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风起翠红楼
屋内都是红色调为主,我走错地方了吧,转身推门要出来,就听里面的人说:“站住,你坏我名节一次不够,又要害我两次么?” “什么?怎么回事?”转身回头看着对面的人,正是昨天上吊失败的那个女孩,此刻胸脯剧烈起伏,眼神凌冽的望着他。“姑娘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你我已有夫妻之实,就要行周公之礼。若你今晚就这么出去,我恐怕这次该懂得“系活扣”了。” “姑娘你等会,我和你什么时候有的夫妻之实啊,我胡子还没长出来呢。”刘寄奴摸着自己的光滑下巴说着,其实他每天都刮胡子,只是不让人看见,他认为留胡子就像没把脸洗干净一样,不习惯。 “昨晚,你----你对我做的事。”说完姑娘便羞怯的低下了头。 “这位同学啊,我昨晚是因为救你小命才口对口送气给你。还给你做心肺复苏,那都是情急救命的正常反应,并非是我要占你便宜啊。”刘寄奴摊着双手说着大道理,感觉越说越累。 “我明白了,你嫌弃我出自青楼,虽然我自诩清倌只卖艺不卖身,但毕竟在这青楼烟花巷子里熏染一身污秽气,呵呵,是我太执念了。”说罢,两行清泪滚落,泪珠狠狠的砸在大红色的被子上。刘寄奴唰的抓住她的手,来到案几前,冲着两根蜡烛跪下,姑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拽的跪在地上,就听刘寄奴对着蜡烛说:“今有孙—不对,今有刘寄奴与----哎姑娘你叫什么啊?”“啊?寒烟,穆寒烟。”姑娘诧异的回答道。 “今有刘寄奴与穆寒烟义结金兰结拜为兄妹,日后全心全意保护meimei穆寒烟,将来找个好人家,生儿育女把家持,若违此誓言--------。”还未等刘寄奴说完,门被咣当撞开了,李清柳小脸冷冰冰的望着跪在香案前的一对男女,女的妆容如花,眼含碧波荡秋水,男的丰神俊朗,器宇不凡,右手高举向天正在发誓。 李清柳后面跟着几个小兄弟很不自然的低声说:“对不住啊寄奴哥,没拦住。”“滚,你们根本就没拦,连个招呼都没打,一群废物。”刘寄奴站起来对着李清柳说:“清柳啊,你来的正好,给我们做个证人吧,我们要------。”“要拜堂成亲了,我是该把九珠冠送来了吧,翠红楼的姑娘有手段啊,一根打了死结的上吊绳,套住了一个好男人。”李清柳说完从身后卸下一个包裹,正是前几天送给清柳的九珠冠,黑漆玄木纹的盒子打开,九颗珠子放着九种不同的光彩,还有特殊的一种光,泪光。那是清柳的泪,滴在九珠冠上溅起的是心碎的绝望的光。“清柳你误会了,我们是结拜兄妹,并不是什么拜堂成亲。” “结拜兄妹有摆设大红喜字的么?结拜兄妹有准备红绸被的么?你看这屋子里的哪一样像是结拜兄妹的样子,即使你成亲结拜也该找个干净的地方吧!”清柳越说越气,声音都颤抖了。门外的兄弟都是大气不敢出的,缩着脖子把门关上了,在门外听响。 此刻穆寒烟不乐意了,本来就是青楼中人,最忌讳就是被人说不洁。虽然是清倌不会做肮脏的皮rou营生,但毕竟是在这楼里生活熏染着已经牢牢的被刻上了青楼的精神烙印,而且年轻气盛都有争强好胜的心理。冲着李清柳清脆的回复到:“此处不洁,何处洁,酒rou钱财流散席,空杯闲樽误华少,若是尘缘已来到,佛祖罗刹勿挡道。”清柳带着泪痕的脸讪讪的笑了一下看着刺眼的红烛说:“河岸无骨犬不哮,人若不腐鹰不啄,只叹曾经月辉明,如今泥沉翠红楼。” “两位大文学家,你们在谈论什么,能翻译一下么。嗯清柳啊,我是文盲,但我听着怎么感觉你不像是在夸我呢?”腆着脸的刘寄奴想要扶清柳的胳膊坐下,被清柳一摆手甩开了。转过身去不看他。就在刘寄奴刚想要好好解释一番的时候,外面噔噔急促的脚步声踩着地板的声音传来,二弟刘道怜呼哧带喘的扒拉开门口的“人群”对着里面喊:“大哥,娘让你快回家,说是有人病了。让你赶紧回去。” “什么人病了?怎么不去找黄三爷,哦对了,他在这。”刘寄奴指着黄三爷说。“娘找我,先回家再说,黄三爷快和我一起骑马回去。”说完也不管李清柳愿不愿意抓着手就往外跑。后面屋内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不知哪个倒血霉的瓷碗被摔的粉碎。 一行人骑马很快就到了刘家院外,就见一对母女出现在院内,里面一个人窝在刘寄奴特制的躺椅上,脸色灰白无血色。有一个少年见刘寄奴回来,几步跨到近前,噗通跪在地上说:“恩公求你救救我娘吧。” “哎呦小兄弟快别这样,起来说话,你娘他怎么了?” “娘前些日子咳嗦的厉害,我们巧遇恩公,到恩公府上寻得药方,回去吃了几副药果然就见好了,可是这几天突然感到乏力,竟然都站不起来了,我在城内只认得恩公,所以就背着娘到此求助恩公。” “哦这样啊,黄三爷你帮着把脉,小小和知秋快去烧水。娘去哪里了?” “去街市买米去了,说很快就回来。”臧小小边回话边拉着知秋到厨房去烧水,马怀春喊着要帮忙,追上jiejie马知秋说道:“那个小子长的好白净的面皮,比大哥白呢。”马知秋对着meimei怀春说:“白的像块豆腐,一捅就碎了。”说完白了meimei一眼,和臧小小烧水去了。 黄三爷净手之后来到这位昏迷的大娘身旁,轻轻扣住手腕,表情渐渐凝重起来,过了一会,站起来对刘寄奴说:“有点不好的苗头,感觉是像瘟疫的样子。也可能是疟疾。我,马上开一副药方,给她煎服。” “好,先这么办,然后给她烧水洗澡,衣服都要换成新的,旧衣服都烧掉。所有人都用纱巾蒙住口鼻。”刘寄奴也觉得事态严重,若真的是疟疾或瘟疫,那杀伤力在这个年代都是很凶悍的,不得不防啊。特别担心几个孩子们。叫来几个兄弟们,让他们分别通知各自家人做好抗击瘟疫的准备。并顺道一定去告知马玉茗和店铺里的客人。
此时刘寄奴才想起来店铺里那个“面纱女”也要告知一下,虽然现在拿不准她到底是谁,但有义务告诉一声提前做好准备。还有哀鸣寺,就交给三弟道规去传告一声。正说话间,娘带着一个口袋回来了,娘说:“最近米价上涨的好快,说是这些日子闹旱灾,好多饥民涌入京口,现在城门都开始关闭了,哎,奴儿,这位大娘身体如何了,可有办法治好她。” “娘不急,先喝口水,黄三爷已经写药房了,我的药也还有,还有鳄鱼rou都可以熬粥给她吃些补充营养。娘,怎么最近有旱灾么?没听说过啊?” “我也是听街上的人说的,最近很多地方闹旱灾,饥民到处流窜,还死了人呢,哎,所以这米价也涨了,老百姓可怎么活啊。” “是啊,我来的时候我舅舅还说城门关了,说是有什么情况。我想这好好的大白天关什么城门啊,原来真的有情况啊。”何无忌皱着眉头低头说着。 黄三爷说:“这位小兄弟啊,看来你娘并不是瘟疫也不是疟疾,而是身体极度虚弱,吃的很差,之前又咳嗽,不可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身体就真的坏了。” “娘总是把吃的让给我吃,自己舍不得吃,能卖的都卖了,我真是个废物。”少年用手捶着自己的脑袋咬着牙流泪。 “小兄弟,别这样,你和你娘就在这住吧,也别回城外了,如今城门都关闭了,官府肯定是担心外面难民闯进来。在这里你和你娘都饿不死。”噗咚,少年跪下就磕头,刘寄奴赶紧拽起来,“行了,留着力气在这帮着烧水砍柴,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啊?”“我叫--哦我叫木红超,”少年回答。 “哦木红超啊,好吧,以后叫你小超。我就刘寄奴,叫我奴儿哥就好了。”刘寄奴指着木红超对小小说:“以后让这小子帮你烧水砍柴,粗活你以后你不许干了。”“对对,嫂子以后有事都交给我,我有力气,嫂子可千万别客气。”木红超喊这一句嫂子,让臧小小和刘寄奴的脸都红了,特别是小小,又害羞又开心。对木红超一下子亲切起来,“小超把你娘快抬进屋里来,别在外面受凉了。” 刘寄奴红着脸看着这“姐弟”两这个亲热,刚想张口纠正一下叫法,门外的兄弟们都回来了,带着各自的口信来,其中有个人说在城外难民里看到佟雪梅满身饿伤痕和血污,已经没个人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