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局势与幽禁
承接上章: 政宜被幽禁之日,魏国却发生了一件小事。 列位看官,此事需从一个舞姬夏梅说起,此女舞而不妖,一舞倾人城,竽瑟狂会,搷鸣鼓些。但夏梅的歌坊立了规矩:此女不舞于男客。时有社稷于国家臣子的夫人会来此欣赏,士女杂坐,乱而不分。那夏梅舞时,穿梭其间,回风舞雪,有一派别的几位夫人用扇遮面道:“你们把钱取出来没?”另一位夫人道:“国家银票在手,还怕它跑了不成?”那位夫人笑道:“我夫君的意思是,取出金银珠宝。诶,夏梅,这是什么舞?“夏梅边舞边笑:“此舞本女亲创,梨雪舞。”夏梅舞毕,亲抄一份小篆,舞坊相传,直抵申府中书房里的申貌辨,申貌辨展开,上书:“魏夺膏腴之地:链子洲。”申貌辨抽了口烟,却呛了出来,有小厮忙端来茶水。这链子洲不大,却是魏齐赵三国交界的地方,昔者魏国魏文侯在世时,不曾出手。只善于与赵、韩两国搞好关系。这是魏文侯的大智若愚,连横赵魏韩,抱成一团,魏国前禾国、下楚国、后齐国都无法下手。申貌辨正要押一口茶,却是不合时宜的枫露茶,色儿都没出。魏文侯死了,魏武侯新登基,屁股都没坐稳就敢动手?申貌辨一手摔了茶盅子,道:“这个平衡,要被魏文侯的混脏儿子打破!“小厮以为泡的茶水不好,忙进来,见申老爷脸色不对,赶着又出来支使其他不懂眼色的上。果然魏武侯是字武,联合齐国直接下手,夺了链子洲,以为囷仓。链子洲本是赵魏齐三国之地,奉三国粮食,赵国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撇开?于是暗媾楚国伐魏,链子洲最终还是被魏齐两国分了。但魏文侯苦心经营的赵魏韩连横被他混脏儿子给弄翻了,与赵国有了芥蒂。禾国、楚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有缝的鸡蛋。 诸位看官,请再把眼光投向紫宸国都城,政宜幽禁之院。 轩墨的性命被拽在申夫人手里,政宜不敢拿出轩墨续好的断笛吹奏,怕笛声不禁悲切,勾了他来。政宜这头时刻都有五十三个侍女监视,连倚云、萍碎、抱琴并碧绦一并监视,真是自己走到哪里,那么大的阵仗跟到哪里,哪里不能去。川惜月每日早中晚各来巡视一次,连清笛都不能接近。申夫人是将门之妻,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小女子搞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对她是不管用的。兵法有言:“攻其所必救。“她早把申府救了。申夫人是厨娘,一下厨房,药食同源,五行相克,简直是杀人不见血。政宜选择不瞎折腾,镇定到底,她可不学申姨妈,晚上也被逼喝起安神汤来。众侍女以为小姐定要耍耍脾气,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时,才会起身,或许还要劝用早膳,她亦不举箸,只会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政宜却与寻常无异,起得早,吃得香,笑得欢,众侍女都觉惊讶。一日炎夏永昼,政宜便和四个贴身侍女把书堆抱出来晒,晒完一堆书,就在正厅里一面看史书、医术,一面用碧绦磨好墨汁,一面用小篆细细注释开来,自己看书倒看得津津有味。那些侍女见小姐又要看书,个个哀声叹气,昏昏入睡。政宜自己又要观察那池子的妖花如何繁衍,端的是搞起了学术性研究。时值早夏,日丽风和,夏云一时叆叇,热气熏暖了花枝,静候花开,盆栽里的六月雪已经着了颜色,枝头已微露笑容,逗人注目,最早开花。 有诗赋曰: 明月淡飞琼,阴云薄中酒。收尽盈盈舞絮飘,点点轻鸥咒。
晴浦晚风寒,青山玉骨瘦。回看亭亭雪映窗,淡淡烟垂岫。 可到了政宜眼里这花全身都是宝贝,医术上有记载六月雪的根茎叶均可入药,舒肝解郁,清热利湿,消肿拔毒,止咳化痰等。恰池中睡莲开放,政宜在闺阁内小心取出生母绣的普贤菩萨的锦囊,焚了檀香,念起了《法华经》。窗内挂的帘子也换成薄帘,看了觉得很凉爽,从帘影间可以看见室外有许多留着美丽的额发的侍女,正在向政宜这边窥探。 红蜡烛掉在地上断成两截,那碧痕嬷嬷拾起来交给申夫人,申夫人忙把这蜡烛归入厨中,数来数去,点了半天,这种融了阴阳暖情散的蜡烛却不曾少一根。申夫人道:“这小女子,史书看得也忒多了,诡计多端。“ 那晚,自己和抱琴燃起的阴阳暖情散的蜡烛,政宜并不曾在申夫人房中寻得,只是前日自己续了一段普通蜡烛,达到寻常蜡烛的长度。由此看来抱琴也是不同意自己入宫的,否则何以自己掏出半假的蜡烛,事发之前,就有五十三个侍女又杀进来来伺候? 申夫人,名义上的母亲,不断提起相亲,政宜就是要试试她的底线,看这母亲能做多绝。置之死地而后生,政宜院里的盆栽不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的是时间打理,不急。 风吹起,落红成阵,众侍女身上都撒了一身花瓣,政宜她在帘内微微一笑。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