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闹鬼的水井
“闹鬼?怎么可能……作为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鬼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呢。倒是这个小锦,我到底哪里招惹到她了?”将近半夜,柳风还没有睡着。虽然自己并不相信小锦所谓的闹鬼,可这心里还是有些毛。他躺在床上,想着心事。一开始他还挺认真的在想为什么小锦会傻呵呵地跟自己说“我讨厌你”,按照现代女性思路来说,我讨厌你往往就代表它的反义词——我喜欢你。不过小锦长得并不好看,所以柳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按照古代思维考虑问题。 冥思苦想,毫无头绪,于是柳风转而想起了前生。人说当自己在最无聊的时候,总愿意胡思乱想,这话一点也没错,柳风胡思乱想着,恍惚中回到了前世那最后一个晚上。 正如无数的网络写手一般,柳风是个与三流刚刚贴边的小写手,所有的小说都要与种马YY相挂钩,一旦他要是在小说里写上些正儿八经的东西,那他就无法在现实里活的正儿八经。简言之,失败者都跟他差不多。 但柳风有个心愿,一直都有,他特别想和一个名叫夕柠的言情作家交朋友。夕柠可比他知名多了,写过畅销书,有着长期的合约,生活不愁,无忧无虑,只需要写一些男作女虐的无聊言情小说就可以了。柳风很早以前就知道她,也再一次签售会上见过夕柠本人,所以他才走上写小说的道路,所以他才想和夕柠交朋友。这朋友交上是很难的,但是一旦交上了,那就说不定是不是朋友了——不管有没有这种可能,柳风很是YY地想到。 那天晚上的那场沙龙,其实并没有柳风什么事,是他听说夕柠要去,死乞白赖央求自己同组的那个大神带着他一起去的,结果可想而知,他的梦想就那么崩碎了。现实大概如此,倘若人生中没有些不如意,那这生活过得也就实在不如意——然而柳风觉得自己的问题是,妈的这不如意也太多了吧? 人家摸电门就是自杀,我摸电门就穿越?这玩笑也开得太随意了…… 柳风想着想着,忽然听到耳畔传来类似哭泣的声音,这声音缠缠绵绵的,低吟婉转,绕在柳风的耳边,一下子将柳风从回忆中拉扯了回来。 “我去,什么声音?不会是真的有鬼吧?”柳风“扑棱”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他仔细听着,那声音似乎是从屋外传来的。柳风看了看月亮,月光还算正常,他鼓起了勇气,秉持着无神论者不怕死的冲动,一步一步走到门边,静静聆听外面的声音。 那哭声又婉转了一阵后,渐渐失了踪迹。柳风心下疑惑,又极为不安,就坐在门前,一动不动地听着。过了一会儿,就在柳风即将睡着的时候,那哭声再次传来。这回柳风被吓得一个激灵,他咽了口唾沫,一把推开房门。“咣当”一声房门撞击门框,没了门的阻隔,那哭声更加清晰了。柳风循着声音出来,在这院子里转了一圈,才明白那声音竟是从一口水井中传来的。那水井是每天都使用的那口水井,但就是在这水井之中,靡靡的哭泣声一阵阵绕着柳风的耳朵片刻也不停息。 “我去,这水井挺霸道啊?”柳风本来想上前去看看的,但碍于曾经看过的一部女鬼从水井中飞出来的日本恐怖片,柳风最终选择堵上耳朵猫过这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柳风见到人就询问那水井里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结果倒令他想不太通,有个在这工作了十几年的家丁告诉柳风,那水井没什么问题,是柳风住的那间厢房曾经死过一个上吊的丫鬟。 “我的厢房有人自杀,然后水井哭?难道那丫鬟是水井的姘头……还是说那丫鬟的姘头跳井自杀了呢?”柳风想到水井里或许会有尸体这一种可能,直接便将手中的米粥撇到了一边。 “哟,柳先生昨晚怕是没睡好觉吧?”小锦一见面,就微笑着和柳风“打招呼”,柳风敷衍的一笑,没愿意搭理小锦。 小锦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她凑到柳风身边,笑着说道:“怎么样,昨晚是不是听到有人在哭?” “有人在我住的房间里上吊,对不对?所以你们以为那房间里闹鬼?真是笑话,我昨晚可是什么都没见到呢。”柳风为了自己的尊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撑。 小锦之后便再没纠缠,柳风松了口气,却又想到自己晚上还要住在那里,一时犯了难。 “你们两个废物!一个文弱书生都搞不定!”何成看着两个脑袋肿的跟猪头一样的手下,气不打一处来,“好个柳风柳子谦,还敢打伤我的手下,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何成不是软柿子!” “榔头,去带人给我把柳风抓回来!弄断一条腿……不,两条腿!” 那叫榔头的手下答应一声后,带着几名小弟气势汹汹地赶往柳风的家。不大一会儿,他又带着几名小弟空着手回来了。 何成倒纳了闷,他憋着口怒气问道:“榔头,人呢?” 榔头答道:“何老大,非是小弟不办事,这柳风他没在家啊……” “那就等到他回家!” “可是,可是他的邻居们说,昨天柳风收拾了东西,搬到苏府住去了。对了,柳风还让那些邻居给何老大您带个话,他说……” 何成见榔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柳风留下的准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他垃圾话听得够多了,也不差这一句:“他说什么,你快说。” “他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刨他祖坟。” “我-cao!”何成怒不可遏,一把掀翻了面前的酒桌,他大怒道,“还想刨我祖坟?老子先刨了你的!” “可是……”榔头欲言又止。 “说。” “柳家是逃难过来的,没祖坟啊……” “那他父母的坟呢?” “他父母死的时候家里穷得锅都揭不开,听说那柳风气晕过去醒来后,就把尸体给烧了。” “竟然比我还要绝……”何成这一口气含在嘴里,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又不甘心,活像是吃自助时顾客的做派,只不过顾客们是想咽咽不下去,想吐又不甘心而已。 …… “老师我最崇拜的书法家当然是王羲之了,最喜欢的书法作品那不用说肯定是《兰亭集序》。说起这兰亭集序啊,我记得老师我以前还听过一首歌,名字就叫《兰亭序》。作者咱就不提了,毕竟你也见不到。”柳风上课上到一半,苏子文便开始开小差。这若是换成郑好文,那一定就是浑然忘我当作看不见,若换成苏子文的《礼记》老师周学成,那就免不了训诫一番了。柳风则不同,反正他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了,于是干脆拉着苏子文讲一些有的没的。
苏子文虽然不好学,但不代表他没知识,总体而言,苏子文的古文知识是要高于柳风的,幸好柳风继承了前任的记忆,所以还是能够应付得了苏子文的问题。这不,苏子文询问柳风最爱的书法家,柳风自然而然依着前任的记忆说出了以上的这些话,不过到得后面,前任就没什么帮助了。 “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真迹绝真心能给谁。 牧笛横吹,黄酒小菜又几碟,夕阳余晖,如你的羞怯似醉。摹本易写而墨香不退与你同留余味,一行朱砂到底圈了谁。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柳风凭着记忆将周杰伦的《兰亭序》唱了一遍。这唱法古怪异常,苏子文初时倒不在意,毕竟这歌曲的歌词太过浅显,但是配合着韵律仔细聆听,苏子文又觉得这歌实在好听。 “老师,你这歌在哪里听到的?很好听啊。”苏子文问道。 “好听吧?”柳风挑挑眉,笑道。苏子文点点头:“真的很好听……” “为师做的,牛……咳咳,厉不厉害?”柳风毫不客气的将别人的成果守为己用。 苏子文看了看柳风,道:“韵律是真好,不过老师作诗是真烂。这种歌词,是个人就能写出来。” 柳风倒不高兴了,因为周杰伦可是他的偶像,这货不过十五,正是追那啥男孩的年龄,还敢妄加评论他的偶像? “这词简单,你做一个给为师看看,你要是做得出来,三天不用上课。” “好,就这么说定了!”苏子文年轻气盛,听到柳风的话自是答应下来。但方文山的歌词如果真的那么好模仿,他也就不会那么出名了。这《兰亭序》歌词虽然浅显易懂,但是却极为配合韵律的意境,苏子文才十五岁,心里头哪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他拿着毛笔憋了半天,最后终于放弃了。 “小子,还是多跟为师学学吧。好了,休闲就到这里,你今天的作业是,把这首歌的歌词用楷书,写五十遍。” “什么?”苏子文绝望地大叫。 “什么什么什么?对了,你帮我叫两个家丁过来,我有用……”柳风留下一句话,转身向自己的厢房出发。 他准备在今晚之前,好好和水井里的女鬼较量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