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路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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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众人与黄凡一起,将黄洵的遗体埋在了太白山望西峰上。 黄凡跪在父亲的坟前,哭着说道:“爹,你一生善良、仁义、忠肝义胆,没想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你用自己的命,去替大哥赎罪,可却撇下了我在这个世上孤苦伶仃。你一生都在为大哥忧虑,只知道有大哥,却不不曾想过,你还有我这个儿子,你就这么走了,连尽孝道的机会都不给我。”黄凡哭声悲切,两行眼泪几乎被冻成了冰块。一旁众人都忍不住眼眶湿润。 阿固契曳感慨地说道:“你爹直到最后依然认为,是自己没有教育好黄月天,所以才要以死谢天下。其实他根本就错了,黄月天所犯下的罪孽,根本不是黄老先生的错,就像丹儿妹子所说的那样,或许因为人里面,本来就有的贪婪和自私心在作祟。” 盛鲁牛附和道:“没错,黄老头这样做。真的不值得。对于一个极度渴望权力的人来说,任何事都无法改变他的心。这一点我太了解了。像黄月天这样,对权力渴望到了丧心病狂,甚至走火入魔的人。即便是他老爹做再大的牺牲,也不会有丝毫悔改的。但是你爹这样做,我们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吧。” 易丹说道:“盛大侠说得对,黄月天太贪婪了,对权力的追逐,已经到了丧心病狂。” 阿固契曳道:“自古以来所有的帝王们,为聚拢民心,大都只能利用教派来控制人们脑袋,即便如此,但帝王们还是希望各加派之间是平衡的。若是谁的比重占得太大,信众太多,危害到了他的江山龙椅,那么就会有像魏太武帝、唐武宗等此类的灭教事件,来重新平衡各教派势力。” 左划天说道:“没错,帝王们只是利用教派来掌控着百姓的脑袋。但也不希望百姓过度迷信,以至于疏漏耕种,影响国运。可见这黄月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比历代帝王们都狠得多了。” “听两位大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黄月天更加可恶了。”佑铭说道。 易丹道:“没错,通过这事,我更加深刻地了解到了,人的贪婪和自私,是与生俱来的。只是多数人在既定的世界规则下。不许他一个人过多的拥有太多的东西,否则就会有人出来制止。而黄月天自己创造了一个为所为,上不封顶的贪婪世界,他站在那个世界的顶峰,独霸所有东西,没有任何人去制止他,所以贪婪自私的**就会越来越膨胀,当这种**到了一定界限,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得了他了。” 阿固契曳道:“这就是天下所有权弄权之人的通病吧。所有权弄权之人,都是这种想法。最后要么登顶九五。要么轰然崩塌。但是一个人或者极少几人说了算的天下,就算是再强大,都会像是砂粒堆起来的大楼。看上去很壮观,但只要轻轻一碰,就全盘奔溃。” 易丹说道:“阿固大哥你说得太对了,世界的运转,必须建立在一个大家都认为合理的规则基础上才行。若是不规则,仅靠一人之言,是永远都会恶循环下去的。若是跳过公平的规则,直接以道德治理天下。恐怕更是空中楼阁,一触即塌。” 阿固契曳道:“所以我一直在思索,人究竟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能改变多少?自古以来,天下种群部落之间的仇杀。往往都是因为一个人,或一些人的贪婪自私,才挑动整个国家,甚至整个天下的杀戮。这种打打杀杀,尔虞我诈的子,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若是有一天。人们都醒悟了,不听人蛊惑,不受人挑拨,不做别人权谋的棋子,所有种群部落都团结起来,共同建立一个公平自由的世界,那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哎,或许是我想多了,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人是贪婪自私的。是没有出路和希望的。”说到这里,阿固契曳又摇了摇头。 易丹:“阿固大哥,你也不必太过悲观,或许真的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分胡汉,不分高低。天下一家,人人平等。” 阿固契曳道:“人人平等,那是何等的奢望?这世界上总有很多人自认为比别人要高贵,总是看不起别人。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纷争与杀戮。最后谁是谁非,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 “阿固大哥你说得对,我也不喜欢那种,总认为自己很高贵,别人就很低jiàn)的人。其实众生皆平等,为何要争个不休?”易丹说道。 阿固契曳:“天下原本就是一家,胡也好,唐也罢,其实说到底,只是习俗有点差异而已。唐人定居耕种,胡人渔猎游牧。” 左划天说道:“没错,其实习俗也都是因地制宜罢了,你看咱们现在就着胡服,若是不知的人看了,还以为咱们也是胡人呢。” 阿固契曳道:“没错,在我看来其实并无区别,因为千百年来,天下间各种群部落间,虽然相互打杀,但相互通婚者,也不计其数,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偏偏很多无知的人,只是见了穿着打扮稍有不同,就视为异类,去敌视仇杀,简直是无知荒唐。” 易丹道:“对啊,千百年来的通婚交融,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何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阿固契曳道:“我们契丹人和室韦等草原部落,原本都是匈奴和鲜卑的后代,而匈奴原本就是大夏北上的遗民,千百年来,匈奴鲜卑等部落与汉人时战时和,通婚嫁娶也是常事。最著名的就是王昭君出塞匈奴,据我的先祖说,他们所在的部落,就是当年王昭君在塞北传下的,所以其实我草原人的血液里,也流淌着汉人的血液。” 易丹瞪大眼睛微笑着问道:“是吗?没想到阿固大哥你。竟然是我大汉美名千古的王昭君的后代,在下真是失敬失敬了。” “客气客气,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草原上一定还有王昭君的后代流传下来。”阿固契曳说道。 “嗯,孔夫子说过,天下大同,或许原本就是这个意思吧。”易丹说道。 阿固契曳道:“是啊,天下大同,谈何容易,这天下自私的人太多。更可笑的是,我还听说有原来河北道有个部落,为了给自己脸上增光添彩,非要说那曲阜的孔丘,原本是从他们的部落走出来的。这种想去认祖归宗的想法很好,可是不能因为你的喜好,把大家都尊崇的人独霸了。其实完全可以换一种想法,可以认为咱们原本都是那些古圣先贤们的后代,只是后来兄弟姊妹多了,分家各过了而已,但毕竟还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永远友好,亲近。在这片祖宗留给我们的共同土地上,安居乐业,共生共乐,岂不是一桩美事?” 阿固契曳一番深刻的言语,让易丹茅塞顿开,她的脸上展现出久违的明豁,没想到眼前这位契丹人竟然有如此宽广的天下见解,于诚恳地看着阿固契曳的眼睛说道:“阿固大哥,你说得太好了!谢谢你教了我这么多。这些子以来,你独特的见解,打开了我钝拙的心,就像一股清风吹开了浓雾,晰见灿烂星汉。从你这里,我学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也学会了更为广博地看待这个世界。你的这些话,一定会让我终受益,将来不管处何地,我都会铭记你的教诲,永不敢忘怀。”
“丹儿妹子你言重了,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我只不过是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都是我想多了,或许人真的是恶的,那么我期待的那个大同世界,永远也不会出现。”阿固契曳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永远不会出现呢?事在人为嘛。”易丹说道。 这时佑铭走过来问道:“师姐,阿固大侠,你们在聊什么啊?”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聊一些想法。师弟你有什么事吗?” 佑铭道:“师姐,咱们从武夷山带来的那些驱蛊药都已经用完了,但是还有一些大德教弟子上的蛊毒,依然没有驱除,你说该怎么办啊?” “大概还有多少人?”易丹问道。 一旁的李博说道:“加上还在渤海国各州各府办事的,估计总共得还有一两千人吧。” “这么多人啊?这可怎么办啊?药王说了,配制驱蛊药的关键药材已经没有了,就算咱们再去武夷山找药王,也无济于事了。”易丹着急地说道。 这时,一旁祭拜完父亲的黄凡起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易丹问道:“什么办法啊?” “我要再去湄沱湖,寻那敏株菇。或许就可以彻底灭掉那些人体内的蛊虫了,而且还可以把那湖里的蛊虫全部灭掉。” “那敏株菇有没有毒还未可知,不知会不会对人有害?”易丹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能试一试了。”黄凡说道。 “那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就去湄沱湖,寻那敏株菇吧。”易丹建议道。 “易姑娘,现在正是隆冬季节,那湄沱湖也是冰天雪地,哪里来的什么菇啊?”黄凡说道。 “哎,你看我都糊涂了,看来只有等到夏季,咱们才能去湄沱湖畔寻那敏株菇了。”易丹说道。 阿固契曳道:“好啊,到时候我也跟你一起去,见识一下这东北第一大湖湄沱湖,究竟是什么样子。” 众人愉快地点点头,然后一同回到了原本大德教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