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佛逃南天
刘寄奴听到这一声喊赶紧掉头往回跑,他担心是鸠摩罗什受不了心灵的煎熬把自己给勒死怎么办,大长腿几步跑回刚才的“婚帐”内,一看,鸠摩罗什还坐那好好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帐篷顶端有个木棍支撑起来的横梁吊着一个人,“碧莲!你怎么上去的啊?快下来!”刘寄奴感觉自己喊的很白痴,人家上去就没想着要下来,赶紧找个放木炭的框,踩着上面,托起碧莲,把人给抱下来,赶紧放到床上,按着碧莲的胸口,刚要嘴对嘴的送气,一张rou呼呼的手将刘寄奴的嘴和碧莲的嘴隔开了。“施主自重啊。” “滚一边重去。”伸手就把鸠摩罗什的手给甩开了,刚要低头人工呼吸,碧莲醒来,因为解救的及时,没有大碍,睁开眼睛看着刘寄奴和旁边的鸠摩罗什。“大和尚,碧莲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要活下去才能继续侍奉佛祖啊,碧莲愿作你的架下莲花,为你盛开,为你凋谢,大和尚,碧莲不怕,你还怕什么。” 这几句话说的,刘寄奴都佩服,碧莲这个孩子说话就像是小大人一样,古代人思想成熟的早,特别是这个时代的人,逼迫着你早熟,否则无法保护自己,这兵荒马乱的,活着太不容易。 鸠摩罗什长叹了一声,双手合什,两颗泪珠砸到了自己的手腕处,颤抖的手缓缓的伸向碧莲,碧莲大喜,踉跄的站起来,缓缓的将自己的小手放在鸠摩罗什的大手里,被鸠摩罗什紧紧的包裹着,两个颤抖的心灵互相包裹,互相保护着。 刘寄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出一口气,不经意的瞥见帐篷顶上那根上吊用的生子了,怎么好像打了死结呢,这个碧莲啊,鬼精鬼精的。 这些天拓跋跬的心情莫名的好,骑着马上哼着不知道是什么曲调的歌,带着队伍行进到一处青山下,也不知道哪个士兵的鼻子灵光,喊了起来:“有佛香的味道,山上有寺庙!” 拓跋跬揉揉红鼻子,打了个喷嚏,“把山围了,一个和尚都别放过!”呼啦一下子骑兵催马上山,把山上所有建筑都给围住了,一共就几所高楼,佛塔,没有居民,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寺庙里都是空的,应该是在之前就知道有北魏的军队要来,所有跑了个干净。士兵到处所查,不管是什么门,见着就闯进去翻个底朝天。 “禀告陛下,佛塔内发现兵刃刀弓。”一个骑兵手里捧着几把破刃了刀剑,刃口都上锈了,也不知道藏那多久了。 “哼,果然僧众通匪是真的,寡人剿灭你们真是不冤枉啊,把佛塔推倒,寺庙烧毁,不许再建。”拓跋珪下了旨意,这座不知有多少年的寺庙就轰然坍塌了,熊熊烈火燃烧的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鸠摩罗什自然也看到了,脸上麻木的表情在山脚下看着山上发生的一切,身后站着碧莲,周围是剩下的没有上山的骑兵看押着这群悲催的僧人们。 烧了一座庙,毁了一座城,拓跋珪开始情绪不稳,在回平城的路上还莫名的砍了两个念经的和尚。被折腾的像鬼一样的和尚们回到了北魏都城-平城,集体被看押在城外,没让进城,包括鸠摩罗什和刘寄奴他们都留在了城外特殊的集中营里。情况越来越糟,留在这里也许总有一天会被砍了脑袋,必须尽快想办法逃出去。刘寄奴急的上火,嘴上都起泡了。 “想办法弄几匹马,后半夜的时候,发动所有僧人往八个方向跑,把僧袍给鸠摩罗什换上,包括我们都要换上僧袍,新旧都无所谓,把这个信息传出去,让每个僧众都知道,他们为了佛祖而献身,也能为鸠摩罗什舍生取义,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想要大家都脱身是不可能的也不现实。”刘寄奴和雪佟梅、姚芗、碧莲包括冉裕都商议了一下,觉得目前的情况只能如此了。各自想办法去僧人中间开始传话。 在这个集中营里,看押的就没有在外面的严格了,士兵们也征战刚回来也很疲惫,所以相对不是很严格。钻了这个空档赶紧把话传递给僧侣们,反响非常好,都铁了心要救鸠摩罗什。只要能让大师活着出去,自己死了都是赚到了。 有了众人的支持,这个计划就容易多了。后半夜是人们最疲惫困顿的时候,此时,僧侣们开始往看押的营地各个方向分散移动,营内中心有个照明用的火盆,被人用衣服给盖住了,没有氧气,火马上熄灭了,如同得到了信号,四面八方的火盆几乎同时被熄灭了,悄无声息的有人打开了马圈,牵出所有战马,和尚们不管会不会骑马,反正先把自己给弄上马去了,战马嘶鸣,稀溜溜的一声长鸣,惊醒了值守的兵士,刚要喊出声来,被一箭贯穿颅骨,从瞭望台上直接摔下来。 尸体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把营地睡觉的士兵惊动了,朦胧的睁开眼发现火盆都灭了呢。四周都是悉悉索索的声音,隐约能听到马蹄声,当兵的久了,听到战马的走动声音不对劲,那不是马圈里传来的声音,而是周围有战马,激灵一下翻身站起抽出马刀大喊:“有敌军,有敌军。” 营地的兵士衣服都没穿,直接拎刀冲出来,因为太黑了,好半天看不清人,也不知道砍谁,一个个的大喊:“敌人在哪,敌人在哪?” 此刻刘寄奴已经带着鸠摩罗什还有冉裕以及雪梅他们向南狂奔而去,姚芗和碧莲跟在身后,其他的各个方向都有和尚骑马奔逃,身后是一团乱的营地,才想起来点燃火把照明,发现老实如绵羊的出家人竟然都跑了,气的嗷嗷叫,催促着赶紧骑马追啊,又发现战马都被骑跑了,两条腿追啊,那不累死。只能赶紧回城找援兵来追。 一刻都不敢耽误,因为知道北魏骑兵的厉害,尤其战马跑的快,要是追上就是个死啊,可是自己这边几乎都是两人一匹马,跑不快啊,只能往死了抽马屁股,恨不能自己长四条腿替马跑一会。 路上不敢走大路,只能走小路,小路不好走,马也要休息啊,否则把马累瘫了,都完了。短暂休息的时候,鸠摩罗什看着刘寄奴,想张嘴说什么,又咽下去了。 “和尚想说什么就说吧,像个娘们似的。”刘寄奴枕在雪梅的腿上卷曲着身子侧脸看着鸠摩罗什。 松树上跑来几只受惊扰的松树,瞪大这眼睛站立在鸠摩罗什身前,像是看西洋景一样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大秃脑袋。 “寄奴,谢谢你做的一切,如今我已破戒,恐不能再侍奉佛祖,圣心不洁已蒙尘,堕落红尘佛光灭,鸠摩罗什与佛缘难再续了呜呜呜--。”说着说着就痛苦了起来,显然,与碧莲在大势所迫之下成婚的事实如同一块磨盘重重的压着他的心口,脑子难以转过弯来。
“我理解你,大和尚,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死了,就是一坨白骨,人们能从你白骨中读到佛的伟大么,能度化苦痛的教徒么,死了什么都不是,喂猪,猪都不吃。但你现在活生生的,碧莲舍生忘死牺牲自己一生的青春往你这个死木头身上撞去,她虽然与你有了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但是从此以后你就有了责任了,佛祖能叫你斩断情丝抛掉一切去读金刚经,老子也能让你和碧莲抛掉释迦牟尼的一堆经书去生娃。”刘寄奴看着鸠摩罗什哭丧着脸就生气,想让他尽快振作起来。 “兄弟你过分了,口下留德啊。”鸠摩罗什擦着眼泪对刘寄奴说。 “口下流的的是口水,德给你留着用吧。”刘寄奴翻着白眼,说完肩膀被雪梅捅了一下,抬头往上看,雪梅示意让寄奴看鸠摩罗什身旁的碧莲,正泪眼婆娑的看着鸠摩罗什。这丫头是真喜欢这个大和尚啊。 休息的差不多了,赶紧起身走吧,别被北魏骑兵瞄上,到时候想甩掉都难了。几个人勉强的站立起来互相搀扶着重新骑上马。突然刘寄奴想到了之前留在平城的三个孩子还在清柳的爹那里,那个李老伯在平城给徒弟们养好伤应该也能把我的三个孩子带回来吧,哎,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回头去找了。他们应该能回京口找自己的。 这一日跑到马的脚力已经跑步起来了,连续奔跑多日了,感觉自己都臭了,好久没洗澡了,实在受不了,找到前面一个破落人家,早就没人了,有个大木桶,边缘上还有饭食的残渣,正好前面有条小河,把桶刷干净,装满了水,大家以为刘寄奴要煮饭呢,都在找米在哪呢,看见刘寄奴在房前咔嚓咔嚓的挖土坑。“你干嘛啊,埋锅做饭做饭?”雪梅歪着头看着刘寄奴挖坑干什么。 “我要烧点水,把那个和尚煮了吃,可长生不老,等煮熟了分你一碗rou羹。”刘寄奴咬牙切齿的说着。 鸠摩罗什摸摸自己的大秃头,有闻了闻自己身上,对刘寄奴说:“寄奴啊,多加些柴火啊,这么冷的天,水要热些才泡的舒服。” “哎呀,佛祖你终于知道自己多臭了啊,你总算回魂了,这家伙的,一路上累死我了,你赶紧帮我一起挖抗,快点烧上水好洗澡。” 木桶下面的火坑弄好了,火苗窜着将水烧的冒着热气,姚芗很害怕这火会不会把上面的木桶给烧着了啊。哭着喊着不敢进去洗,刘寄奴抱着雪梅慢慢的放到水桶里,回头对姚芗说:“好了,放进去了,等候水开了就可以吃了。” 大家正围着冒气的木桶纠结着,就听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坏了,北魏骑兵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现在跑来不及了,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从木桶里把湿漉漉的雪梅给捞出来,抱着就往树林跑去,马蹄声压着路面尘土飞扬闪着刀光就冲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