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果可以，我也想笑，哪怕是
这天的天气显得格外的阴沉，看着天空略暗的半边天，钟浩的思绪沉到了谷底。看了看他们，每个人脸上的悲伤依旧挂在脸上，瞬间感觉憔悴了不少，给他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吧！ 在察觉到自己想法的那一刻，钟浩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迷茫。想起去世的父母，他们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立马让自己去死，指着他鼻子痛骂的时候。他想或许是他真的有错吧！可是又能怪得了谁？ 看着手机屏幕上折射的那张脸，无喜无悲……他记得以前的模样，他记得曾经的他也爱笑，可是他却想不起来了，那画面久远得像遗失在了上个世纪一样，也许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吧？他丢掉的其实是自己，丢掉的是那份童年！而这一切都是导致他变成如今的罪魁祸首。 车窗外，路过的树叶因风飒飒的响着，伴随着嘀嘀的喇叭声。车里的人，沉默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谁会想到一场欢快的旅行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让他们始料不及，被打击得措手不及。 “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钱菲红着眼眶，不管钟浩的警告是真是假，如果他们听信离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或许吧，谁知道呢。”李洁然低头呢喃一句。 “还来得及吗？”高媛说到，她也在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现在还来得及吗？ 虽然言语上不曾指明，可是他们心里都彼此的清楚，对话话里所指的意思。 钟浩沉默着，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话，没有出声，其实他也想问一句，还来得及吗？赵静的死亡是“血撒旅途”的开端，还是意外的死亡？如果是开端，那么“旅途”需要的是多少血才可以洒满，他当然不会认为只会死掉一个。 “说话！”付伟突然出手，钟浩脸上立马挂了彩，看着那只青筋暴起的拳头就知道他挨的这拳有多重，可是尽管如此钟浩的脸色依旧没有变过一分，他只是伸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 “付伟，你干什么！”坐在他身边的刘洋反应过来，立马拉住了他的手，呵斥到。 “我干什么……我……我能干什么……”付伟捂住狂流泪的眼睛，谁能知道他心中的苦，从小他就生在一个失败的婚姻里。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家具，毫无感情可言。遇见赵静，就像他在黑暗中遇见了一道曙光一样。 他以为从此自己就会被救赎，视她为一切，可他却没有想到，这道曙光会被无缘无故的磨灭，让他的前方一片黑暗。 当他看到钟浩那副依旧如常的脸时，他的心里只有愤怒，自己最重要的人死了，而她在别人眼里却什么都不是。甚至他们还是几年的同班同学！ 他虽对钟浩不满，可是却没有敌对他，更没有像如今这么愤怒，特别想起哪些在学校里的传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狠狠的哭，还是还讥讽的嘲笑。 “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付伟哭着指责到：“阿静虽然和你不是很熟，但是她好歹也是你同窗三年的同学……你……你怎么可以做到跟个没事人一样……你怎么可以……甚至……连他父母……” “付伟你清醒点，别说了！”刘洋扯着他，试图打断他的话，可他怎么可能甘心。 “你根本没人性！！！” 话落，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甚至是开车的司机。 钟浩淡淡的看着痛苦不堪的付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他不懂他们的情，他不知道那个分量在付伟心里有多重，因为他不知道所谓的“情”是什么，更不知道“爱情”何解。 只是一提到他父母的事情，他永远都没有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据说我七岁以前是跟我奶奶长大的，而七岁之后都是被托管，而我对于父母记忆里只见过两次。”钟浩说到，回想起那模糊的记忆，解释到：“第一次见面，是在奶奶的葬礼上，他们对我的指责，说我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活在这世界上。第二次是我去医院认尸的时候。” 钟浩说着，依旧面无表情，嘴里吐出的话却是如雷震耳般，击打着他们的心脏。 “你说我没人性，我不否认。”钟浩抬头，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我有后天性情感缺失症，我不知道友情，不知道爱情，不知道亲情是什么。” “我不会笑，不会哭，不会难过？或许。可是我并不是木头人，我也有情绪，但也……只有情绪。”而且这情绪波动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甚至有时候波动小的时候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他的人生就是如此的可悲。 “停车。”钟浩淡淡的说到，让司机停下了车，打开门然后慢慢的走下了车，没有人拦着他，也没有人敢拦。如果今天钟浩没有说出这翻话，也许他们永远都不知道真相。 患有情感缺失症，父母不爱反恨之入骨，生之任之，若是换做其他人早怕是恨了，可是钟浩却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钟浩静静的一个人走着，看着上面的短信，身影在无人得街道上却是显得那么的凄凉。 ‘因为珍惜，视之为生命，所以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大脑里潜意识会将最珍重的东西封闭在心底最深处。’ 紧紧的握着手机，抬头看着风雨欲来的天空，“如果可以，我也想笑，哪怕是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