六位数。” 程凡暗暗咂舌，“买这么多人体标本做什么，买些动物回来做解剖不就行了。”在程凡看来，花大价钱买人体标本实在是有些不值当。 周君茹从专业的角度和他分析了这个问题，“这就好比医学院的学生，特别是学中医的，顶尖的中医学校都有自己的博物馆，里面的药材都是极为罕见的。同样的解剖学也是一样的道理，标本和模型的多少直接反应师资力量。当然，标本也一定层度上帮助学生理解和解剖，对教学是很有帮助的。” 程凡没有说话，围着解剖室转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于是问正在测量池子的高个儿，“监控视频你们看过了吗？” 高个儿一愣，井导答话，“看过了，小刘拷贝了一份回队里，底片还在监控室。” 程凡点头，招呼周君茹一起去监控室看看。 和几人打过招呼，问清楚了监控室的位置，程凡和周君茹才朝着监控室走去。 监控室在一楼，楼道的拐角处，敲门的时候门里立刻有人警觉的声音，“谁？” 声音不大，还略微有些害怕慌张，周君茹沉重嗓子道，“警察办案。”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是透过猫眼从里面往外看，待看清楚周君茹他们，这才慢腾腾地将门打开。 监控室的是个穿保安服的大叔，约摸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高，胖乎乎的，此刻有些怯怯地看着周君茹，小声喊了声，“警官。” 周君茹冷静地点了点头，监控室也就十来平的样子，桌子上摆着三张显示屏，屏幕被分成一小格一小格的，整个实验楼都被监控起来了，整整齐齐的黑白画面让人觉得略有不适。 程凡注意到屏幕的前方空桌上摆着一碗泡面，水还冒着烟，显然刚泡上不久。保安大叔有些不好意思，侧身让程凡他们进去，似乎是怕程凡他们说他玩忽职守，于是认真地解释，“学校里的人手不够，让我一直在这儿盯着，我也是饿得没办法了，才……” 学校规矩，是不允许上班时间吃东西的，程凡自然不可能追究大叔，而是友好地点了点头，朝显示屏走去。 桌子前只有两张凳子，角落里有张特别小的床，周君茹把泡面递给大叔，大叔有些惶恐地接过。 “赶紧吃了吧，待会儿面稠了。” 听周君茹这么说，大叔赶紧坐到小床上，大口大口地吃起面。 大叔吃面的时候程凡和周君茹正专心致志地观看监控，D师的监控很严谨，每个探头间的距离都分布的很均匀，楼道的暗处都有摄像头，可谓是无一处死角，看得程凡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也太小心了吧。” 周君茹笑道，“实验楼里有许多价值连城的东西，就你看到的解剖室都有那么多珍贵标本，其他楼层的实验室也有很多昂贵设施，当然要小心为上。” 程凡耸肩，不置可否，视线再落到屏幕上，屏幕上清晰显露每一个地方的情况，都很安静，没有一丝异常。 这时候大叔也吃完面了，正抹着嘴乐呵呵地看着周君茹他们，或许是先前周君茹的态度还算和善，大叔渐渐的不那么怕了，主动找话题，“先前也有警察同志来过，让我把视频调出来，走得时候还拷贝了一份。” 周君茹便侧目看着他，“你把视频找出来，我们也看看。” 大叔很配合地上前，几下捣鼓，将视频调了出来。视频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十二点，解剖室所在的那层楼。 屏幕很平静地过了二十分钟，忽然屏幕一闪，解剖室的门被踢开，有个浑身湿哒哒的人蹿了出来，因为一直低着头所以看不清楚样子，周君茹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惊呼道，“就是她，我在校的时候就有的女尸！” 视频开始闪过雪花，画面很不清楚，大叔很是惊讶周君茹也是D师的，寒暄道，“警察同志也是D师毕业的？” 不等周君茹回答，程凡率先问大叔，“你怎么发现这东西的？”按理说凌晨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监控室有张小床专供保安晚上歇息，当然人也没那么多的精力一整宿不闭眼地盯着监控。 提到尸体，大叔还有些发怵，怔愣了半天才开口，“我本来是要上厕所的，起来顺便瞄了监控一眼，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学生的恶作剧，仔细一看差点没把魂吓掉！”大叔拍了拍胸脯，脸色有些发白，“我在实验楼当保安也干了三年有余，解剖室的那具女尸也是见过的，穿的就是那样的盘扣青衣裳，头发老长老长……” 正说着话，大叔忽然停了下来，惊恐万分地指着屏幕上的一角，“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