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桃花树下
狐狸女这话一出,鬼母们立刻不乐意了,将手里的放大镜一扔,冲上来围住了狐狸女。 狐狸女冷笑了一声,蔑视地扫了鬼母们一圈,冷冰冰地道:“哼,你们几个加起来,连一只鬼婴都打不过,能拦得住我吗?” 此时,由于鬼母们扔了放大镜,我身上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我坐在地上,正在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忽然听到这话,心道要坏了,连忙从地上跳起来,冲了上去,堵在了两方人马的正中间。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狐狸女显然不是那种能好好说话的人,我一冲过来,她立刻拧住了我的耳朵。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会一掌劈了你是吧?” 鬼母们一见狐狸女动了手,立刻也跟着动了手。顿时,这七个女人,将我往旁边一扒,打了起来。 这六只鬼母,之前一直是灵魂状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没几天,确实如同狐狸女说的那样,实力不怎么样,加起来,也没能耐何得了狐狸女。 但是她们,个个都已经是死人了,除非是用特殊手法将她们打得魂飞魄散,否则她们根本就不怕什么物理攻击,一时之间,狐狸女竟然也拿她们没有办法。 我上去拉了两下,试图将她们拉开,但是不管是哪一方,都不听我的,不但飞快地甩脱了我,还大有越打越激烈的趋势。 我这个人,虽然胆小,但一旦将我惹急了,我也是那种能扛枪上场动刀子的人。此时,我见这些女人,没有一个肯听我说句话,而太阳却渐渐要没了,情急之下,怒吼了一声:“住手!” 我这一嗓子,气起丹田,声音大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鬼母们自然不用说,就连狐狸女也被我这一嗓子吼得有些愣。 我看她们终于停了手,心里一喜,立刻板着脸走了过去,随手往鬼母们一点……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头至尾我都没有问过鬼母们叫什么名字。 忽然,我脑中灵机一动,随口道:“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你们过来!” 鬼母们被我喊得一愣,显然是对我这些称乎有些不大适应,但还是很听话地走了过来。 “我说,狐……苏芷月虽然有点凶,但现在她这是在帮我活下去,你们就乖乖地听她安排,别捣乱,明白吗?” 见我说得严肃,鬼母们互相望了一眼,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没再说什么。我看她们应该是不会再跟狐狸女打起来了,又转过身去,蹭到狐狸女的面前,摆了一副笑脸。 “我说苏小姐,她们刚从洞里出来,还是原始人状态,你一个活了好几百年的大仙,就不要跟她们一般计较,原谅她们这一回吧?” 狐狸女眼睛一瞪,显然是不想就这么算了,不过一看已经偏西的日头,又将那股子恼怒给压了下去。 “行行行……行了,赶紧地去炼功去。” 我不大放心这两拔人,又在她们几个身上扫了好几眼,见她们虽然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但确实没有再打起来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提起的心又放回到肚子里,重新盘腿坐到镜子反射的光线聚集的地方。 也亏得狐狸女和鬼母们,打架的时候都避开了这里,不然就凭这几面镜子的结实程度,只怕早就碎得不知道多少块了。 “将那些放大镜拿起来。”狐狸女见我坐好,又转过头冲着鬼母们吼道。 鬼母们起先是瞪了她一眼,不过看到我望着她们,又都垂下了头,捡起了镜子。 这要命的镜子配上放大镜聚焦折射的光线,再一次齐齐地朝着我射了过来。我顿时感觉到身上被那七道光线所照射的地方,立刻火烧火燎地疼,很快便起了水泡。 这一次,怕鬼母们再跟狐狸女起冲突,我咬了咬牙,愣是没动。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地难受,我拼命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狐狸女的那套心法上。不过很快,我便发现那几道光线所照射的,正是这套心法里面的七个重要的xue位。 随着我的心法的运行,那一道道火烧火燎的灼热,立刻行遍我的全身。刹那间,我觉得我就像是被人扔进了火海当中。 就在我忍得受不了的时候,整个脑子忽然一懵,接着一股沁凉的感觉,从我的头顶百汇xue“刷”地一下行遍了全身。刹那间,我浑身便一阵的舒坦。 这被太阳照着,哪来的冰凉感觉呀?难道…… 我心里一惊,连忙睁开眼,在看清眼前的景色的时候,我又愣住了。我现在所站的地方,早就不是我刚刚坐下的那座山头,而是一个陡峭的悬崖上面。 这地方,虽然也是一座山的山顶,但那海拔,却比我们家村前村后的山要高不知道多少倍。放眼望过去,脚底下那是云浪翻滚,根本就看不到底。 四周虽然也有山,但那山却几乎只有一个尖,而且隔了十万八千里,几乎就只能看见一道道青色的影子,在翻滚的云浪当中,若隐若现。 向西边斜去的太阳,像是一颗又圆又红的大火球,刚刚好就搁在云浪之上,将一大片的云浪,照射成了非常鲜艳的桔红色。 那景色,不但漂亮,而且非常地壮观。 显然,这并不是现实当中的景色。不然,这地方就算我没去过,也应该在报纸或者哪家旅行杂志上看过。 盯着那太阳,看了老半天,发觉太阳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下沉,我才忽然惊醒。刚才忽然觉得浑身不烫了,我以为我可能是真被烧死了,又下了阴曹地府,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只是我若不是下了黄泉,我这又是到了什么地方呢? 这人啊,一旦起了好奇心,哪怕就是害怕,也会忍不住要去探个究竟,更何况这地方,除了漂亮雄伟和壮观以外,根本就没有半点可怕的地方,我顿时忍不住转身往与悬崖相背离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才面向悬崖,我看到的是一片云海,但是现在我转过头,我才发现我的背后,竟然是一片的花海。当然,不是三途川上的彼岸花,而是一片粉红色的桃花。 只是,令我惊异的是我一边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头顶上的桃花也越来越茂盛,但愣是没有看到半根树干。那头顶上的枝,好像全部都是从一棵树上长出来似的。 我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头顶的花海,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这若是一棵树上的花,那这棵树的树干,得多粗? 此时,我早就将这是什么地方,我到底是怎么来的全部都抛向了脑后,一门心思地就想看看这棵树,到底有多大。
我挑了一根比较粗壮,能够一眼看得清的树枝,沿着那树枝伸展方向,倒着往树枝的根部寻过去。 等走到这根树枝的根部,我再换成生长出这根树枝的那根树枝,继续往树枝伸过来的方向走。 大约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看到了这棵桃花树的树干。 那棵树干,直径大约有上百米,高度自然就不用说,至少也有上千米了。与其说它是棵树,不如说它其实是座山来得贴切得多。 就在我正感叹这树的粗壮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在这树下面,摆了一张玉石雕刻成的桌子。 桌子上有一个棋盘,棋盘上还放着几棵棋子,显然是一盘刚开局没几步的棋。 棋盘旁边,放着一个茶碗,盖子被打开,搁在了一边,一眼就可以看见里面泡着一碗茶。隐隐约约间,还能看见氤氲的雾气,从那碗里蒸腾上来。 那茶碗后面,坐着一个穿着一身雪白的对襟古袍的男人,正抬着头,望着我微笑。 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我浑身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这个人,竟然是我在石道里看到的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我下意识里后退了几步,转身就想跑,不过就在我刚抬起腿的那一瞬,我忽然又觉得不对了。 石道里的那个男人,虽然也穿着古装,梳妆打扮都跟我身后的那个男人有些相似,但那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阴森的气息,每次见到我就会冲着我诡异地冷笑,跟我身后这个人温文的笑容完全不一样啊。 这么一想,我胆子立刻大了起来,又转过身,望向了身后的白衣人。 那白衣人见我回头,又冲着我笑了一笑,张了张嘴,向我说了一句什么。只是只看见他张嘴,却听不见半点声音。 “什么?”我以为是我站得太远,便又往前走了几步。 那白衣人似乎对我听不见他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又冲着我说了一句。看那口型,应该跟刚才说的是同一内容。 但是我还是什么都听不见。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忍不住又往他那里走了几步。 正想再走近一些,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将我狠狠地的扯。刹那间,天旋地转,我竟然是被那股力道拉着脚,倒着往天上拉的。 我一慌,正想抓住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又瞄到了那个白衣人。 那白衣人正抬着头,又说了一句什么。这一次,我倒是听清楚了他那句话里的四个字。他说的是万狐妖经。 我还没来得及再问一句什么,忽然眼前一黑,刚才那种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倒拉着的感觉消失了。我立刻发觉我正闭着眼睛,坐在地上。 我连忙睁开眼一看,我果然是坐在地上,而且依然保持着炼功的姿势。 天边的太阳,早就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道霞光,还没有消失。狐狸女,就站在我面前,脸贴着我的脸,焦急地望着我,问:“感觉怎么样?阳气,都补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