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生之道，死相随
“仙灵地界与外界素无瓜葛，牧神此来何意还请明言！” 对于妙筑玄华来说，肯定是不可能对擅自摸上门来的凛牧有好脸色的，而凛牧也意识到即便自己想要解释，一时间也很难解释清楚了。更何况——我大牧神贵为一界之主，上古人皇，苦境帝师，道境之神，不要面子的吗！ “冒昧来访，扰了仙灵清净，实在抱歉！娘娘若有何不满，牧自当受之，以全娲皇神威。”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说假话，但这前倨后恭的变化着实让妙筑玄华摸不着头脑，纵使有着五百年的经历，但一直处于封闭的仙灵地界当中也难增长她的阅历，更不用说看透人心。 “正巧，牧此行所来，只为一瞻女娲神力，以求更进一步。不如娘娘便赐牧一掌，既全女娲神威，亦可让牧不至于空手而归！” 这语气听起来，好像还挺陈恳，但内容简直是挑战正常人的智商，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求别人打自己的，甚至于妙筑玄华听完这话都不由得有些愣神。 随后，却见妙筑玄华的面色终现不渝，开口便是拒人千里之外：“牧神若是故意前来，只为拿仙灵地界开涮，还是请回吧！仙灵地界向来清修不染凡尘，无意与人间事多做牵扯。” 一见面就要女神打自己，凛牧的请求的确是相当冒昧了，但不论如何凛牧先是擅闯仙灵地界，又是正面挑衅女娲娘娘，这样还没有被打，只能说女娲娘娘果然如同传说中一样仁慈善良，跟外界那些随便挑动一下就杀人全家的乐色完全不一样。 不过虽然有些意外，凛牧倒也从这态度中清楚了妙筑玄华在意的究竟是什么，看来她坚持的唯有保持仙灵地界的传统，至于她自己个人的得失倒是无关轻重了。 只要有在意的事，就有了破绽在，深明此点的凛牧当即换了一个说法，将自己的请求重新说了一遍：“牧亦无意打扰此地桃源盛景，但功至半途却发觉进不得退不得实在为难，当今之世能指引牧者唯有女娲神力，还请娘娘垂怜，助吾一臂之力！” “如此说来，只需吾助一掌之力，不论成败，牧神便不再相扰了吗？” 虽说有了应允的意思，但妙筑玄华还是事先做了约束，以免牧神一直不能达成所愿，从而导致其长时间纠缠不清，扰了仙灵地界的清净。 “自当如此！” 既然做好约定，凛牧当即收起周身无形护身气罩，大露空门以对当代女娲。反观妙筑玄华，虽说对于与世无争的她来说故意攻击她人着实十分为难，但为了守护仙灵地界她也终于展露出当代女娲的神威莫敌。 正所谓“遂古之初，神与道同”，女娲娘娘妙筑玄华仅仅是身形不动，引气提元，便已引起风云失色三光动荡，与此同时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所有处于整个仙灵地界之人的心头，简直就好似苍天睁眼，诛逆杀生！ 与此同时，刚刚抵达天灵池外的圣阎罗心头不由得一沉。虽说这股气息和往日女娲娘娘温柔善良的态度大不相同，但只要是仙灵地界的人都能认出这就是女娲娘娘的感觉。 “怎会！” 陡然出现在心头的压力，表明女娲娘娘的力量要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强大，未曾抵达衰弱期的女娲娘娘绝非是凡人可以抵挡，即便其有着优柔寡断的性格缺陷，圣阎罗也再不敢在近期对其有任何举动了。 “哼！娘娘这么厉害，肯定能把那个家伙打得落花流水！” 荻神官带着稚气的话语，说出了在场所有人共同的想法，不过他们都不清楚的是，面对妙筑玄华引动风云激荡的一掌，凛牧依旧没有任何防守的动作——对于拥有不死之身并且刚刚充满元功出门的凛牧来说，单凭这一下还杀不了他。 “九天神华！” 清吒一声，随即只见女娲神能汇于妙筑玄华手心放出华光，随即璀璨夺目之华迎面而来，正对凛牧胸口右侧而去。 “故意偏离左胸心口吗？” 一边猜测着妙筑玄华的心思，凛牧一边运起牧神之力加固自身结构，以免这股汲汲以求的女娲神力透体穿过，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就在女娲神力即将接触到凛牧之前，妙筑玄华的掌力又向外偏了三分，瞬间击中了凛牧右肩肩头，在伤肌碎骨同时更有一股无可抵御的浩然神力长驱直入，压迫得凛牧一身牧神之力难以反击。 “呵！果然是粗制滥造的神力，遇到高品质的神力就没劲了么！” 吐槽，是因为凛牧尚有着把握掌控局面，纵使女娲神力单论质量远超牧神之力，但在凛牧的体内就是他的主场，无惧力量冲突损伤身躯的他第一时间做的不是疗伤，而是调动源源不绝的牧神之力对这股女娲神力包围接触，以期望从二者的反应中得见前方的路。 “但，究竟是哪儿差了，是蕴含的意志不如，还是对大道的领悟不够？还是，只是说这新创的功体本身就有问题呢！” 若说意志，虽说只要是传承了女娲神力的当代女娲外表都会变成同一个模样，但其意识还是自身的不会有变化，更何况这道掌力还只是一道离体无法补充的女娲神力，其中的娲皇烙印只是无根之水，怎么比得上有着凛牧意志撑持的牧神之力？ 既然与意志无关，那自然是凛牧领悟的天道所成功体不够完满，从细微处看那牧神之力来时气势汹汹好似万夫莫敌，遇到女娲神力却如惊涛拍岸后四散飞溅，完全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了无踪迹。所谓散兵游勇也不外如是，只能以势压人打一打顺风仗，而不能真正发挥出自身的力量，浑然凝练为一个整体。 “等等，这是！！！” 惊诧一声不禁出口，原来是凛牧终于发现了关键所在，他所创造的牧神之力一味的追求创生之能，将毕生对生命的造诣尽诉其中，反而使得这牧神之力没了主体，形合而神散。即便凛牧意志再强，也不能强行捏起一盘散沙，故而面对女娲神力会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到了此时，凛牧再反观那道留在体内的女娲神力，这道掌力自从进入到凛牧体内后就在不断得和牧神之力相互消弭，却能从始至终保持着强劲的势头不断摧毁沿途的一切，这一切都是在一个主体的引领下完成，不会有任何方向上的分裂。 “原来如此，所谓生命，更需要有所制约，野蛮生长的骨头会形成骨刺，疯狂复制的细胞会变成癌症，这世上的一切秩序莫不如是，我先前只以为将一切最好的堆砌到一起就能得到最好，只是异想天开而已，真正的牧神之力，需要合适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