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清柳之恨 渡江之险
被三个孩子叫的一个激灵,这谁家的倒霉孩子啊,刘寄奴皱着眉头一看,正是在路上收留的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抓着佟雪梅和刘寄奴的手喊着爹娘。 雪梅也很意外,被孩子这么抓着喊着娘,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冲着孩子们喊着:“好了,在这不用装了。”说完不好意思的看看周围的人。特意看了一眼李清柳,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不禁赞叹李清柳的涵养如此之深,暗自佩服。 刘寄奴好奇的问着几个孩子:“你们怎么找来的,平城的李老伯呢。”刘寄奴问着,眼睛往后面看去,没看到李清柳的爹。 “爹,你别找了,李老伯还在平城呢,我们几个憋不住了,李老伯告诉我们怎么走,我们顺着路就往京口的方向来了,路上见到你们了,但是怕你赶我们走,就悄悄的跟着后面,等到了渡口,我们才敢出来,这样的话,你也没法赶我们走了。” “三个鬼精灵,好了,这些都是你叔叔阿姨,以后都是你的亲人,没人再欺负你了。众位我们先渡江吧。那个---张大哥啊,我们有船么?”刘寄奴担忧的问着张天民。 “寄奴啊,怎么不缺的就是船啊,走吧,看看你的画舫吧,”故作神秘的张天民在前面引领着刘寄奴走向渡口。 长江渡口,波澜壮阔,此天险抵御了北方的胡族数次窥伺和野心,所有的胡马都止步于此。北方的战马再优秀,到了南方的水面上就集体晕菜了,再大的优势发挥不出来。所以经常就有了划江而治,后世打内战的时候蒋委员长还提议划江而治就是想重复历史,悲催的是对手太伟大,直接打过长江解放了全中国了。跑题了,回到刘寄奴这里来。 刘寄奴张大着嘴巴看着水面上停泊的七八条大船,来回都能跑马了,“这都是谁家的船啊,租一天不少钱吧。”刘寄奴回头问着张天民。 “多亏了那些木匠,再加上你给的金钱支持,工匠们都各自展开竞争,都想多拿些赏钱,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样的状况。”檀凭之走上前对刘寄奴说着。最后还不忘淡淡的提醒一句:“多亏清柳姐照应着。” “上船!清柳,来,我们说说话。”刘寄奴跳上船去,本想回头扶清柳上船,但是清柳就像是没看到自己一样,侧身躲开刘寄奴伸过来的手,由檀凭之和向弥扶着进来船舱。 “你们三个小家伙快点跟上,晚了都被北魏骑兵抓去挖冬虫夏草去。”刘寄奴故意找个台阶给自己。喊着三个小孩子快点上船。佟雪梅则和张天民边说边上了另一条船,像是故意留一个单独的空间给寄奴和清柳似的。几个兄弟们站在甲板上都不怎么说话,气氛显的沉闷。 “哥,你看现在这样,咱清柳姐心里会不会想不开啊,哎,寄奴哥也真是的,怎么就-”话说一半的檀范之被他大哥檀凭之打了一拳。 “男女之事,岂是你个小生帮子说三道四的,赶紧让船工开船。”檀凭之皱着眉头显的心情不爽。 此刻站在船舱门里的刘寄奴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也隐约猜到兄弟们对自己不满的原因了。他们都喜欢清柳,自然心思都向着清柳,自己因为在北方和佟雪梅走到了一起,这实在是自己所不能控制的范围,感觉自己有点随波逐流了,在这个世道上混,谈什么理想追求都是扯蛋,能活着就不错了,哎,如何面对清柳呢。 “寄奴哥,你怎么站在这里,江风阴寒,快些进来。”李清柳很是自然的把刘寄奴请到了船舱内一个茶室内,本来里面还有几个兄弟再喝茶,见到两人进来都很识趣的寻个借口走开了。 两人面对面坐定,清柳奉茶给刘寄奴喝,赶紧站起来从清柳手中接过来,连声说着谢谢。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显得非常“客气”,这种“客气”对于两人来说都挺难受。曾经很是洒脱爽朗不羁的刘寄奴变的懂的察言观色了,而清柳则眼神不在于刘寄奴对视了。从这些微妙的行为动作举止上来说,两人已经开始有了隔膜,这种事说不上谁对和错,因为实在太难断案了。 这顿茶喝的像毒药一样,这个难受。刘寄奴看着清柳消瘦的脸庞,轻轻的说:“清柳,你怎么瘦成这样,家里都好么,马玉茗和临河郡主这两个小家伙都忙什么呢,还有蔚德琯芷回她的黎国了没有。”刘寄奴没话找话的说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们的事,等你回去自然知道了,我最近食欲欠缺,睡的也不安稳,也许以后就会好吧,不碍事的,到是寄奴哥,在北方这么久,一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吧。雪梅的新发型还真是适合她呢。”清柳眼睛看着桌子上茶杯,边说边摆弄着茶盘。像是不经心的问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到了佟雪梅新的发型。 只有妇人才会将头盘起,未婚的小丫头可以梳各种样子,就是不能盘头。刘寄奴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如今清柳把话递过来了,怎么接呢。 “清柳,我和雪梅在北方经历了生死,历经各种困苦,不管是情份或缘份总之我要为她负责,清柳,你恨我么?”刘寄奴严肃的说着。 清柳紧紧的握着茶杯,手指都抓的泛白了,外表假装无所谓的清柳内心极度的痛苦。在刘寄奴与自己在京口分开的那一刻,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个男人要远离自己了么。在刘寄奴不在京口的日子,她每天都要到寄奴交代过的地方去探察一番,造船的工匠们都熟识她了,包括即将完工的“剧院”都有她的身影,每当夜晚都会独自斟几杯梅酒独饮,经常泪水伴着酒水一起灌入腹内,guntang的酒水和冰冷的泪水在心中激荡,写下的情话都被藏到一个铁柜子里,等着那个人来开启,要让他看看,自己在独自等待他的日子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助。 如今人回来了,心却丢了,还能找回来么,清柳放下酒杯,对寄奴说:“寄奴哥,我们不要喝茶了,太淡了,终于见面了,暖一壶酒吧。”说罢,也不敢刘寄奴是否同意,直接向在外面的几个兄弟要来了几壶酒水,孟怀玉和管义之一个捧着酒水,一个端着烧红的木炭盘。放到了桌子上。 清柳并没有叫菜,就只喝酒,各自倒满,两人碰了一杯,也许是酒液增加了血液循环,喝的有点热了,清柳把头上的发簪拔掉了放在桌子上,将长发披散开来,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感觉清柳喝的有些醉意,刘寄奴站起来要把清柳的酒杯拿掉,被清柳啪的一下打到一边去。空酒壶被碰倒,外面的兄弟们不知什么时候都聚拢过来在船舱外,各个面无表情的听着船舱内的动静。 “寄奴,以为我醉了么,我真的希望自己能醉一场啊,可是越喝这酒越是清醒,怎么办呢。哎,没酒了,出去透透气吧,胸口憋的慌。”清柳说完向船舱外走去,看到外面的小兄弟们都关心的看着自己,心里微微一暖。
“各位兄弟,日后你们寄奴哥有人照顾了,这是好事,你们要为他高兴才是。秦武川,把这个钥匙拿着,你知道的,那都是你寄奴哥从北方弄来的东西,现在我交出来,你帮我转交给雪梅,以后的事让她做主吧。”清柳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金黄色小铜钥匙要交给秦武川,周围的檀凭之和向弥,还有管义之用眼神直接把秦武川秒杀了,因为都知道秦武川从佟雪梅出现之后就属于了那边的冉魏军团派的,和京口这些本土派小子们是不同的。 最轻松的估计就是周勃了,自从跟了刘寄奴,可以说是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先出去打一架就打一架,想弄点钱花就“讹诈”秦武川,谁让这小子总往自己妹子身边凑合呢,想当自己的妹夫,那是需要诚意的。 “寄奴哥啊,我说一句哈,那个你和俺雪梅姐不是还没正式办婚礼呢么,那正妻之位不是还没定呢么。啊,我就说这么一句话啊,我啥也没说啊。”欠揍的周勃冒了一炮人就跑了。 众位兄弟像是被这个话提醒了,互相看着然后一起转头看向李清柳,哎,人呢,不好,人跳江了!一帮人吓的赶紧跑到船舷处,发现清柳倒挂在船舷说,下面有个人用手托着肩膀,旁边还有个人抓着两条腿往上拽。 “清柳!你怎么敢这么做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啊。伤到了哪没有?”刘寄奴担忧的跑过去抱起清柳。 “我好累啊,寄奴,让我睡会吧。”李清柳脸色惨白的躺在刘寄奴的怀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赶紧在兄弟们的指引下抱着清柳到了船舱内的卧室里,兄弟们退出去后,刘寄奴用热毛巾给清柳擦了脸,盖好被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刚要起身离开,手被清柳紧紧抓住了。 “寄奴,还记得那句话么,今日始,莫相忘!”清柳醉眼迷离的问着刘寄奴。 “我记得,再没忘记过。清柳,答应我,可不要做傻事,让你我都遗憾的事情啊。” “遗憾,只是遗憾么?哎,没想到我们会变的这么陌生,我透不过起来。”清柳想要挣扎着起身,刘寄奴赶紧扶着清柳。就在对视的一刻,清柳一下紧紧的抱住刘寄奴,口中喃喃的说着:“你不在属于清柳了,清柳已经不在你心里了,好疼,真的好疼啊。呜呜呜。”清柳终于痛哭失声在刘寄奴怀里放肆的哭着。 刘寄奴拍着清柳后背,刚要解释什么,就感觉船体被什么猛烈的撞击了一下,轰隆一声,抱着清柳从榻上直接滚落到地板上。清柳“啊”的一声惊叫,惊恐的望着刘寄奴。紧接着就听到人们大喊:“船要沉了,快跳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