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凶手

    月洛生性胆小，此时被张眩这么一说，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张口结舌:“大……大人，奴家……奴家冤枉啊！”

    张眩瞪眼怒视，惊堂木一拍，月洛被吓得抖了一下，不敢再出声，张眩中气十足，道:“大胆！来人，给我掌嘴。”

    “是。”一个衙役在空中挥舞木板，试试手感。月洛害怕地缩起身子，摇着头，嘴里嘟喃:“不，不，不……”

    尘落眼神淡漠，仿若置身于事外。突然月洛揪着尘落的袖子，目含泪光，与那双冷漠的眸对视，“师妹，救我！”

    这时尘落的眼神有些微波动，抿抿嘴，语气平淡如水:“大人，人是我杀的。”

    张眩挥手，让衙役回去。然后横尘落一眼，周围的气压低沉，狠狠地道:“尘落姑娘，交代一下犯罪经过吧。”

    月洛愣神，跌坐在地上，揪着尘落衣袖的手死死不放。她从没想过师妹竟然真的会帮她，不，这不是帮，这是她罪有应得。人是她杀的，与她何干。

    尘落从容不迫，丝毫没有害怕的意味:“那晚，我翻墙而进，一路小心地走到唐玦所在的房间，然后趁他熟睡之时，一刀又一刀。”

    在场的人听着她的话，不禁冷汗爬满脊背，好一个歹毒之人。

    尘落面无表情，伸手握着月洛的手，让她松开抓她衣袖手，尘落用一倍的力气，月洛就用她的两倍，跟她赌气不放手。

    尘落眉向上挑，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尘落眼刀横飞，眼神里说着:“放手！”

    月洛不甘心地松开手。

    以前也是这样，只要自己这样纠缠她，冷眼相待，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坠入深渊。

    明明自己是师姐，在别人眼里，尘落才是那个师姐，比她懂事，比她努力，比她有天赋。就连师傅眼里也只有她，而自己无论努力多少次，依旧是“好好学学你师妹”、“你师妹的曲子日后定能名扬天下”……

    她不甘心落在尘落的身后，事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无论你努力多少次，你就是不如尘落。”

    如果师傅现在在这里，她最得意的徒弟用她那双弹曲的手杀人，会是什么感想？

    张眩凝视着尘落，似要看到她的心底，“你是如何翻墙进去的？”

    “我借着唐家外面的桑树爬进去的。”依旧平淡的语气。

    “哦，那你进去后没遇到里面的下人？”

    “一路上都没人阻拦。”

    “唐家如此的大户，守卫怎么可能如此松懈？”

    “大人，这是唐家的事，我怎么知道。”

    张眩眯眼，握紧手，发出骨头咯吱的声音。好一张灵牙利嘴！

    “一个满怀杀意的人怎么可能不做任何准备就去杀人呢？”

    尘落闭口不言。

    “尘落！回答本官的问题。”

    “大人，我什么准备都没做，因为我是带着必死的心去的。”

    “呵，你当本官傻吗？人不是你杀的。”张眩失去了跟她们在闹下去的心情了，“月洛，你还不认罪吗？”

    月洛用手掩上眼睛，藏住那丝寂寥，一改先前的害怕，语气里满是嘲讽，“既然大人认定我是凶手，那我就是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