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散的 踩碎的 都是梦（2）
流言蜚语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第二天，我以生病为由没有选择上学校。我知道惨痛的现实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害怕去学校然后被同学们围观的那种感觉，有的时候眼神就是一把利剑，虽然不足以致命，但够疼。 中午的时候夏风匆匆跑回家，对我说：“夏天，学校里到处飞着奇怪的纸飞机，纸飞机上记载了各种有关项辰的事情，我看着有点像你的字迹，是不是你？” 我无法回答。 夏风虽然是最近几个月才接触到我，但上次我问过他功课，有注意到我的字迹，说我的字迹与别人不一样，总喜欢把字写得方方正正，跟垫了尺子一样。 所以我无法瞒得过她。 也许是觉得我的脸色实在难看，他又赶快安慰我：“我没和人家说，过几天就没事了，再说有哥哥帮你处理这件事情，不要担心。” 我蒙上被子不想听。想着那风雨满天的校园里，项辰是不是也会好奇的打开纸飞机看里面的内容？会不会从中想起什么？他会不会觉得可笑呢？… 一想到这些，心里阵阵抽痛。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放学时分，裔嗣慰跟李娜来了。 直接跑到我的面前，李娜麻利地掏出一沓纸塞给我。 “我把能找到的都找回来了，还是少了几张。”她说。 我不敢再摊平那些皱巴巴的纸，我知道那是我的日记本上撕下来的那些“作品”。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暗恋的好处，虽有种种难过他看不到我的存在，但却能够自己主宰心里面的童话该怎么发生又该怎么结束，一切都由自己说了算。 可当一切被暴露出来时，你就要面对别人的指责与嘲笑。暗恋是最脆弱的，它就如同温室里面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 “哎呀，夏天没有关系的啦，她们不会知道的，你又没有署名，更何况我又及时收回可是不是，没多少看到的，放心…”李娜安慰我：“再说了，你暗恋的是谁？是传说中的项辰耶，这种男主是他的告白戏都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了，大家也都看腻了，所以引起不了他们的兴趣的。” “真的吗？”听到这些话我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激动的问着李娜。 “可是你的字迹有出现学校的大礼堂啊，按着字迹来看的话应该很快便知道是你的…”裔嗣慰还没说完便被李娜的声音给掩盖了：“你给我闭嘴，如果不是你会这样吗？老娘超想揍你！” 我看到裔嗣慰扁了扁嘴，泪水已经噙满了眼眶，看到她想哭我也想哭了。 离开的时候，裔嗣慰蹭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的耳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原来你喜欢项辰啊…”可当时我被这件事搞的心烦意乱，并没有仔细斟酌她说话时的语气。 回到学校以后，这件事的风波犹在。 但因为文章不全李娜又及时收回的关系，课上的还算安稳，因为并没有人跑过来问我些什么。 只是大家课间有意无意看向我的那种猜测目光和诡异嬉笑声，仍然像一支支利箭，刺得敏感的我坐立不安。 李娜安慰我说那是一种心理作用。 我和裔嗣慰有时也会小聚，一起吃饭聊天，但我们都有意避谈这起风波，因为我们各怀心事。 直到有一天，我和裔嗣慰中午放学一起去食堂吃饭，听到了一桌之隔的男生很大声的谈论着这件事情。 “听说是高二的一个女生写得，好像叫什么裔嗣慰的。” “就那个很漂亮的学妹吗？你怎么知道是她的啊” “她不是有一天脚受伤然后项辰背她去医务室的嘛，我看到的有一篇就是写得这个。” “不听说她很容易害羞嘛，原来是**型的，哈哈哈哈！” … 那几个男生有说有笑的在谈论着，没有见到坐在身后的我们已经黑了脸，裔嗣慰还没有吃完便转身哭着跑走了，我看着餐盘里的食物，已经没有了任何食欲。 我不是没有想象过有一天我的暗恋会以怎样美丽的方式告白，连台词，动作，甚至表情我都曾经对着镜子演练过。 甚至也想象过有如韩剧般的浪漫告白最后被项辰拒绝了，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笑着对他说“没关系”。 在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埋在被窝痛苦一场。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过我的暗恋最后是已这种难堪的方式出现在了大众的眼前。 果真，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现实让人无法预料。 第二天放学后，裔嗣慰来找我。 她向我说：“对不起”。 我说：“应该是我向你说对不起”。 她摇头，漆黑的眼睛里再次噙满了泪水，呜咽地对我说：“我今天去找项辰了…我告诉了他那些纸上的内容不是我写的。” 我愣了一下，傻傻的问她：“那你有告诉他是我写得吗？”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只说了不是我写的，夏天对不起，我只是不希望项辰也像今天在食堂遇到的男生那样的想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我的眼睛，眼神躲闪，手指不安分的揪着衣角，我断定她在撒谎。 但我没有道破，微笑着看着她，并问到：“那他怎么说？”我承认，我有点期待并害怕裔嗣慰即将说出口的话。 “他笑了笑，说没关系。”裔嗣慰的语气有点失落但也伴随着些许释然。 的确，是我的不对，她释然是应该的，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日记本造成的，不关她的关系，所以她今天所受到的侮辱全都应该是由我来承受的。 只是，项辰说没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吗？也对，像他这么优秀的男生肯定曾经被人告白了无数次，所以说无论是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的，主角是他，不必关心配角是谁，小小的告白戏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裔嗣慰应该也是喜欢项辰的吧，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项辰对她的看法呢？ 她那么害怕在他的面前变得不美好，害怕以这样的方式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一笔。 而我也是一样的啊。 我难过地低下头，脑袋里乱糟糟的，也有一丝丝轻松感，觉得至少不用让她帮我背黑锅了。 那天半晚，老天阴沉着脸，风儿吹打着树叶，使其发出了“沙沙”地声响，裔嗣慰面对着我，欲言又止，最后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对我说道：“夏天，原来我们喜欢的是同一个人，我觉得…我们…不能够做朋友了…”说完潇洒的转身。 只留下我一人站在原地苦笑着，原来这一切飘散的，踩碎的，都是梦，一个关于美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