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喂？” 两人同时为“喂”了一声，电话那端却是同一个人在对他们说话。 “松芮，落然生了。” “冉希，落然生了。” 曹达拿着鞠落然和自己的电话，开心的对栗冉希和松芮大喊。 那孩子生在大年三十，确实是一件大喜事，两人来不及吃饭就往医院赶去。 曹达正激动的在医院走廊走来走去。 “冉希，松芮，我有女儿了，我当爸爸了。” 曹达竟激动的热泪盈眶，可见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对一个父亲的影响力量之大。 “你们看，那就是我的宝贝女儿，我的小公主。”曹达指着一个粉嫩的小婴儿激动的无以复加。 那是一个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小婴儿，她的手脚那么小却那么有力不停的在动，她挥舞着小拳头，一双小脚也在不停的乱蹬。 那可爱的样子让栗冉希的心都快要化成一汪清泉，柔柔嫩嫩中夹杂着幸福的感觉，她也跟着激动的热泪盈眶。 松芮隔着玻璃注视着里面的小婴儿，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很久之后，他才缓缓转了转身子，看向栗冉希。 她此时此刻正定定的注视着观察室里面的婴儿，他只能看到她长而黑的睫毛微微卷起并有些湿润，挨着他的侧脸上显出若有似无的酒窝，显然她是在笑着。 松芮第一次看到这么温柔的栗冉希，第一次，他见到她，她正满脸痛苦的躺在血泊中，第二次遇见，他被她当成小偷，并且被她手中的台灯砸中了额头。 缘分天定，他和她的遇见似乎是上天注定。 他暗中调查了她，她大学毕业就到一家印刷厂工作，她的前夫是她接触的唯一一个男人，前夫背叛，小三利用婆婆陷害流产，她离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可她却坚强面对走出了她人生之中遭遇到的第一次磨难。 观察室里面的婴儿大概是饿了，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栗冉希满脸慌张的看向松芮又看向曹达。 “曹达，她是不是饿了？” 这时，一个护士拿着冲好的奶瓶走过来，当她把奶嘴放进婴儿的嘴里，她顿时破涕为笑。 “曹达，她笑了。”栗冉希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大笑起来。 她跳着，笑着，还拍着手，松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栗冉希。 “曹达，松芮，你们看她吃奶时的样子多可爱。” 栗冉希再一次趴在玻璃窗上痴痴的看。 鞠落然打了麻药还没有醒过来，栗冉希和松芮在观察室外面守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宝宝沉睡过去，栗冉希才意识到自己手脚麻木，肚子也饿的咕咕叫起来。 松芮适时的走过来说：“冉希，不如我们先回去，你看曹达还在饿着。” 曹达似乎是高兴的忘记了饿，他此时已经憧憬在幸福之中。 “走吧！”松芮没有打断曹达的憧憬，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和栗冉希离开。 走出医院大门，外面有人在放烟花，烟火在白天几乎没有什么颜色，砰砰的声音给冷清的街道增添了几分新年的气氛。 “真是神奇啊，我到现在都觉得那么个小生命，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恩宠。” 松芮说：“不是你感觉，那本来就是造物主的恩宠。”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么可爱的宝宝是落然生出来的。” “不是落然生出来的，难不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松芮的话让栗冉希脸上的笑容僵住，她恼怒的看着松芮说：“松美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较真？” 栗冉希觉得自己调戏他的时候，他才最可爱。 北城街道上家家大门紧闭，平时热闹的步行街上门面房全都锁的严严实实，偶尔经过一群人兴高采烈的拿着烟花在开心的玩耍，他们的脸上是清一色的红光满面，走路也有些轻飘飘的样子，敢情是过年高兴喝了不少酒。 栗冉希不屑再和松芮一同并肩走下去，她几乎是跑着往前面冲。 好在公寓离医院不远，很快，他们就回到了家。 六零二房里的菜肴已经全部凉透，栗冉希顾不上多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松芮在一旁忙着热菜，他热好一道菜，就被栗冉希很快吃下去，不一会儿，栗冉希就吃饱了。 “松美男，这大过年的你不回去陪父母，在我这里充当苦力，你父母知道的话，会不会把我大卸八块？” 松芮不说话，只是摇头。 自从那次调戏了他之后，栗冉希感觉这个松芮收敛了自身的锋芒，在她面前变得老实巴交，甚至还有些木讷。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栗冉希坐着沙发上，拿着牙签剔着牙说：“松美男，一会儿收拾完了你就回家，我要去医院照顾落然。” 松芮苦着脸说：“不，我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他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来。”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这大过年的谁会来？栗冉希诧异的看向松芮的时候，他已经像是被蒸发掉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外面的敲门声持续响个不停，声音也越来越急促，其力道也越来越大，并且给人一种不开门势必不放弃的感觉。 栗冉希只好走过去拉开了门。 外面站着一位西装革履，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和一位珠光宝气，光鲜亮丽的中年女人，他们身后跟着两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 这种场景，栗冉希只在电视中看过，如今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她有些发怵。 “请问你们找谁？” 因为紧张，她的舌头有些打结，声音也很小。 “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中年女人严肃的看着她，并用一双锐利的眼神将栗冉希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我，我......” 栗冉希结结巴巴的试图解释，中年男人一挥手，他身后的两个黑衣男就蛮横的推开门，走进房里到处查看。 看那架势，他们是在找人。 一间卧室房门紧闭，两个保镖对中年夫妇点头致意。 两位严厉的看了栗冉希一眼，便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下来。 “芮芮，我知道你在里面，快跟爸爸mama一起回家过年。” 中年女人的声音平和，但其中却夹杂着些许不容抗拒的威严。 里面没有声音，栗冉希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她正为松芮取消带她回家的计划沾沾自喜的时候，却被他的父母堵在这里。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下，她百口难辨。 “芮芮，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让保镖撞门了。” 中年女人的话音刚落，栗冉希就跑过来拦住两个保镖。 “叔叔，阿姨，你们口中的那个芮芮我并不认识，这套公寓是我租来的房子，我想这里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关键时候，栗冉希挺身而出，她绝不能让他们找到松芮，不然，她不光解释不清楚，自己的颜面何在？ “租的？请问小姐贵姓？” “阿姨，免贵姓栗。” “栗小姐，你知不知道这间房子，芮芮从来不向外出租？” 从来不向外出租？栗冉希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只草泥马，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给我砸！”中年女人一声令下，两个保镖正要动手的时候，栗冉希一个闪身堵在门前。 “阿姨，我很理解你们找孩子回家过年的心思，但这房子真的是我租来的，你们要是把门砸坏了，我怎么给房东交代？” “......” “这大过年的，你们带人私闯民宅欲破坏公物，如果我报警，即使你们权力再大，也免不了麻烦吧？” 中年女人冷笑说：“哼，我儿子就是警察，再说，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是他mama，他能把我怎样？” 女人说话间尽显女王般的威严，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栗冉希初见松芮的时候，从他身上也感觉到了。 “阿姨，既然这样，那就让警察来说话吧！” 栗冉希叹息着举起了手机，这时那位中年男人拉住他妻子的手臂说：小易，算了吧！’ 他对两位保镖挥了挥手，两个保镖便跟在他的身后撤到了门外。 “栗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 她说的那么肯定，神色间尽是严厉，栗冉希都不敢直视那双锐利的眼睛。 当室内恢复了平静，栗冉希才抚摸着心口在沙发上坐下来，深深的呼气，吸气。 “不简单，太不简单了。” 栗冉希只顾着自己说话，没注意到松芮何时走到了她的面前。 “众生为生活，谁没有故事？难不成比你还要复杂？” “可不是吗？哪个人的终生不是在为生活奔波呢？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她后知后觉到底抬起头，看着似笑非笑的松芮。 他正满脸赞赏的看着栗冉希。 “你不要这样看我，刚才我不只是维护你，如果让你父母知道你在这里，那我是自毁清白。” 栗冉希将已经装好的饭菜装进包内，就要出门。 “你去哪里？” 松芮也拿了外套追过来，栗冉希忙拦住他，并四处张望了一番说：“你不要出去，万一被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