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两难
那个家伙披着黑夜的斗篷，一双红色的眼睛注意力落在火炉中支起的大锅上。大锅里的水已经烧得guntang，热气冒出来即被风吹走。 树林中这像一场祭祀，一头鹿被吊在棍子上已经开膛破肚。木棍前后各有一人扛起准备投入锅里。 我猛然坐起来，摇晃醒小白貂。 “我梦到这里的领主了。”我说。 小白貂昏昏然的张开眼睛，“不要大惊小怪。这片领地已经没什么活物了，歇尔很少在自己领地的。” 我们战战兢兢的在穿越白茫茫的森林，在视野开阔的地方远远便望见了永恒之城。虽然叫永恒之城，整体更像是一个加大号的城堡。 “这边应该有一条河，应该是被积雪盖住了。”小白貂说。 因为原野辽阔，我的目标有点明显。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能继续前进，因为我们已经距离那里不远了。 但是到了永恒之城脚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怪不得阿玛兰斯要我和他进城之前会合，因为这座城没有城门！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摸着灰色的城墙，厚实的程度就算几辆坦克也击不垮它。 小白貂也推卸责任：“你又没问过我。这个城必须要从天上飞进去，你难道不知道？” 我没时间和它争论，因为我对日期逐渐模糊，我不能算得很准在夏至的前一天才行动，所以必须尽早行动。我试着攀爬，但是这墙壁比我掉落的陷阱还光滑。 永恒之城的上空不时盘旋着蝙蝠。我不知道被那些蝙蝠发现会怎么样，我也不怕被发现。我现在急需一个人带我进去，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 “小白貂，你不是能挖洞吗？” “我能挖也挖不动这冻土层啊。而且你看这墙壁，基石要多深！”它往墙上一靠，罢工了。 小白貂说他只随顿卓进过一次永恒之城，城里面的路线勉强知道些，但是对于进城了办法几乎没有。 我冥思片刻还是呼唤路西法。 “喵”的一声，从头顶传来。 “路西法，你起死回生都可以，这城墙应该能轻而易举把我弄过去吧。” 路西法爱答不理，“进去很容易，因为现在城里没有多少人，大家都在赎罪湖战斗。你可以趁机去救你的公主。” “你说清楚点。”我说。 “狼人、血族在赎罪湖开战了。精彩着呢，我正观战，你把我叫来了。”它像是被抢了电视遥控器一样不高兴。“那么，你现在要进去咯？” 我看看小白貂，它听不到我与魔鬼的对话。 “你先把它弄进去，然后我们一起去赎罪湖怎么样？” “没问题。” “小白貂，你进去之后要找到地牢的入口和进去的办法，你在城里等我，我会到地牢找你。” 小白貂莫名其妙的盯着我，然后“咕噜”一下陷进了墙里。那堵墙仿佛瞬间消失了，小白貂滚了进去。 路西法从墙顶一跃而下，到了我的肩上。“早知道你肯帮忙我们之前为什么要那么惊险？” “我是有一些法术，当然也可以在你遇到任何问题的时候帮助你。可是那样的结局只会变遭。万物守恒，你所得到的力量就是他人所失去的。那些可能距离你很远，但是最终像是钟摆一样会回到原位。” 我不知道路西法为什么会是魔鬼，他不像魔鬼。 我不知道我们距离赎罪湖有多远，身后突然多出一对垂落在地上的巨大黑色羽翼，那羽翼像是有自己的思想，展开然后扇动。我便被那种上升的力量拉了起来。 天朗气清，我越升越高。 “我们是要飞去平流层吗？”我终于忍不住讥讽起路西法。 羽翼这才停止不断向上的扇动，开始向前滑行。在夜晚白色的积雪闪着银光，俯视地面就像是蛋糕上一层平滑的奶油。 “我要怎么做？”我问路西法。 路西法专心飞行并不理我。那双黑色的天使翅膀是他的，所以也由他来控制。 一面是狼人、一面是血族，我毫无立场。况且我手里攥着可以杀死他们的武器。 我们飞过一个又一个湖泊，却迟迟不到。 “那个湖为什么是移动的？” “谁告诉你是移动的？你那张迷途也要隐藏真正的地点。上面并没有标记那个湖泊不是吗？所以如果不知道是哪个湖，看了那张地图就会疑惑。” 这是我看到远方有小小的人影，耳边是风声，只能通过眼睛来观察情况。 “狼族在这里遭遇了血族。”路西法说。 而后我们停滞在了他们的上空。 大概是我们的高度太高了，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狼族以狼的形态列出阵型，而与他们对战的血族，竟然是阿玛兰斯！ “你这个两面派与两边都有约定。”路西法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我就说他不可能那么好心帮忙。 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到阿玛兰斯和我一同进永恒之城，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击退狼人，阿玛兰斯是不会同意和我一起去永恒之城的。而我手里那把剑是狼人给我要我攻破血族城池的，我不可能与他们刀剑相向。 与阿玛兰斯协同作战的似乎还有别的领主，我并不认识，他们的部下人数不少。而狼族数量远不能及。 力量与速度在那冰封的湖边相撞击。 “为什么他们双方都没有武器？”血族倒是有时而化成蝙蝠散去的能力，一般可躲过致命攻击，但是狼族完全只是倚靠阵型的完整在拼杀。 “对于狼族和血族来说，武器的强度都不够。硬度过高的武器容易碎裂，柔软一点的构不成伤害。”路西法解释。 “所以才会有刀剑这些存在啊。有些刀是千锤百炼的，韧性极佳，武器不是还是要看锋利程度吗？” “除了银器、梣木和你手里这把剑，没有东西能杀死狼族和血族。”路西法说。 我这才想起来，许多传说用“银色子弹”来击杀狼人，吸血鬼畏惧大蒜、十字架之类的。也有将梣木钉入吸血鬼心脏他就会死去的说法。 这时我留意到了露出一角的湖面。湖面与他们的距离实际还很远。 “路西法我们能不能去看看那赎罪湖？” 路西法随即带我飞向赎罪湖。即将落到地面，双翼的风力将地上较轻的雪层吹散。但是仍然看不清冰面。 我俯身扒开较重的冰粒，湖面才得以显现。但是这样做完之后，我半个人都没在雪层中了。我吐着白气，继续清理。 路西法后面的双翼一扇，飓风卷过。可那风雪直接吹向争斗的两方。 “你这是！”吹的方向完全不对！ “是你站的方向不对嘛。”他在我肩膀上打了个哈欠。 这时我看到了绿色的一大片湖面。低下头，里面果真有人影。那人影不是普通视角，而是俯视的影子，只能看到头和背的轮廓，能看出当时湖水的浮力正在托起那具尸体，于是水就结冰了。 “怎么会瞬间结冰呢？” 我一直不太相信那个传说，但是亲眼看到这湖中隐约的人影。就像猛然抬头觉得天上的星星不多，但是仔细一看，到处都是。 就在我仔细查看的时候，忽然里面的一个人仰起头。眼睛望向上方。 我吓得跌坐在地上。他们不是在冰里面吗！为什么会突然行动！ 路西法扭头看着我，我看着他，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办法了？” “有办法了。” 我们不约而同说出同样的话，只是语气稍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