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毁灭的丧钟
当传奇法师送走洛林等人后，老皇帝正站在镜宫主殿默默的注视着黝黑的天空，情报人员已经回报贵族派确认和诺曼军联合起来，正在进行军队部署，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告诉皇室将军巴图索做好警备工作。 一阵疲惫的感觉涌上身子，曾经也是骁勇善战的老皇帝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斗不过那些混蛋了，虽然自己已经很多年前就认命了，可今天真的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帝都各个阶层的矛盾他早就知道，魔法工业化改革的确也扩散到全帝国，可是把持这一切都全部都是贵族派，曾经的地主转变身份成为资本家同样没太多改变，只是让人民从种地的变成了工厂工人，还经常没有工资可言。 他曾经想要在皇室直辖领地推行更加优秀的工资制度和改良的生产模式，却完全打不过那些贵族，因为他们还能弄带不要工资的奴隶，生产成本比不过对方，还必须要承受对方的疯狂倾销与砸盘子，哪怕是武力威胁也因为前代皇帝的否定无法实施，反而是贵族们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的武力，最终皇室一败涂地完全丢失了权力。 老侍从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手中捧着的是曾经穿过的盔甲，“你还拿这东西来有什么意义吗？”老皇帝苦笑的对着自己的侍从，也是兄弟说道。 “天亮以后肯定会是场漫长的战斗，早一点做好准备比较安全。”这是老侍从的回答，虽然说火器的普及已经让这些盔甲变得稍微有些过时，但是皇帝的装备无疑是非常好的，哪怕是近距离排枪齐射甚至小型火炮近距离攻击也能完美的挡下来。 “可这是政治斗争啊，老伙计，属于我们的时代造就落寞，穿着盔甲面前大臣和贵族们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如果我真的这么做无疑是给对方一个更加合适的借口发难。” “但是你不得不防，如果那些人真的想要刺杀你，还有谁能阻止他们？” “你这是不相信巴图索将军啊……” 老侍从走出黑暗，眼中透露出某种坚持，“我完全相信巴图索将军和皇室卫队的忠诚与能力，但是他们只有不到三千人，你的对手至少还有三万以上的军队，你除了生命已经没有别的筹码了，我的皇帝陛下。” 老皇帝苦笑，是的，经过那场帝都血夜，贵族派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公开叛乱，偏偏自己没有能力号召保皇党的军队，因为最大的一支保皇党部队已经消失在巨神兵的攻击之下，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将军队集中起来使用却被意外直接抹去。 虽然自己可以靠皇家法师离开帝都，但是自己一离开估计那些贵族就会说皇帝的各种不利消息然后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推出来一位新皇帝，而且自己的三儿子克洛维斯和哈西尔走的很近，多半是被对方控制了。 看到皇帝不再反驳自己，老侍从走上前来为他穿上盔甲，“所以一切小心为妙，如果真的会有意外，我会陪你走到最后的。” “哈，不愧是老混蛋，到时候可别吓的尿裤子才是。” “你也是，我的兄弟。” 当太阳再一次驱逐黑暗，升到天空中时，镜宫外苼旗似海，到处都是都是诺曼军的旗帜，其中还有很多贵族派的旗帜混杂其中，零零散散点缀在里面，从天空中看反而有点不伦不类。 相反，皇室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军容整齐的他们在巴图索将军的带领下，小心戒备着防止有任何意外发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啦，巴图索今天觉得眼皮老是在跳，作为知道约瑟芬公主离开内幕的知情人，他能够理解皇帝的举措。 一想到昏迷过去的凯瑟琳上将一同离开了这个变得危险的帝都，他心中有股暖流飘过，晃了晃头看到哈西尔这个混蛋陪同着三皇子克洛维斯走了过来，他连忙站稳怒视对方。 看到那个讨厌的将军，哈西尔压住心中的不快，小声对着身边的皇子说道：“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如果还想要得到更多就按我说的去做，明白吗，殿下？” “好的……主人……”克洛维斯微微回答道，只是答案太令人不安而且声音实在太小，没有人注意到。 除了眼神有些呆滞外，曾经的帝都之狼克洛维斯殿下今天实在是非常耀眼，露出迷人微笑向所有人展示什么叫做艺术皇子的潇洒英姿，而且今天他还带上了此前从未携带的武装，一柄一看就知道是好货色的魔法长剑以及隐藏在腰间的匕首与火枪。 作为皇室将军，巴图索有责任安全检查所有人的武器，但是这位皇子是老皇帝的亲生儿子，自己也没有接到过任何关于他的注意事项，只能无奈的收走其他人的武器，唯独克洛维斯全副武装的走了进去。 很快，诺曼皇帝温斯特欧文陛下也来了，如同之前的三皇子一样英俊潇洒，但是常年掌控军队和习武，让他的身材更加挺拔，身边脸色苍白的骑士护卫与美艳的女侍从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巴图索眼里，这两位都是危险角色，骑士护卫的手上那些老茧还有步伐看得出绝对是位沙场悍将，至于女侍从的容貌，他自认为对美色免疫但是唯独一点，他闻到了刺客的味道。 三人同样被收走了武器，只不过这一次他安排了一个小队的皇家士兵护送他们前进，即是向导也是监视，应该万无一失。 之后都是些贵族或者大臣什么的，这些大腹便便的废物就算给来上再多上十个，巴图索也能一只手打翻，所以没有在意，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贵族今天好像都用上了同一款香水，闻起来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好象是东方特有的花香。 当所有人都在老皇帝面前汇聚，会议正式开始，虽然说在老皇帝的意料之中，但是他还是很意外这些贵族们提出的要求——皇帝必须交出手中一切权利，只能作为国家象征享受一定的优惠待遇，而且必须要任命内阁全权处理帝国以及同盟的一切事项。 “你们这是想让我从此当哈巴狗不成！？西尔维亚女帝的后裔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侮辱！”老皇帝当然不能接受，如此咆哮的喷对面的贵族代表。 “但是陛下，您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负于女帝的威名，看看这些年来的国家情况吧——粮食短缺、外汇缺乏、科技落后、人民困苦，再加上穷兵黩武却屡战屡败，我们的帝国到快要完蛋了！” 老皇帝被说的脸色青红皂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不认错，一时之间和贵族们僵持，转过头看向诺曼皇帝。 “别这样看我老头，我们一直是敌对状态，我这次本来是想捡便宜，况且你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下一日出之时，谁都不知道呢。” 整个大殿因为诺曼皇帝的话变得安静下来，突然哈西尔暴喝道：“还在等什么！动手！”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伪装成贵族的波顿家族雇佣兵纷纷出手，本以为没有武器的他们绝对不是皇家卫兵的对手，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全部精通徒手格斗！ “挡住他们！所有人上前，拉响警报……”冷静下来的巴图索将军正在指挥的时候，来自副官的利刃和身边队员的武器一同插进了将军的躯体，受到意想不到的重创瞬间就掏空了他的力气，半跪在地上的将军勉强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前方的副官。 “为什么……？” “因为波顿家族能够给我们的更多，而且我们的家人……抱歉了将军。”副官的话让巴图索彻底认命，轻轻的闭上双眼，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曾经和凯瑟琳在酒馆里闲聊的画面，然后刀光一闪…… 随着战斗慢慢停止，效忠于老皇帝的军队被消灭一空，只留下少数几个惊恐的卫兵还有老侍从还环绕着面无表情的老皇帝。 “哈西尔，你的两面三刀让我毫不意外，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真的勾结外人，你想毁灭这个国家吗？” 面对老皇帝的质问，哈西尔笑了笑，再一次挥手，这一次士兵们的目标竟然是同属于贵族派阵营的同僚！唯一的区别在于，这些人都不太认同以波顿家族为首的激进派系，原则上他们都是些温和派希望能与皇帝达成协议，可惜一个不小心就让疯子哈西尔找到机会，瞬间屠杀一空。 “看到了吗？这就是贵族派刺杀皇帝陛下后，被悲痛欲绝的我们击毙的混蛋，多好的借口，连新皇我都选好了，来来来，克洛维斯站在那里，等下你父亲屁股下面的位子就属于你了。” 老皇帝悲哀的发现自己的三儿子这个时候像一条狗一样听从对方的命令，一想到今天自己绝对无法幸免他就愤怒不已，“你在痴心妄想！别忘了克洛维斯只是三皇子，他上面还有皇太子和尤文！” “所以啊，我就帮你解决一些麻烦啊陛下。”笑着说话的哈西尔从手下那里扯过来被抓住的第二皇子尤文布列塔尼亚，被塞住嘴巴的年轻人怒视敌人，却直接被敌人强制跪下。 “我想新皇上位最好能够有些铁血的味道，克洛维斯陛下，您请。” “不！你这恶魔！你不能这么做！克洛维斯，停下！” 谁的话都没能让眼中透露出迷茫的克洛维斯停下，接过对方的长剑，面无表情的克洛维斯站在了自己的兄长面前，两人对视了数秒后第三皇子高高举起了武器，没有丝毫忧郁的斩下了尤文的头颅。 老皇帝眼睁睁的看着兄弟相杀却毫无办法，他不再像一位皇帝那样威严，时光的冲刷下他也没有了过去的勇武，此刻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在哭泣，完全没有在意卫兵的死亡和老侍从最后的呼唤。 等到他在抬起头来，眼中的怒火和绝望让人不敢看下去，带着玩笑心情的诺曼皇帝终于严肃起来，因为这是王者对待另一位即将死去的王者起码的尊重。 “我会在死后的世界诅咒你们，你们可以欣喜若狂的凌虐这个国家，但是巴隆和约瑟芬还有千千万万热爱圣奥兰多的人民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个世界注定将要熊熊燃烧，而你们必将灭亡！”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克洛维斯陛下，动手吧。” 这一天，艾尔卡洛恩仅存的教堂钟声响起，十三重钟响意味着皇室成员的离世，属于毁灭的钟声终于敲响，无视皇太子还尚未撤销的情况下，曾经的第三皇子克洛维斯布列塔尼亚在贵族派的支持下成为新皇帝，哈西尔布列塔尼亚成为新政府陆军大臣。 无论结果如何，艾尔卡洛恩的阴影终于散去，虽然说天空中的景色异常血腥，但是活下来的洛林还有他的同伴们还是得往下走，下一站将是火爆的科尔萨兰半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