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强打精神

    “天怎么还灰蒙蒙阴沉沉的”赵晓翠拉开窗帘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过了半晌她才发现原来地面已经湿了“噢，原来是下雨了。”顺势伸个懒腰看了看手机时间刚刚7点，还早，她又躺回床上并且拿被子把自己卷起来，尤其是脖子下面一定要塞的严严实实很有分量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全感，可能是因为睡醒了吧再躺下时一点睡意都没了，她埋下头想着昨晚的事儿。

    昨天原本是高兴的一天，虽然整周天气都灰蒙蒙的很压抑但工作上的顺利让赵晓翠心情很好，晚上她兴致勃勃地跟mama打电话汇报的境况，说的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可mama的反应却是平平淡淡，她就有些不高兴了随口抱怨了几句，结果mama说了句让赵晓翠完全没想到的话：“在外打拼的人都有苦有乐的时候，你也别太过头了，小心后面摔得惨，而且这世上也不是你一个人不容易，不要总是有点坏事就丧气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有点好事就忘乎所以以为大家都该围绕着你。”说完‘啪’就挂断了电话，留下赵晓翠自己在这边一头雾水不知所以，她不甘心直接回拨过去，mama接起电话只冷淡的说了句：“我要睡了”就又挂断了电话，她再打给爸爸，爸爸也只是淡淡的说：“你妈应该到更年期了吧，所以你多体谅下，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爸爸说完也挂断了电话，只剩下赵晓翠一人在这头看着手机发呆。

    突然间她很难过，那是一种从脚底升起一路向上不断攀爬的难过，从四肢到躯干再到大脑整个人好像僵硬一般就连内心也跟着一起僵硬起来。在外打拼的五年时光里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难过，难过到让自己僵硬赵晓翠也不知道，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mama说的那句“这世上也不是你一个人不容易。”她懂这句话但却不明白mama为什么会这样说。躺在床上的她想起昨晚的事儿就不由地又把杯子抱紧了些，眼泪也不听话的自觉留下来，留到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充满了味蕾，赵晓翠下意识的将枕巾拽过来擦擦眼泪继续埋下头闭上眼，她想强迫让自己睡会。

    雨似乎下大了，隔着窗户都能听见它们哗哗往下落的声音。刚刚7:30闹铃就响了起来，赵晓翠反手按掉后继续躺着没动，这是她的习惯但在今天除了习惯就是不想动，约莫又躺了20分钟，她才强迫自己从被窝里爬出来，换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是肿的，竟然眼袋都跑出来了，似乎连脸也是肿的，她看着镜子里有点浮夸的自己竟有些莫名的搞笑。她不喜欢现在自己的状态，被情绪左右着做什么都显得那么无精打采、病病蔫蔫，她猛的用凉水冲洗自己的脸，通过这样的刺激好让自己恢复清醒，刺激了好一会儿终于有所见效，镜子里的脸变得熟悉了似乎也不肿了，她妞妞脖子转转头又伸了一个懒腰开始正式洗漱。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跟平时一样，她刻意化了点淡妆，虽然手法不专业但好歹能稍微遮遮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赵晓翠暗暗对自己说：“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要自我哀怜，活就活的像样点。”随即大踏步的走出卫生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上包带上雨伞加入到早高峰里去。

    地铁站早已是人山人海，一抬眼都看不到队伍的头儿只见头顶都是花花绿绿的一堆伞，赵晓翠被挤在最外侧，站在这边最大的好处在于可以买到早餐，她一边排队一边买了一个鸡蛋灌饼随着人流边往前挪动步伐边吃起来，虽然嘴里还是苦苦的涩涩的但饼里酱香的味道还是布满了味蕾，让人在这个潮湿又阴郁的早上感觉到一丝生活的触感。好不容易随着人流走进了大棚下，大家纷纷合上了伞，赵晓翠往后望了一眼才发现后面的大队比她来时更长了，伞也更密集了，随着大家的步伐走进地铁站才发现里面也是排起了大队整个站台上被挤的严严实实，只见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大声的喊着：别再放人了，里面都快被挤爆了，一会我给你们信号的时候再往里放。对讲机那头也是大喊着“好的、好的。”好不容易来一趟车，车里也是人满为患，大家为了能上车都死命往里挤，保安和执勤人员充当推手使劲把外面的人往里塞，赵晓翠看的有些触目惊心，她从未这么早到过地铁站平时她上班的时候已经过了9点地铁里人已经不多，没想到8点多点的地铁这么恐怖。她足足等了三趟车才被挤上去，她一动不动只需站在那里后面的人就如潮水般顺顺利利将她送进了地铁里，里面也是人在这头包在那头，只要还能有点地方站着已是万幸，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小心的呼吸着，即使这样也能感觉到车厢里空气稀薄，在这个拥挤不堪的车厢里赵晓翠的脑袋里突然又浮现出mama的那句话：“这世上也不是你一个人不容易。”她勉强地踮起脚抬头看看周围的男男女女，甚至还有大着肚子的孕妇，所有人都沉默着低着头在摇晃的车厢里期盼着自己的终点，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心里的怨气就消了一半，‘是啊，平时自己上班是太幸福了，没想到大家为了生活竟是这么不易。’想到这里她竟有种想要给mama打电话的冲动，下意识的摸摸包里的手机还在静静的躺着等待她的召唤，她摸了摸又放开了手。

    经过5分钟的煎熬终于到了下一站，车门刚一开车里的人呼啦一下都往外涌去，赵晓翠赶紧死死抓住边栏虽然被人群冲的身体东倒西歪好在没被挤下车。这拨人还没下完呼啦一下又有新的人群涌入，赵晓翠就在这人潮中艰难的保持着平衡‘好在还有一站地儿就到了。’她捋了捋耳旁被汗浸湿了的头发手继续死死抓住栏杆，准备着三分钟后好冲出车厢呼吸上自由新鲜的空气。

    经过早上这么一挤，赵晓翠心里的阴郁被一扫而空，在地铁口抬头看着还在下雨的天，再看看湿滑的地面和过往人车，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又活生生的站在了天地间，她耸肩叹气面带微笑匆忙忙跑进公司，摆放好雨伞刚一转身就看到了老刘，没等她开口老刘说道：“哟，你今天挺早啊，怎么眼睛还肿了，谁欺负你了？”

    “关你什么事”赵晓翠回了一句转身上二楼朝自己的工位走去开始一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