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基因芯片
也就是说，我之前昏迷的时候，这两个人应该见过一面。但是某种原因，灵程风想找到苍树的大本营。他的目的何在呢？ 那一年还没人知道羚羊是什么，他和他的父亲来到高原。他的父亲有一个移动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总是进行着一些奇怪的实验。那年他十岁，那辽阔的草原上都是他的地盘。他没有朋友，每天不断的行走，好像一直走下去就能抵达世界尽头。 那一天，他发现了那个脚印。好奇的他查了好多书籍，他问父亲那是不是就是长期寻找的方舟动物。无所不知的父亲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要他再去追踪那个脚印。 追踪脚印的过程很漫长，他甚至曾想过放弃，但是父亲的执着使他坚持了下去。他摸索它的习性、大概活动范围，甚至发现了这个动物隐身的秘密。 而后那整整两年他都没有再见到过其他人类。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行者。 那个行者看到他也颇为意外。 “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他跟上去问。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行者说。 “我生活在这里。”他说。 “那么你一定知道这里有多少种生物。”行者说。 “知道哟。”可是他刻意隐瞒了羚羊的存在。 “我在收集各种濒危生物，将他们饲养起来。”行者说。 他们的聊天并不有趣，分开的时候也是自然的走着自己的路。 他突然有一种想法，还想遇见这个人。 他转过身，问行者：“我还能遇见你吗？” “在我家乡有一种说法，人与人的相遇是要看缘分的。”行者说。 他知道，这是一种委婉的顺从，顺从天意的行为，但是他认为，世上没有什么是无法制造的。 “你从这边去了风之城、日光之城，然后一定要原路回来。我会领你看一个罕见的动物。” 这样，他就能再遇见他了。但是，行者会不会相信他的话呢？ 一个月过去了，行者没有来。 那个人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死了呢？ 两个月过去了，行者没有来。 说好了的，在废弃的国道上等，他便常常走很远的路去那里。 有时甚至担心因为自己某一天不在而错过了与他的相遇。 他的父亲是个实验狂人，能说上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有一天，他的父亲高兴的叫住他，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基因芯片的事情。 他不知道父亲是从哪学来的这些知识，隐隐觉得，父亲并非这个时代的人，他知道的太多，但是他丝毫不感兴趣。 发现基因芯片之后，父亲似乎受到了什么化学物质的侵蚀，开始生病。这个病恶化的速度相当快，七天之后，父亲过世了。 那年夏天也总是风雪不断，高原气候的恶劣条件他早已习惯，但是他想离开这里，去一个有很多人的地方。 他将想法讲给那看不见的动物听，那动物舔了舔他，于是现身了，他看见了那个动物的全貌。然后他打消了离开那里的念头。 用实验打发时间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实验的材料已经被父亲消耗掉了，他需要去遥远的地方采购。他没出过远门，犹豫之时，看到了那个风尘仆仆的行者。 行者还记得他，也记得那约定。 “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行者问他。 此时的他的确不想把羚羊的事情说出来，他觉得这是一个和羚羊之间的保密约定。 “我需要很多东西，我让你看到它，但是你不要伤害它。以此为交换，请你带我去寻找一些材料。” 这是一笔交易，不再是一个期待。 行者答应了，于是他让他见到了那个神秘生物。 可是行者并不懂得这个生物的意义，甚至觉得自己的条件有些吃亏。 他将基因芯片的秘密也讲了出来，行者保证，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一共两只，行者想得到一只，他拒绝了。不知什么时候，那成了他的珍贵财产。 “如果有一天你对着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说这架子上有几串葡萄，我告诉了你这个秘密，那么你要给我一个桃子。可是当我要去摘葡萄时，你又警告我，葡萄是你的。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太过分了？”行者问他。 于是他又妥协了，这次，他不要行者的帮忙了，相信就算只有自己，也能凑齐实验的材料。行者大怒，对他这样的态度觉得非常不满，愤然离去。 光阴如梭，几年后，开始不断有人出现在这片高原上，寻找羚羊的踪迹。他知道，是行者泄露了这个秘密。有几次，他差点死于敌人的铁蹄之下。 后来有一个叫冰川含的猎人带了很多人来到高原，这个人有着奇异的能力，可以吸引生物聚集在他身边。据说就连太阳花遇到他就会改变面向。 这个猎人的领袖成功捕获了两只羚羊，他听到了“方舟计划”。几百年前，某个组织开始的拯救人类计划被称为“方舟计划”，他们要毁灭这个世界，然后挑选出一部分生物豁免它们，让它们存活下去。 为了应对“方舟计划”，其他的智慧组织又开展了“基因计划”、“长生计划”……人们无不为了保全自己而走上一条疯狂的道路。但是“方舟计划”并未完全成功，因为仍有计划之外的人与生物幸存了下来，这些幸存下来的生物威胁着方舟的幸存者。于是，含展开了“方舟回收计划”，就是要将分散在各地的方舟幸存者回收至方舟保护起来，然后进行二次灭世。 他不会考虑太多，唯一的想法就是阻止含带走羚羊。如果没有羚羊，他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事情全是朝着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与含发生正面冲突的时候，他取走了含体内那个可以吸引动物的基因芯片。他只有这么做，才能阻止含再次找到羚羊。 “那么那个芯片呢？” “被我用于实验了。芯片植入并不简单。” “什么样的实验？” 他看着虚空，说：“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距离他与苍树的战斗已经过去了三天，我们在离开高原的路上。雯子坐在车子的后面，长途的奔波累得她大睡起来。 “什么用生命守护羚羊，到最后关头还不是为了活下去，而做了交换。”他叹了一口气。 “你只是在一直等待那个牵走它的人吧。” 不论是谁，都会有懦弱的时候， 一切需要被理解，但不需要被原谅。——nightw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