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个电话
雨，有急，有缓；路，有平，有坎。 世上的事，多是这样，有顺，有逆；人生的情，也是如此，有喜，有悲。 情，难的是距离，愁的是把握。远了，陌生；近了，动情。 其实，有的时候回过头来想一想，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有人走，有人留，但不管谁走谁留，生活终究还要继续下去，就像地球少了谁，都还是一样的转。所以，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是看愿不愿意去承受寂寞，忍受孤单。 也许，人生就是寂寞孤单。 对于现在的小可来说，她的感受正是如此，詹藤的悄然离去，带给她的不仅仅是生活上的孤单，还有数不清的思念。 严肃静默的会议室里，一曲优美动听的回梦游仙小调突然响起。 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可听到这个声音，在迷糊之中猛然意识到好像是自己的手机铃声，瞬间从模糊中清醒，‘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慌乱之中又把文件夹和水杯带到了地上，制造出更大的混乱。 她发现会议室的人都在满含笑意地注视着自己，羞得满脸通红。 “对不起..对不起..”小可为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的会议暂停感到抱歉。 她对着全会议室唯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也就是局长徐高风讪讪一笑，连忙掏出纸巾帮陈勇擦湿了一大片的制服。水杯虽然掉到了地上，但里边的水全部洒在了陈勇身上。 “我自己来。”陈勇接过纸巾，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你这段时间总是心不在焉，早就提醒过你关手机了，是不是还没习惯？” 习惯？ 自己应该习惯吗？ 现在的生活与之前没有认识詹藤时一模一样，她只不过是又回到了原点而已，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或者说自己还要怎么样去习惯？ 可她就是觉得不习惯。 在没有他的这段时间里，她做什么都是无精打采，甚至有时候丢三落四，而且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提不起兴趣。她想过休假，但这段时间警局任务有些重，并没有申请下来。 自从詹藤失踪后，她就已经从知心人搬回了自己的家，可她每天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去那里坐上一会，泡一杯茶，看一会杂志，这俨然已经成为了她习惯之外的又一个习惯。 她的心里或许仍有期待，仍有幻想。 她期待着某一天当自己打开知心人的大门，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就静静靠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阳光斜斜的照射进来，照在他简单的白衬衫上，照在他挂着浅浅笑容的嘴角上。她望着他，他也望着她，这样什么都不说，就十分美好。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声音小小的，连头也不敢抬，采取一种低头认罪的态度。 在市局里谁都知道，局长徐高风平时笑模笑样，但最恨的就是在开会时有电话铃声响起，特别是在周一早上的例会上，因为这是他老人家对上一个星期的工作总结，对这个星期时行任务安排的重要时刻，当然不喜欢被人打断。 好在花仙事件她表现的足够积极，虽然案件成为了悬案，但徐高风看在她做事认真、不辞辛苦的份上，在事后对她还是进行了口头上的嘉奖，毕竟没有功劳，苦劳还是有的。他希望小可能再接再厉，争取为警局排忧解难。所以虽然此时他表现的稍有不快，却也不至于变态的让犯规者小可难堪，但一篇不少于两千字的检讨是少不了的。 对于写检讨，小可是很有心得的，她这么马虎的性格，在上学时可没少犯错误。 徐高风叹了口气，完全拿小可没有办法，他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小可如蒙大赦，讪讪地缩回椅子上。 但当徐高风准备接着刚才的话题再讲下去的时候，小可的手机再一次响了。 谁啊！这么讨厌！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小可吓了了一大跳，心中暗恨，不知道是谁大早上就不让人消停。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才知道刚才自己只是挂掉电话，并没有彻底关掉手机，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对不起..对不起..”小可再次鞠躬道歉，差一点跪地求饶，“我刚才没..没关好。” 自己这马虎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还有这破手机，早就说换一个也没时间换，现在好了，让人连一刻安宁都得不到，哪里是方便人类，明明是添麻烦好不好，要不干脆从楼上扔下去得了。她突然又想起詹藤，还是他好，根本就不用手机，想要消失的时候可以摆脱任何人的sao扰。 “你接一下吧。”徐高风突然说。 “不不不..我马上就关机。”小可哪儿敢接这个电话。 “还是接一下。”徐高风皱皱眉头，语气加重。 他不喜欢在开会的时候有电话打扰，但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那么规定只是为了让大家专心一件事情，这样才有效率，身为人民警察，首先要律己，严以律己才有资格谈律人，如连自己都约束不住，又该如何去管教别人？ 从以身作则开始，只有自身正，才能正别人。这是他当局长这么多年来一直信奉的一个道理，而且那个电话打的那么急，也许是真的有急事。 “如果是公事也就罢了，如果是私事..我会扣你纪律分数。” 小可看着徐高风严肃的脸，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违抗命令，跑到会议室外去接电话。 纪律分数是每级领导共有的一个考核标准，涉及到每个月的奖金问题，写检讨并不怕，她可以随意写出好几份内容不一，但同样声情并茂、文采颇佳的检讨，可如果扣奖金的话就不一样了，任何与钱挂钩的问题都不是小问题，更何况那可是关系到她一个月的生活质量，她可不想委屈自己。 “哪一位？”小可没好气地问。 “我是刘诗佳。”是个女人的声音。 “刘诗佳？”小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没有想起来。 “我们在知心人认识的，你忘了吗？前段时间我们还在知心人门口见过。”女人提醒道，“我是詹藤的老顾客。” “哦，原来是jiejie呀。”小可这才想起来，而且把jiejie两个字咬的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