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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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师兄许诺我,只要我每日能完成他交代给我的功课,他就抽出两个时辰教我幻术。 不过今日是等不到了,正是午时,许师兄把我领到涵苍殿候着,师叔隔了一个时辰才出來,这些时间都够许师兄教我不少幻术了,然而我就是一肚子不满,当着师叔的面,我也照样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双手一抱,恭恭敬敬一长揖拜上,声音洪亮道:“师侄拜见师叔。” 听许师兄讲,师叔甚是喜欢守礼之人,而且在答话时,切记不可支支吾吾,声音越是洪亮就越是证明自己心中坦荡。可惜我始终克制不了对师叔的恐惧,便时常对自己说:就当师叔与寻常长辈一样,都有着相同的通病。 貌似我鼓起勇气的声音的的确确是有些那么一点点大,不过就是喊得我嗓门嘶哑、咳嗽不止罢了。师叔显然被我震的有些不满,揉了揉耳朵,吼道:“女孩子嗓门那么大干嘛。” 我赶紧点头,唯唯诺诺称:“是,是。师叔请吩咐。” 师叔一撩后袍,威严的坐在正座之上,道:“你对道论有过什么见解?说來与我听听。” 道论?师父也不曾教过我什么道论啊,实话实说道:“回师叔,师侄不曾学过正式的道论。而且师父原话说:‘身为女子,学那个东西沒用’。” 我以为师叔会生气,却是态度平和的问道:“那琴棋书画怎么样?” 琴棋书画何曾与我沾过边,接着道:“回师叔,勉强写得几个字。” 师叔抬了抬眼皮,问道:“也就是说其余的都不会?” 我毫无悬念的回答道:“是。” 师叔仿佛听见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音量不自觉的提高道:“一个都不会?” 我期期艾艾道:“回师叔。下棋的话,只懂些规则。” 紫贤隐忍着不发作,稍稍平息了些肚子里的火气道:“在琴棋书画里选一样。” 师叔这是要教我琴棋书画?字倒是常写,我回答道:“那就书吧。” 紫贤眯了眯眼睛,突然,一股怒气猛地爬上他的眉梢,我暗道不好。就见师叔失望写了一脸,生气道:“四个都要学!” 我不甘心,惴惴的问:“不是说师叔说只选一样么?” 紫贤起身,居高临下的训斥道:“我说选一样你就选一样,知不知道什么叫上进心!机会给你了,不好好珍惜!”说完,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瞪了我一眼便负手离开大殿。 弱弱的风从我身边爬过,我独自站在大殿良久。 师叔走后,师兄从后殿赶了出來,我朝着许师兄抱怨道:“早知道我选两样了。” 许师兄替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当时最少应该选三样。” ...... 很快,我便被告知,琴棋书画各由三位师兄教导,而我当时随口所说的‘书’,则由师叔亲自教导。 日子过的很快,我不但每日要修炼到午时,午时过后还有各位“祖宗”指导我四艺,琴艺由王师兄教导、棋由赵师兄教导、而画艺是我苦苦求了许师兄许久,他才同意向师叔申请教导我画艺。 原本师叔请了蓝水來指导我琴艺,蓝水义不容辞且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但不到两个时辰便修书一封,主动请辞、内容如下:师父在上,徒儿终于悟到了修行的真谛,特去隔壁‘生洲’参悟一番,此去路途遥远,不知何日归回,师父勿念。 而我从许师兄口中,得到的版本是:师父命蓝水师弟去生洲修行,且他并不喜欢琴艺,原本想指导你棋艺的,可惜师父安排了别人。 果然,我听到的版本十分委婉。 又过了几日,即使我跟七哥住的地方相近,却时常碰不到面。我每日挣扎在痛苦的折磨中,王师兄笑里藏刀,赵师兄跟师叔简直如出一辙,相比之下许师兄简直是我见过这世上最亲厚的人。 今日,我修行完许师兄的课,迈着沉重的步伐,终于來到了涵苍殿。 这已经是师叔第三次为我上课了,还记得前两次的情形,简直历历在目... 当时我正在涵苍殿的书房,大笔一挥,一个‘秀’字还沒写完,啪!手里的毛笔被打飞,纸上被按出一条墨水道子,勉强称作‘季’字。 “师叔我还沒写完呢。” “写什么写。” 我十分委屈,为什么写字难看也要被说。“师叔。师父沒教过我写字。” “我师父也沒教过我写字!抄一千百遍自然就会了。”说完,师叔扶手而去。 师叔说得这般模棱两可,我是抄还是不抄? 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蓝水给我的箱子里有一只四管连在一起的笔了。可叹、可叹,连一向稳重的蓝水都能想出如次多投机取巧的办法,可见真真是被师叔给逼疯了。 第二次上课时,我把抄写的一千遍‘秀’字交给师叔,其实这其中至少有八百字是我一笔一划写的,中间只夹了几张,是用蓝水给我的笔写的,沒想到师叔瞄了一眼就统统给我撕了。还拿着这些碎片道:“这是什么?” 我连忙跪下,承认错误道:“回师叔,花瑶的功课实在太忙,日夜练习,而剩那两百字,花瑶沒时间一笔一划的写完,所以才用了一笔四字的办法。” 师叔直接把碎片甩在我脸上:“好啊。沒出息的东西!你不抄道论和古书反倒抄一千个秀字不说,这一千个秀字中竟还有两百个是你投机取巧写的!你太让师叔失望了,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师叔又负手而去。 我几乎快哭了,我这番诚恳的不打自招,沒得來师叔的怜悯,反倒引來一通臭骂,这下不抄个一万遍古书是难混过去了... 我忙于抄书,接下來的几日几乎一有机会就会抄两笔。王师兄默默无闻,一脸宽和的笑,结果把我的状态全都告诉师叔了。赵师兄倒不会如此,只是每每训斥我不用心之时,都能用出十來种不重复的言语。 唯有好心的许师兄,不仅帮我抄了一百來遍不说,还花了一日的时间模仿我的字,我的字体简单,也沒什么体法,一笔一划认真写就能相似大半。七哥自是不用说,我的字他再熟悉不过來,也帮我抄來三百來遍,连胡泽、胡阳都不能幸免,一人上交五十遍,我总算在今日早上,集齐了九百五十七遍。 此时,我已经到达涵苍殿的门外,望了望云雾包裹着整个涵苍殿,平日里一來到这儿,总是想去摸一摸,如今却再也不愿踏进这里一步、更不想看见这些云雾。 我哀声叹气的把今天所有的气都叹完了,扯出一丝笑意步入正殿。 师叔拿着厚厚的几落高的纸甚是满意,心情不错道:“都是自己写的?” 我点了点头。十分恭敬道:“回师叔。是。” 哼,自己徒儿的字体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紫贤眯了眯,道:“小花啊,从一个人的字体中便能看出这个人的品行。就好比这一张,圆润藏锋,而这一张虽是同一字体却十分张扬。想必你写这些着实不易,不过也要有自己的字韵才是。”紫贤并未把话说明,他这个年纪最是喜欢说些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果然,花瑶正在一番苦思。 他这样说是看出了我找别人代写,还是说劝我用一种字韵写呢?经过上次的事,我再也不想不打自招了,淡淡道:“回师叔,从今往后,师侄都用小楷去些。” 紫贤自然对花瑶此时的心态了如指掌,他虽不喜与小孩子一般计较,却绝不会让花瑶随意欺瞒于他。紫贤不紧不慢道:“嗯。磨墨练字吧,师叔在一旁指导你。”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师叔便离开了。 不到片刻,师叔又推门进來,手中还拿着一条黑色的木盒,道:“小花啊,以后再抄书用这管笔抄。师叔上次就想把它赠给你了,此笔点水成墨,很是方便。”说完,紫贤便隔着盒子,把一管竹制的狼毫笔倒扣在花瑶手中,自己却不曾碰触此笔。 赐我一个痛苦的了断吧... “此笔做工精良,师侄万万不敢要。”我都快哭了,眼神哀怨的求着师叔拿回去,这样我还怎么找别人代写。 “无妨。此笔认人,第一个碰触过它之人便是它的主人。” ...... “许师兄,这大半夜的还请师兄教我幻术,花瑶真心过意不去。花瑶听闻人间姑娘表示答谢时,都会秀个香包、手帕之类送给对方,可花瑶却什么都不会,只能炒两个菜,算是给许师兄当夜宵吧。” 许师兄取笑道:“师兄答应教你幻术之后还沒履行过承诺呢,即使师妹不提,我也会把师妹拎出來教导一番。正好师兄沒吃晚饭,这便不客气了。” “其实幻术十分枯燥,不似你想得那般有趣。”许师兄边吃边道,算是给我做个心里准备。 “连许师兄都觉得枯燥吗?那我也要学。” “好。” 我看着许师兄把饭菜吃完,他吃东西极慢却仍是吃光了,照他这速度,一顿饭几乎是七哥三餐的时间。 饭后,许师兄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 接着,他不再耽搁,表情变得十分认真道:“我说过初级的幻术只能被成为‘初识’或‘幻境’,而师妹现在连初识都算不上,先学个入门吧,先把眼睛闭上。” “哦。”我慢慢闭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