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蝶的请求
清晨的金陵一尘不染。 苏府门口，那红色的大门上沾着清晨的露珠，间或有一两条人影从大门口经过。不远处行来三个人，在即将走到苏府时，其中两个人似乎说着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剩下那人沉重的呼吸了口气，然后走到苏府门前。这是一个女人，脸上一尘不染，一如这天堂般的金陵，她盘着妇人的发髻，身穿满是补丁的襦裙，犹豫着，敲响了苏府的大门。 门童听到敲门声，打着哈欠敞开一道缝。 “你是……？” 妇人羞赧地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找，找柳风，他在这里吗？” “哦！是找柳先生啊！”门童答应一声，“你稍等，我马上去通知柳先生。”说罢，他关上门，回身去通知柳风。 此时柳风刚拿起一个馒头，听门童说外面有一个女子找他，心里满是疑惑。按理说柳风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没什么亲人了，更不可能有什么情人，那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带着疑惑，柳风走出了苏府。 “你好？请问你找……”柳风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从苏府大门挤出一条缝，他边说着边向门口那女人看去，待看清了女人的脸，倒是愣住了。这个上门来找柳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任柳风的前任未婚妻——小蝶。 小蝶看到柳风，先是笑了起来，然后忽然痛哭出声，一头扑在了柳风的怀里，搂住柳风便抹起了鼻涕。柳风被她弄得手足无措，只能出声安慰起来。 “哦？何成欺负你？家庭暴力？婚后生活不满意是吗？”柳风看着泣不成声的小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小锦一面安慰着小蝶，一面责怪似的看着柳风，好像柳风才是那个让小蝶不幸福的男人一样。 “我说小锦，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她嫁给何成又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柳风搬了个椅子坐在小锦和小蝶的对面，出声安慰道，“好了，小蝶，我知道了，你离开我之后很不幸福。那个何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样吧，你既然和他过不下去了，那就来苏府吧，我正好缺一个暖床丫鬟……小锦，你这么看我干吗？你家小姐不是要出门吗，你还不去准备？” 小锦“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小蝶明明已经这么惨了，你还要开她玩笑！” “好，当我没说。”柳风耸耸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靠在椅子背上，“小蝶，你来找我，是想怎么样？” 小蝶抽泣两声，伸手擦干眼泪，哀怨地说道：“柳，柳公子，我当初也是被迫的……” “哎哟，我也知道你是被迫的。谁不是被迫的？要不是被迫，鬼才愿意住在闹鬼的房子里呢。”柳风说着，冲小锦一阵挤眉弄眼。小锦气不过，起身打了柳风一下，终于还是走了——她一会儿也确实要陪着小姐出一趟门。不过临走前小锦本着女人就都是同一战线的原则，警告柳风一定要尽全力帮助小蝶。 “我想，想让柳公子代我向何成那个混蛋提出离婚！我不想再忍受他的毒打，我想要寻找我自己的幸福，如果柳公子不介意的话，奴家愿意……”小蝶微微抬起头，眼泪汪汪的双眸楚楚动人，电的柳风无端地抖了一下。柳风摆摆手，打住小蝶的话：“你的家事，为什么要我管？不应该是你回家找你父母，然后再通过官府来解除婚约吗？” “可是，奴家的父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我只想找一个靠得住的人，难道就算是这样简单的要求，柳公子也不愿意帮助我吗？”小蝶说着，伸出手拽住了柳风的衣袖轻轻摇晃。 柳风被小蝶这一手弄得有些神魂颠倒，他刚要说话，身后忽然传来苏柠曦的咳嗽声。 柳风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回过头，看到苏柠曦一身正装，正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们两人。 “哈，大小姐是要出去啊？”柳风脸稍微有些红，他突然有种被人捉jian在床的即时感。苏柠曦看着他们两个，意味深长地笑道：“今天陈老宴请所有布行，听他说要介绍一个大富商给大家认识，不去实在不好。你呢，看来今天似乎没空算那些无趣的旧账了？” “哈哈哈哈……”柳风干笑几声，不知道如何是好。苏柠曦向小蝶点头示意，然后便走开了。 “哦，对了。”在即将出门的时候，苏柠曦忽然回头对柳风说道，“你那个九九乘法表，真的很管用，谢谢。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苏家会尽量满足你的。”苏柠曦特意在“需要”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柳风岂能不知道苏柠曦的意思，不过，她们显然都误会了柳风的意思。 “好吧，既然小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陪你去找何成，好好谈一谈，你先等一下，我去和府里的人交代一下。”柳风告诉小蝶一声后，转身向后院走去。他径直来到苏子文的房间，跟苏子文交代了一些事，然后便带着小蝶走出了苏府。 “书呆子出来了，小蝶成功了。”苏府对面的胡同里，何成的手下时刻监视着苏府的动静。 “呵，我就说嘛，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吴先生只不过略施小计，他就着了道了。”另一个人说道。前一人摇摇头，忽然猥琐地笑道：“我看啊，不是吴先生的小计施得妙，而是嫂子这招美人计用得毒！你看嫂子那风-sao劲，换了谁也得着道。” “走走走，别说了，大嫂和书呆子已经走了……” 这一路走来，柳风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他不动声色，心上却存了小心。小蝶今天的出现有些诡异，请求柳风去向何成提出离婚更是荒谬得让人难以接受，这保不准就是何成的计谋。但柳风还是决定答应下来，因为这样，也许就能完全了结何成这个大麻烦。 只希望，子文能够把我交代的事办的妥当啊……柳风暗暗想到。 在小蝶的带领下，柳风第一次来到了仇敌何成的家。何成家几乎就在金陵城外，虽然没有苏府那么阔气，但占地面积也是极大的。何成本身是倒卖粮食起家的，可能是为了更方便地储存大量米粮，何成家盖了很多座圆形顶盖的粮仓，而且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占地，何成特意拆掉了原有的砖墙，改用木篱笆将院子围了起来。 “这里这么偏僻，真是杀人抛尸的绝佳场所啊。”柳风四处看着，装模作样地说道。走在前面的小蝶吓了一跳，以为柳风发现了什么，她回头看了看，只看到柳风温和的微笑。小蝶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带路。 离得老远，柳风就看见何成的院子里站着十几号人，那些人大多光着膀子，有几个还提着长长的砍刀，这要是再添上带鱼皮皮虾之类的纹身，那可就活脱脱地变成古代版的古惑仔了。 柳风不放心地向后看了看，这种情况哪能不发怵，柳风忽然很后悔想要凭自己的力量解决这个大麻烦了。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柳风硬着头皮，走进了何成家院之中。 进得院来，在一众小弟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柳风见到了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何成。何成果然很胖，他自身又很是矮小，坐在大王椅上，活像个小木桩。不过柳风很知趣的忍住了笑意，他来到何成面前，拱了拱手。 何成眯着眼睛，轻蔑地一笑：“柳呆子，可还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柳风直视何成，道，“恐怕这辈子，我也忘不掉你了。” 何成道：“记得我就好，我还以为你忘记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了呢……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小蝶说，她和你在一起很不幸福。”柳风平静地说道。 “不幸福？”何成摆摆手，小蝶立刻依偎到了他的身边，“你觉得这是不幸福吗？” “幸不幸福，不是看你做了什么，怎么做，而是你是否遵照了自己的心去做。你说对吗，小蝶？”身为一个三流网络写手，柳风说一些精辟而且鸡汤的话还是轻而易举的。小蝶听到柳风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流泪，她不知不觉低下了脑袋。 何成自然发现了小蝶的异常，他哼哼着，冲柳风道：“现在你在我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说着，何成一仰头，狞笑起来：“今天，就让你尝尝你爹你娘死时的痛苦！给我上！先打断他一条腿！” 听到何成的命令，围在四周的小弟立刻动作起来，一步步围向柳风。 只见柳风忽然一伸手，大声喊道：“等一下，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