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风炎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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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海岸,风炎沙烈焰鼓起阵阵热浪。 随着日渐近午,距沙滩数百米远处,已经渐渐拢聚了不少凑热闹的民众。 此际他们不敢擅自踩进风炎沙,因在东陵海岸之上,正排布着数千乌甲闪亮的重箭甲卫。 对于久居东陵城的民众而言,大抵听过这荥阳城重兵的威名,今日有幸目睹,心底不禁也是为之暗自赞叹。 即便不少兵士负伤,但自骨子里透出来那股精兵的锐气,还是让这些寻常百姓,敬畏折服。 看着礁海上裂石阻浪的折羽断箭,不难想象,方才这海岸上,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激斗。 伤残的重箭甲卫,经过一番同僚的护治,正待撤离。 骤然,上空压下大片阴影,连海岸上风炎沙燃着的熊熊火焰,都不禁黯淡消矮! 数千名重箭甲卫,看着上方抛坠落入礁海的庞然大物,不禁一阵目瞪口呆。 “伍长,我没有眼花吧,这…这是一只兔子吗?” 在临近礁海的海岸上,一位青年甲卫望着天空,手肘蹭了蹭身边年纪稍长的中年男子,语气愣然地问道。 “叶健辉,你应该没有眼花,这貌似真的…是一只兔子!”被称为伍长的中年甲卫,吞咽一啖口水,有些不自信地应答道。 身为镇守荥阳城的重箭甲卫,对于世间的恶兽,他们也猎杀不少,但高空坠落的庞然大物,却出乎这帮铁兵的认知。 随着空中两声如公鸡般的“喔喔”惊叫,一片巨大黑影,罩落海面,砰然一声剧响,砸起滔然浪花! “兔崽子,你修炼了上千年,这胆子都被山狗啃去了是不?不就是跳个海吗,用得着这么害怕?快,给本僧游过去炎沙岛,不然把你给切片炖来吃了!” 浪花落散,在礁海上,出现了一只全身白毛的兽畜,两片长耳被一衣衫褴褛的青年和尚,给猛然揪住,赫然便是一只壮如江舟的白兔。 庞然兽畜自万米高空,如此坠落,除却殷红的双眼晕眩浑蒙,竟一副毫发无伤的模样,浮在礁海上随浪前后荡涌,并不消沉。 站于兔背上的青年和尚,怒吼过后,见大白兔并无回应,将两只兔耳猛然一下拉扯,痛得这只肥硕兽畜“喔喔”痛叫。 “还敢给本僧装晕是吧,你说,是先切耳朵好呢,还是割兔牙好,嗯?” 一身僧衣破烂不堪的青年和尚,光头前伸,俯望着大白兔的眼睛,露出一个jian狡的笑容。 在礁海中砸得晕乎乎的大白兔,视线清晰过来,两只通红的眼睛,映入这位可恶男子的面容,不禁汪然带泪。 但待看清自己浮身之处,却不禁喔喔乱叫,两只短小的前肢,拼命往东陵海岸上划游,哪里有听清这恶人说了些什么话语。 “什么?你最怕海水?在斧断渊时,怎么又游得比兔子还快!哦,不对,你就是兔子,怎么游得比箭鱼还快!现在给本僧装旱鸭子,没门!赶紧给我游过去!” 猛揪兔耳的青年和尚,看着身下转身往海岸,拼命划浪爬行的兽畜,身子两下后跃,在其圆墩墩的屁股上重踹一脚! 但闻大白兔喔喔惨叫几声,歪牙咧嘴,口水横飞,那模样,比被割了命根还要凄惨。 眼泪狂飙的兔子,受此重踢,身子不由打了个回圈,兔首再度对着炎沙岛的方向。 “兔崽子,赶紧,全速前进!”青年和尚玄力注于手心,再扯兔耳,大声吼道。 可怜身下的兔子喔喔痛叫,闭着双眼,鼻涕横飞地向着炎沙岛疾游而去! 这位青年和尚,便是被其恩师,南山寺住持不约大师,给一脚踹下斧断渊的断因禅师。 而其身下的那只大兔子,是于斧断渊下抓捕,可化兽形的千年黄参。 在斧断渊峰崖峭壁,几次跌撞过后,断因禅师拖着一身破碎褴褛的僧衣,骑着这只黄参凝兽,一刻不停地飞奔炎沙岛而来。 站立兔背上的青年和尚,一身僧衣烂成了数道布条,垂挂在身上,灵兽游弋疾驰间,海风将其破衣吹扬。 只见和尚的两条大腿,毫无遮掩,隐隐已经露出了半边屁臀,此番模样,说是和尚,倒不如喊作乞丐还来得贴切。 海岸上的重箭甲卫和身后的民众,看着如此匆忙来去的滑稽一幕,目瞪口呆。 “伍长,原来兔子还会游水的?”被甲卫小伍长称为叶健辉的青年箭兵,眨了眨眼睛,满脸错愕地问道。 “叶健辉啊,这中原大陆无奇不有,你说这乞丐竟然都有如此修为,兔子又怎么不能会游水呢?你们这帮后生啊,就该多出来见见世面,整天憋在荥阳城,把这目光都憋浅了。” 伍长摩挲着下巴粗短须根,意味深长地教说道。 就在叶姓小兵正想回应,并非他不想出来外面行走,前方突然响起一声竹哨尖鸣。 伍长和青年甲卫,闻声立马腰身直挺,整队归列。 在副统御的高声集令下,各归队小伍一片肃静,搀扶伤员,乌甲锵动地向着东陵城东的方向离去。 东陵海岸上的民众,目睹礁海上这情景,嚷嚷议论,对于驾驭兔子横渡暗礁乱布的汹涌,向炎沙岛前进的和尚,各自猜测,众说纷纭。 ———— 与此同时,在距离炎沙岛,将近半百里海路的礁海。 一位青衫书生和一位白衣公子,跨坐在赤鬃碧眼的高马上,其身前的礁石,洒有大片血迹,任凭海浪冲刷,也无法洗去褪尽。 此二人,正是退去东陵海岸重箭甲卫的六道门弟子,大师兄吾书生及二师兄俞前山。 “师兄,极海龙犀此等高阶海兽,为何会突兀出现在礁海之上?难道…”俞前山看着礁石上的腥臭血迹,秀眉蹙紧,讶异问道。 方才芦剪烈马踏浪而行,却不料在半程过后,突遭凶猛海兽攻击,师兄弟二人且战且行,虽耗费不少玄力将其重击,终是未能杀死那只,实力堪比玄阶后期圆满的极海龙犀。 “火脉湖恐怕发生了异变,炎沙岛这天然的风炎禁制,已经未能完全阻隔极东海域的凶猛海兽。”吾书生略一沉吟,语气不掩忧虑地说道。 “只是,如此大事,在炎沙岛上祭有火脉禁制的天行阁,应该最是清楚,为何却放而任之?” 俞前山想起方才那只,将其拖了近一个时辰的海兽,脸色肃严。 “这也是最堪忧之处,东陵城东居息有近二十万生民,倘若极东海域的恶兽,冲破炎沙岛的禁制,就算能挡退,也难免生灵涂炭。” 吾书生转首,望了一眼极海龙犀潜逃而去的方向,忡忡说道。 他自东陵城西御马破门而入,一路东行,东陵城中的禁制法阵,并未发动多少威能,碧眼芦剪行若破风,瞬息便来到了东陵海岸。 借此修罗邪刀出世之际,这天行阁到底打的什么歪瓜主意,着实让其存疑难解。
吾书生收起手中墨迹斑斑的笔卷,轻怕马颈,芦剪烈马会意,缓缓踏步前行。 那只实力强悍的海兽,狡猾得很,需提防会否在前方潜伏暴袭。 马蹄细意前行,待闻得那股暴戾的玄力气息,淡近虚无,这只高身赤马,才加快了些步子。 如此踏浪一小段,骤然间,白衣公子腕间的黑红珠子,乳光闪烁,热烫灼肤。 “五师弟身陷险境!”俞前山猛然抬头,望见炎沙岛上空压下大片黑影,惊然出声。 自远处看去,那密麻黑影,有若一只巨大的秃鹫,俯空行猎! 吾书生见状,双脚玄灵猛注,碰夹了一下马腹,碧眼芦剪便化作一道红影,溅起百丈浊浪,向着炎沙岛破涌疾驰! ———— 炎沙岛上空,数千把重箭卷着玄力涡漩,向立身梅花钱阵上的三位男子,疾射逼近! 而在漫天乌黑重箭的后方,追着数百把青烟绕缭的银剑,有若穿梭深海的银鱼。 前端的数十把烟剑,锋刃银光流转,已将不少落后的重箭鹫羽,给绞作粉碎。 “我叉他大爷啊,怎么又是破玄重箭!这阵仗,比东陵海岸的还要大。去他大姨妈的晋元朝廷,到底和老大有什么血海深仇,非得如此不死不休!” 站立白无期身后的鬼畜甲三,一看到这漫天重箭,不禁腰脊一股泛寒。 在东陵礁海,倘若不是白无期,将几轮重箭独力硬抗下来,如今他和芍药山人,恐怕已经是浮尸海浪的两具箭猪了。 “恶鬼之道,本就难容于世间,白公子身为当世六道转轮人,肩负修复六道玄轮的重任,试问阴阳间,又有谁乐意,让一位入了鬼道的猎灵师,来担任如此关乎世间存亡的圣职。当今人皇如此大能之辈,更是人间千万生民的共主,若非白公子出身六道门,恐怕一州五城,早已密布他的追杀令了。” 芍药山人说话间,双手握有两个硕大瓷盆,似乎待着破玄重箭逼近,便狠扔击挡。 “山人甲,不要这么多废话,赶紧扔出百来根芍药枝木,给老大整一堆分身来迎敌啊!”鬼畜甲三见其手持瓷盆,挡于胸前的畏死模样,不禁大吼。 “扔出百来根?三爷,你以为在下的芍药枝木是一堆废材啊!五年才培养一根,在下种个几百年也整不出一百根给你啊!” 芍药山人后退一步,看眼前那阵势,想来白无期那化珠御魂的功法,也撑持不了多久,自己随时准备跃空逃命。 “那你到底是整不整?”鬼畜甲三说话间,亮出凶爪,对着芍药山人宗询甲的脖颈,威胁说道。 “我整你大姨妈啊!在这铺天盖地的破玄重箭面前,芍药枝木若有用,我们在礁海那里,就不用躲得像只鹌鹑一样了。” 芍药山人怒吼回应,手中两只瓷盆往前方重箭一个扔掷,借势转身。 山人甲正待跳下梅花钱阵,却不料被一只白额哀熊鬼畜,给抓住了衣领,双脚悬空,挣踢不停。 “宗询甲,此回,真要借你芍药枝木一用。”一把冷如鬼气的声线,响在芍药山人宗询甲的耳边。 白无期说话间,左手鬼符血光流转,斩鬼刀两下劈砍,无数刀刃,裹着前方的两只御魂鬼畜,狠厉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