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猛鬼来袭
跟老万瞎白话归瞎白话,可探灵爪的事却是真的,七道门里门七道,只要过了第二道门就能逐渐拥有自己的法身,而我的法身就在左手里! 我能抓住鬼! “妈嘞个X的,搞到我老子头上来了!”老万按着床脚,一个飞腿踹中了白大褂的胸口。 可与此同时,白大褂也把右手的针筒转交到左手,用针头在他小腿上狠狠戳了一下。 病床上躺着的半大老头可是老万的亲爹,所以老万这一脚用足了力气。 白大褂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轰然仰面倒地,居然两眼翻白晕了过去,但我却看见那个大胡子仍然呜嗷咆哮着想要挣脱我的左手往前冲! “你大爷,敢插我!”老万小腿被插了一针,针头还卡在rou里呢,反应过来顿时就火冒三丈,从墙边抄起一个暖水瓶冲了过来。 我见他伸手拔塞子,连忙阻止:“麻痹!这是rou人!他被鬼上身了,你想弄死他啊?!”刚打的开水怎么着也得95度朝上,一壶浇下去大胡子死不死我不知道,白大褂不死也得毁容,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他可是活人! 老万经我一提醒,也反应过来了,放下水壶就开始解皮带。 我愕然问:“你干嘛?” “我给他来点儿童子尿!” “滚蛋!你再崩我身上!”我像拖死狗一样拽着白大褂躲到旁边:“他是男的,童子尿不管用!” 老万抓着皮带两头提着裤子,像个二傻子似的瞪着牛蛋眼问我:“那咋办?一时半会儿的我上哪儿找红筷子夹他手指头啊?”用红筷子夹被鬼上身的人的中指,是民间一种广为流传的驱邪方法。 我也有点儿抓瞎,毕竟我只是被活尸嘬过老二、还有个小鬼道士女儿,鬼上身我是第一次碰见。怎么办?难不成真用舌尖血喷他?咬舌头……那多疼啊! 猛然间,我脑海中冒出一张欠啃的俏脸,侧着朝我跟前凑:“我承认,我和正常人是有区别,我不老不死,换个发型改个妆就能变幻年龄,可这身体绝对是我的。你要不信就用中指弹我耳垂,但凡鬼上身或者借尸还魂,聚阳中指弹耳垂,可以暂时封鬼眼、打散鬼身!” 这番话是周敏上午跟我说的,旨在让我相信她是活尸,而非借尸还魂的妖孽。 我当时倒是想弹,结果伸过去的手鬼使神差的就按在她一边的胸脯上:“我这人从来都只走心,我相信你。” “心在左边儿呢。” …… 我顾不得多想,左手攥着白大褂的右手手腕猛地往地上一磕,右手拇指压住中指弹向他右耳耳垂。 大胡子猛地挣出大半个身子,毛嘴大张“啊”的一声大叫,然后就这么从我眼巴前淡去了身影…… 之前出去的那几个条子大概是听见了动静,重又跑了回来,看清屋里的情形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儿。 我让老万稳住局面,走到窗边,手肘搭在西瓜上拨通了周敏的手机号码:“敏……我是不是得喊你媳妇儿啊?” “什么事儿?”周敏冷冰冰的问。我上午出来的时候有点冒失,我是真的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么大一个现实。关键她还来大姨妈了,她一活尸居然来例假!我……我连跟她‘交流感情’的机会都没有! 我尽量简短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那戒指变色了吗?”周敏问我。 我在电话这头点头:“比白玻璃红一点儿。” “那就好,鬼戒出现说明你身边有鬼,颜色浅表示鬼的怨念和道行都不深。” 我告诉她,已经按照她说的法子把大胡子鬼给打散了。 我艹你大爷,单身和独立怎么说? 周敏却说那只是暂时的,被弹耳垂封目驱散的鬼一过子时就会重聚。老万他爹受伤后失血过多,导致元阳虚弱,比普通人容易招惹阴邪的东西,也就是说,大胡子鬼还会卷土重来,想要趁他病要他命! 先前那个白大褂经证实的确是医院里的实习医生,被老万一脚给踹休克了,急救之后没有大碍,精神略微有点恍惚,对之前的事儿根本没什么记忆。 大胡子想要加进吊瓶的是超剂量的麻醉剂,真要打进去,老万他爹当时就得归西。 “只要今天晚上那孙子敢来,老子就让丫灰飞烟灭,永世不能超生!”老万气得脑门子上的青筋直往外鼓。 “周敏说他不是什么狠角色,我晚上留这儿,跟你一块儿把丫干死。” “用准备什么吗?” 我摇摇头,把左手伸到他面前:“我掐死他。” 老万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使劲咽了口唾沫。 回到病房,老老万正神情凝重的跟两个同事说着什么,见我们进来,摆手支走了那俩人,“小奇,你开车回家一趟,把你爷爷留下的那截蜡烛拿来。” 万奇掂了掂手里的编织袋,“带着呢。” 这一袋子零碎儿是昨天去我那儿的时候准备的,一直就放在车里。 子时就是夜里十一点到第二天凌晨一点中间的俩小时,是阴气汇聚最重的时候。 快到点的时候,老万往眼睛里滴了两滴屠牛泪,老老万居然也滴了两滴。 我觉得有点奇怪,老老万可是刑警队长,老一辈儿的公安不都该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嘛,他怎么也信这个啊? 老万告诉我,他爷爷干了一辈子考古工作,没少遇上邪乎事儿,家里的人耳濡目染能不信邪嘛,要不然那截生犀牛油蜡是哪儿来的? “得亏有牛眼泪,不然又得点蜡了。”老万边说边递给我一副医生做手术用的胶皮手套,自己也戴了一副。 “戴这玩意儿干什么啊?” “你以为你真有能耐掐死鬼啊?”老万冲我撇了撇嘴,从床底下拿出个黑色的垃圾袋儿:“用这个干死他!” 我凑上前问:“里面装的什么法宝?先前没见你带着啊?” 老万有点儿鬼祟的看了他老爹一眼,神神秘秘的把垃圾袋打开个小口。 我往里一看,当场就一拳捶在他胸口上了:“你个变态,弄这些干什么?赶紧扔了去!”垃圾袋里装的居然是一堆血糊糊的卫生巾。 老万像藏宝贝似的把垃圾袋藏在身后,摇着脑袋说:“可不能扔,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女厕所找来的。女人的例假古时候叫天葵,是最污的东西,鬼就怕这个。只要大胡子敢来,我就糊他一脸姨妈血!”
我背着手退后两步,用错愕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扭脸看着病床上的老老万语重心长的说:“叔,赶紧把伤养好,回家跟我婶儿练小号去吧,这个号废了!”我实在没法想象带血的姨妈巾在病房里漫天飞舞是怎样一副画面。 老老万看着一脸郑重其事的宝贝儿子表情也很纠结,“确实有天葵克鬼的说法,可……你……” 我拨楞着脑袋说:“他在女厕所里不定还看见什么了呢,赶紧呼你同事,弄进去,弄进去!” 正说着呢,老万冷不丁猛一缩脖子,他老爹也同时哆嗦了一下子:“怎么一下子这么冷啊?不对,该是那东西来了。” 老万顿时把装姨妈巾的垃圾袋提到胸前,摆出如临大敌的架势。 我愣怔了一下,想起周敏说的话,抬起左手看向小拇指。 这一看不要紧,我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鬼戒果然出现了,只是不像白天出现时的那种浅浅的红,而是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这是啥意思?”老万愣愣的盯着我的左手问。 我咽了口唾沫:“这应该表示敌方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本来以为是小喽啰,结果是个大BOSS。” “管他是不是满血的,敢动我老子,老子非得干死他!”关键时候老万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孝心和强硬。 我掏出手机,拨出了周敏的号码,可电话还没接通,屋里的日光灯却闪了两下……灭了。 “喂,完事儿了吗?”听筒里传来周敏的声音,依旧很冷淡。 我刚想回话,却突然觉得一股森寒直透脊梁,老万牛眼圆睁,指着我背后:“她……她在你后边儿!” “小笙,蹲下!”老老万大喊。 这时我头些年跟人打架的经验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猛地往下一缩,头也不回的将左手往后抓去。按照惯例,只要抓住大胡子的蛋,再扭身一拧,保管比掐他的脖子还管用呢。 可理想越丰满,现实往往就越柴狗不肥,我原本自信满满的一抓却抓了个空,心里立刻xiele底气,蹲在地上仰脸向上一看,就见一个身穿红衣,面孔蓝汪汪的女鬼正瞪着两只黑洞洞的眼睛垂首看着我。 “上姨妈巾!”我大声提醒惊呆了的老万,然后保持蹲着的姿势把病床推向一边。 “尼玛!”老万反应过来,抡起垃圾袋没头没脑的照着女鬼头上砸去。 手机被我丢开的时候碰到了免提,周敏在里头抬高声音问:“怎么回事儿啊?” 我把老老万推到事先腾空了的墙角,气急败坏的喊:“不是大胡子,是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走路用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