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两人懒散漫步前行,在一个拐角处,一个打扮平常、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从路边的阴影李冲了过来。我忽然想起几年前在上海,那个老乡带我第一次见识失足妇女时候的片段,像极了眼前这光景。 两位帅哥,有漂亮妹子,想来玩玩不?中年女人阴沉着声音道。 梁大生停住脚步,一拉我的胳膊,我紧忙刹车。他看了看那中年女人,不紧不慢地问,哪里的货?什么价位? 都是学生妹,外国女孩也有任你挑,来罢,一定给你最实惠的价位,公道合理,童叟无欺。 梁大生笑了笑,不露声色,示意我继续走。“我们随意转转。”梁大生对那女人道。甩了鸡头,我们继续前行。 越过几条街,夜风轻飘飘地袭来,有些凉意了。梁大生丢给我一支烟,装模作样点上抽着,深深吐一口,一个心形的烟圈弥散在这浓夜里。耳边不远处的酒吧里,传来魔幻的音乐声,加上一群女人的嬉笑,令耳边与这眼前的三里屯越发光怪陆离。 来北京,岂能带你去打野战,又脏又不安全。一会咱俩去做个上档次的SPA,随便享受下,怎样?梁大生不坏好意地道。 我笑而不语,掐灭烟头,狠狠地踩灭它,伸了个懒腰,一指前面不远处一家酒吧,“走,我们到那酒吧去坐坐,听听歌喝点小酒罢,顺道看看能不能把张谅再喊出来。” 梁大生打电话给张谅,我听见他手机嘟嘟嘟了很久,想必张谅早已睡了。很快我们在一家名为“MIX”的酒吧坐下,找了个卡座,点了一盘水果点心,叫了两支芝华士,和几瓶饮料。舞池里人太多,音乐爆震,灯光散乱。 梁大生简单勾兑了两杯酒和饮料,“来,为我们的美好将来吹一杯!”一口闷了。他眼神迷离,盯着舞池里的两个大波妹子,手舞足蹈,忘乎所以。 酒吧这东西,我在碎城倒是去玩过不少地方,但夜欲深,人流涌动,暗欲潮来,我知道所有的人性在这种地方都将丧失本能。它甚至比你单纯去风月场所打一炮,玩个心跳都流毒剧烈。任何一个好姑娘,在这种场合都会一朝半日陷入毒害的。 在我眼中,国内外所有的酒吧,大概都充斥着**、迷乱、堕落。这绝对是一个奇葩绝顶的地带,一片迷醉污秽的场所。能把纯情少女变为堕落少妇,能把憨厚少年改造为**浪子。 我记得碎城大学的北园里,和学生食堂紧挨着的是一座办公楼。在其六楼上有个多功能厅,有段时间一直作为各专业活动的聚集场子。五百块钱的场地费一掏,任你胡作非为。这是校方的淡季时候的友情价,旺季时比如新学年节日期间,费用就贵点,还须排班排点才行。 2006年我们专业搞元旦晚会,就向学校申请租用过一次,成功搞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庆典活动。林婉儿当时作为特邀嘉宾出席,带队搞了场亮瞎眼的孔雀舞,至今记忆犹新。后来多功能厅被改造,说是进行软硬件升级,变成了一个半推半就的校内酒吧,经营者是院团委。 把酒吧的帽子扣在这个纯洁的多功能厅头上,多少有点冤枉好人,但不是酒吧胜似酒吧,蹦迪K歌一应俱全。当年我们新闻专业最后一次在“多功能厅”消遣,梁大生演唱了他那首最为经典的违和代表作《咱们工人团结有力量》。一年后,新闻专业举家搬迁到碎城大学南园以后,“多功能厅”酒吧终于逐渐被遗忘掉。 与之相呼应的是,我必须分享另一个和酒吧有关的故事。揉捏在记忆中的是校外不远处的那个叫“流光如斯”的酒吧。因为在那里,碎城大学一个同届的妹子,因为那个酒吧而堕落。故事倒是很简单。这个酒吧是在2005年夏季开始营业的,主要消费主力是周边的几所高校,碎城大学包围其中。 这个同届的妹子名叫阿晴,来自2004级的英语专业,一个来自农村的灰姑娘,人长得漂亮身材也超好,不过就是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当年很多人同届的男生追过她,也许还包括当年的文学社大才子吕定同学,但是谁还记得清楚呢。 我并没有和这个名叫阿晴的姑娘发生过正面的交织,关于她的信息全部来自校内流传,真真假假莫如不辩,当个故事听罢。 漂亮的女人,据说大多数都比较清高,大概这也是阿晴看不上身后一群狼的原因。我第一次听吕定说起阿晴的故事的时候,她已经在碎城某个红灯区里做了小姐。因为有人在那里消费看见了她。 后来的故事是林婉儿告诉我的,因为女生圈里都在传,说阿晴堕落的原因是他爱上了一个社会青年,也许我说成是个社会痞子更合适。这个悲伤的爱情故事开始于阿晴和社会痞子交往以后,她常常和其出入于那个名叫“流光如斯”的酒吧,后来据说她就怀孕了,但找不到孩子的生父,因为她是滥交。后来她被分手了,孩子也没处理掉,直到孩子生在校园宿舍里,夭亡。马上学校知道了这事,阿晴被开除了。再后来的事,你知道的,有人在红灯区里看见了她。 后来我总在想,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小小的酒吧,到底是怎么把一个原本单纯的女孩带上毁灭之路的。巴尔扎克说,世上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但滥交是怎么发生的,那个光怪陆离的酒吧总是脱不了干系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和梁大生很快消灭掉了两瓶芝华士,水果一点没动,炫目的灯光及撕破耳膜的劲爆声响,震得我大脑青筋崩出,但感觉还好。我们谈起那个名叫阿晴的姑娘,以后发生在她身上不为人们所知的故事。 这个故事太早了,我还记得。可惜了那个女的,还没毕业就被糟蹋了。梁大生表情坦然地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命运就是那么神奇,你抓得紧就是自己掌握,松了就被命运摆弄。 喝下最后一杯酒,时间已经不早,梁大生从包里拿出一打钱数给服务生,财大气粗的装逼范再现我眼前。酒喝得不多,头也不晕。回到车上,他摇开车窗,让冷风灌泄进车厢,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哈哈,清醒了。梁大生忽然笑道,你怎样,李絮,走现在给你开开荤去。
我故作镇静,悠着点悠着点,没啥事,咱们就回酒店去罢。 我就喜欢你这要当**还想立牌坊的样子,跟你当年和林婉儿谈恋爱时一个样子,丁点没变。梁大生道。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话峰一转,突然问我,你跟我说实话,你打从毕业,除了林婉儿和石楠楠,你和其他女人偷过情没,嫖过妓没?跟我说实话,别忽悠我。 我的情史115宿舍基本都知道,陈思琪他们知道得不多,林婉儿是公众人物,他们自然也都知道。至于石楠楠,他们也知道。蓝唯爱呢,这个没必要说出来,谁会把情人晒出来给别人参观呢。 我一本正经,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道? 你不会还在怀念林婉儿罢,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何必让自己活在过去里。梁大生口气瞬间转暗,话语中悲伤的气息飘荡而起。 一句话,重拾了我当年所有关于林婉儿的记忆。但这个可怜的姑娘,已经死去四年之久了。 不过,人总是会变的,谁知道谁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相信你应该变了罢。他若有所思地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总是要成长的,不是么? 这话道出了人或事物的本质,我想后来我所看到的梁大生和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以及他最后的遭遇,都无一例外地印证它自己的话。他就像一个江湖骗子一样,早早地留给自己算了一卦,然后亲自去实践它,直到这关于他的故事走到终点。 当夜,我和梁大生在三里屯附近的一家洗浴城过了一夜。这里,理论上说应该很安全,环境卫生也说得过去。下了车,梁大生带路我断后,一进门前台一女的就冲梁大生吆喝上了。张口闭口老板长老板短的,看情形这不是一时半会混熟的样子。 你有段时间没来了,老板。前台道。 上周出国去了,刚回。梁大生道,我这外地来的兄弟,今天玩累了,一会给他好好安排一个。 进门换鞋后到洗浴池泡了半个小时,浑身上下尽情舒展开来。片刻后,我走到水龙头下冲洗,梁大生依旧躺在水池里,头向后仰着睡在水池岸边,哼着小曲像在思考人生。不多时,一前一后出了洗浴室,服务生递过来两套棕色的换洗衣服,调换完毕梁大生在前我随后,跟着服务生上三楼。 在一条紫色光晕笼罩的长廊走道拐角处,梁大生将我推进旁边的一个深棕色房门的房间,说,你好好感受下京城的服务。这几天身体有点感冒,不玩了,我在外面候你。我身不由己地走了进去,很快在这间装修甚为豪华的套间里坐定,不一会有人敲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闪身进来了,在其身后,鱼贯而入跟着又进来了五个女人。 先生,看有你喜欢的没?那女人道;然后回头对身后一排嫩rou发话,来,向老板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