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纳兰冰
此话一出，陆小杰整个人窒息。 四小天王中他只知其中三位的名字，自己学校的苏宝都和海滨高中的武震阳他自然知晓，北区清文高中半决赛输给自己学校时，他也得知另一位外号“船长”的四小天王：包络。独独南区那位他却只知其“不死冥王”的称号，而不知其名。 只是陆小杰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有着响当当名头的人物，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 “都说不死冥王只有一米七多的身高，没想到是真的啊！”不敢相信的陆小杰惊诧地审视着对方。 凌清羽讪讪地笑了下。 这时，授课老师孙精明已经进来，示意大家做好位置准备上课。 因为那四人的缘故，搞得班级里不关注篮球的学生也都纷纷好奇起来，对于凌清羽的名号有着莫名的窥探欲。 一上午的课里，凌清羽的身份一下子成了全班课后的谈资，女生大部分不太懂篮球，却也对凌清羽产生极大的八卦心理。男生则口耳相传，不死冥王的称呼几乎成了凌清羽的代名词。 虽不在意名声，但凌清羽还是想低调生活，便对李程杨刘四人嘱咐，不要讲自己的身份乱传。四人早已认凌清羽作老大，自然不敢拂了意思，都纷纷点头。这样，凌清羽才稍稍安心了些。 下课后，恢复往常的凌清羽混在人流中往教学楼外出去，只是之前还一直和自己平肩并行的陆小杰，让他感觉怎么好像消失了似的，便忍不住侧头一看，却见对方落了自己半个身位，像个贼一样偷偷打量自己。 “你干嘛呢？”凌清羽停下来问道。 “啧啧啧！”陆小杰喟叹道：“清羽，你真是让我难以相信啊！” “什么难以相信……你是说我的外号？”愣了愣的凌清羽笑着说，“这都是外面传的。” “不是！”陆小杰摇头道：“我是说，你怎么砍下52分的？能不能教教我？” “……”凌清羽一头黑线，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说：“先用一年的魔鬼训练打好基础，你的天赋和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 陆小杰倒也只是说说，在凌清羽刚准备滔滔不绝地说起魔鬼训练的内容时，他便打断了对方。 两人前往食堂的途中，陆小杰忽然闹起了肚子，不得不就近找个厕所，陆小杰跑到仙湖球馆边上演播厅的厕所解手，让凌清羽在仙湖球馆附近等自己。 这天气很是炎热，正往仙湖球馆避阳的凌清羽瞅着一些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女生，都是抬起了手或者撑起了伞来遮蔽，不免觉得现在的女生太娇弱了，一个个像是垂头的向日葵，这景象还挺有趣的。 一时没顾得看前面的路，侧头张望的凌清羽忽然和什么软软的东西撞在了一起，别看他精瘦，体重却很沉，用中医的话讲就是全身的精气都密藏在了骨骼里。 “喂，你有没有长眼睛啊！”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怒意传了过来。 粗略一看，原来是个女生，凌清羽倒是没有大碍，依旧如山不动，可对方就很不幸地被撞退了半步，落了一地东西。 边捡起地上散落的书本，女生边口中絮叨着：“今天真是倒霉，现在的人都不看路的吗？” 也未趁机对方起身，凌清羽继续往前走，为什么说往前走？因为自己是侧身和对方撞在一起，指不定是谁撞谁呢！ 捡好书站了起来的女生却见肇事者竟然一声不响，连个道歉都不说地径直离开，原本心情就烦躁的她，自然而然地将凌清羽作为了发泄的出气筒。 “你给我站住！”女生快步上去，挡住了凌清羽的去路。 凌清羽看清了女生的样貌，鹅蛋脸，淡月眉，乌黑柔顺的秀发扎成俏挺的马尾，光洁饱满的额头之下有着一双对称的乌黑明眸，迷人的睫毛不时眨动，一张白净俏丽的脸庞犹如出水芙蓉一样美丽，她的上衣是印着HelloKitty的短袖，下身是淡蓝色牛仔短裤，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纤细长腿，整个人散发出青春朝气，绝对是那种看了第一眼就会记住的美女。 第一眼看到凌清羽，女生也没有想到撞到自己的男生竟然长得挺……刚准备发飙的她一时间停在了那里。 “呸呸呸！纳兰冰，你想什么呢？”纳兰冰对自己略显花痴的错误行为感到羞耻，“管他帅不帅！这个人撞到了你，竟然连一句道歉也不说，真是太过分了！” “喂，你这人怎么那么没礼貌？”纳兰冰重回之前预备爆发的气势。 “你诅咒别人没有长眼睛，就很有礼貌？”一听对方的语气，凌清羽便顿觉无甚好感。 虽将近一米七，但纳兰冰在凌清羽面前依旧矮了个头，且对方昂首无视自己的冷冷模样让她很是不悦，当下更气得玉颜微红，可细细品味这话，又戳中她的笑点，又喜又怒的滋味很是难受。 “你刚才把我的书都撞到了地上，难道不应该说一句道歉吗？”尽量克制自己，纳兰冰理直气壮地质问。 “我往前走，你自己从侧面撞上来，我还没找你要损失费，你倒恶人先告状！”凌清羽偏着头说：“在我还没改变主意追究你之前，你快点走吧！” “你……噗嗤！”纳兰冰实在忍俊不禁。 世上还有比这人更无耻的嘛？竟说出这种话来！反倒是自己错了一样。她收敛起氤氲的笑意，装出不自然的严肃模样。 “损失费？你又没损失什么！”想起刚才竟和对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自小家教严厉的纳兰冰还是头次和男生这般亲密接触，当下脸颊更是绯红。 “时间就是金钱，你在浪费我的时间，这不是损失是什么？”凌清羽很自以为然地回答。 “你……你这是胡扯！”头次遇上如此唇枪舌剑之人，纳兰冰气不打一处来，“哼！那照你这样说，我也可以说是我往前走你撞到了我，浪费了我的时间呢！” “所以说我们各自有理，就谁也别追究谁了！”目视前方，凌清羽顾自掠过对方，“不要再纠缠我了。” “你！”纳兰冰简直气得头皮都要炸了，对方不仅没有丝毫歉意，反而硬生生说成是自己纠缠他，这怎让她受得了？可她脑袋像是锈了，竟想不出任何回击的语言。 一路上走向仙湖球馆，向来古井不波的凌清羽迅速MISS掉对方所有语言攻击，重现新世纪好学生积极向上的良好风貌。 昨晚借球时来过仙湖球馆，不过今天外面摆了帐篷和桌子，一个女生坐在那边，看边上的海报像是篮球队在招人，凌清羽好奇地走了过去。 女生眉目清秀，端庄温婉，名字叫做秦清，是篮球部的助理，负责处理球队一些琐事。 “同学，有没有意向进入篮球部？”见凌清羽过来，秦清笑脸相迎。 “篮球队这么早就开始招人了吗？”凌清羽一愣，讶然问。 “不是，篮球部是管理篮球队的部门。球员的招人暂时还没开始。”秦清笑着解释。 “哦！”凌清羽点了点头，原来是类似于后勤的工作，“我……” “野蛮人竟然也想加入篮球部！” 凌清羽刚开口，就被身后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了，转头一看，竟是刚和自己斗嘴的那个女生，而对方暗讽自己为野蛮人，更让他对眼前这个很青春漂亮的女生无感。 自顾自走来，纳兰冰高傲着头站在凌清羽一旁，似在故意扬威一番，才比翻书还快地对秦清露出一副文雅有礼的模样。 “学姐，我想应聘篮球部助理。” 不清楚两人何关系，秦清笑着拿出表格来：“你先填写一下表格。” 暗知对方在为刚才的事找回一点心理安慰，凌清羽也懒得斗嘴，顾自问道：“学姐，什么时候球队才开始招人？” 秦清一愣，听对方话里的意思是想加入篮球队，不过仔细打量其身高体型，都和往届块大个高的男生南辕北辙。 “这要看具体情况，到时会贴出公告的。”秦清一丝不苟地回答。 “这样啊。”凌清羽点了点头。 填好的纳兰冰将表格交给秦清，笑着对凌清羽揶揄道：“你确定你会打篮球嘛？篮球队可不是什么人想加入就能加入的，等你哪天有一米八再考虑考虑吧！” 这女生挺文雅漂亮的，怎么说话这么不招人喜欢？凌清羽直感叹人不可貌相，不过自己可不是唐玄宗，就算你是杨玉环，自己也不会嘴下留情的。 “再怎么也比你高吧？你去女子篮球队，估计连守饮水机都不让你守！”凌清羽笑脸盈盈地回击。 一旁的秦清不禁掩嘴笑了起来。 见连秦清都被凌清羽的话逗笑，明知对方暗讽自己，可对篮球知识不熟的纳兰冰却没办法听懂，当即处了下风。 “哼！反正我还有可能进入篮球部。”忍住好奇的纳兰冰转移话题，信誓旦旦地说：“你这种人要能加入篮球队，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切。”撇过头去的凌清羽面露不屑，“我要想加入篮球队，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吹牛不打草稿，谁相信你啊！”面露鄙夷的纳兰冰很是不信。 “清羽！”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正想反击的凌清羽，不用转头他就听得出是陆小杰。 “反正又不要你相信。”随口在纳兰冰耳边丢下一句话，凌清羽跑了过去。 冷哼一声，板着脸色目送凌清羽远去的纳兰冰有点闷闷不乐，她深吸一口气唤起精神，重整仪容，可又奈不住好奇，犹豫了下，还是问向了秦清。 “学姐，刚才他说的饮水机是什么意思啊？” 对篮球熟悉的秦清抿嘴一笑，向纳兰冰解释了下，后者先是朱唇微张，渐渐气得紧咬住了嘴唇，满脸通红。 “气死我了，别再让我遇见这个家伙！” 往日那些屁颠屁颠地在自己眼前献殷勤的男生，哪个不是笑脸相迎、好语相奉？这还是头次有男生敢给自己脸色看的，这让从小娇惯的纳兰冰气极难忍，怕是一整天的心情都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