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不是细作

    不知是听从了她的话语，还是本意如此，君莫笑一直牵着她的手，将她拖到了屋内。·这岂能叫不放过她，分明应该叫牵着她的手不放开。蓦然之间，想到了周杰伦的那首歌，貌似有几分吻合此刻的场景。其实，依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想要挣脱开的话，也是可以的。许是方才的场面太美太惊心动魄，以致于令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待进了屋子，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君莫笑才放开她的手，问道：“饿么？饿的话让铁风准备饭菜去。”

    唐晓菲莞尔一笑，“不饿，渴，都渴死人啦！”转而看向君莫笑身旁的铁风，“还不烧茶去？水要多烧开一会，否则的话，喝了对人身体不好！”分明是以喝茶的名义把她勾搭来，可却改为了吃饭，是知晓她是个吃货么？吃货不假，可当真是渴了。说了那么多的话，又走了这么久的路，不渴才怪？说来，君莫笑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偏偏要改为步行，以致于令她在那一瞬间觉得她晕车昏天暗地的悲惨情景已然被他给看在了眼里。

    铁风刚一出门，君莫笑便问她：“你祖籍何处？”

    “祖籍？我若说连我自己都不知晓，你会信么？”唐晓菲道，“又会相信是么？既是如此，为何要一问呢？”看向君莫笑的目光，有了一丝别样。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天外来客，是来自一个与你不同的时空和世界，他若会相信，那才见鬼？

    孰料，这次，君莫笑回答地是，“不信，你若信口胡诌个地方，兴许会信。·可你这般搪塞，令人无法信服。”

    “搪塞我以前不是也这般回答的么？再者，你是不相信有人会不知晓自己的祖籍和故乡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孤儿的？还有一种人生下来便被抛弃，不止是孤儿，还流离失所的？”蓦然想到了小童，心下突然一阵难受，连带着面上亦是有了几许沉寂。

    这一神情，被君莫笑看在了眼里，原本的探究之情，渐渐转变为一抹抹的怜惜。东夷国的民风民俗，他还是基本有所了解的，可据他所知，从未有一处的百姓会像唐晓菲的言行举止这般奇怪，尤其是言语，有时候真心叫人不知所云。举动更是大胆和无所顾忌，放佛全然没有男女之别。可若说没有男女之别吧，也不恰当。怎么说呢，总觉得在她心目中，女子与男子是并无两样的，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亦是可以的。这种思想和作风，倒颇为像

    前朝一位女皇帝的作风。

    可就是这般一位奇怪的女子，如今竟然有了寻常小女儿家的姿态，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转念一想，再特殊的女子，毕竟还是女子。但凡是女子，必然会有女子的共性。道歉的话语，他此生从未说过，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想要安慰，又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最后说出来的，连他自己都分外讶然，“只是略感好奇而已，并无他意，你莫要放在心上去。”

    此言一出，唐晓菲瞬间被拉回了现实，抬头对上他的眼，“祖籍在何处，我当然是知晓的，但并不想提及此事。不过，您就放宽一百二十个心，我，绝对不是什么他国派来的细作，更不会是某人派来的细作。细作这种高难度的职业，我不感兴趣，更是没有能力胜任的。”

    君莫笑在顾虑什么，她不敢说全然明白，但至少能猜中个七八分来。像他这种华贵的身份，围绕在他身边的，熘须拍马的多，阿谀奉承的多，敬仰爱慕的多，但同时，居心叵测的也不会少。他怀疑她，猜度她，在情理当中。要知道，初次相见，可是她主动跑去招惹他。慕容云嫣能知晓君莫笑的存在，君莫笑自然不会不知晓慕容云嫣的存在。但这两人之间，似乎有某种忌讳，即便是有血缘关系，但似乎并不能公开示人。

    君莫笑应该早已知晓她与慕容云嫣相识，更是知晓她是风波庄的人，无论是从哪边来看，她细作的嫌疑都十分大，准确来说，是巨大。君莫笑只是怀疑，若是换做是她，绝对不会这般好颜色。只是不知晓，自己这种解释，在他眼中，是否会成为狡辩，是否属于画蛇添足和此地无银三百两呢？也罢，他怎么想，那是他自个的事情，她又不能去左右。

    “细作你不能胜任？扯什么瞎话？我看美人计你比谁都会使。”铁风端茶进门，恰好听到唐晓菲方才的话语，那叫一个不屑一顾，那叫一个嗤之以鼻。早在他见到唐晓菲的第一眼，便已然将她归入到细作的行列，认为她是故意接近主子。可惜的是，无论他怎般分析，主子就是听不进去，就是认为那女人是清白的。好吧，就算他马有失蹄，就算他看走了眼。至少，那女人在作风方面，绝对是糜烂不堪，绝对非贤妻良母。你瞧瞧，这女人是如何做答的，她竟然嘻嘻一笑，厚颜无耻地回道：“承蒙夸奖，多谢多谢！”他岂是是夸奖，分明是在讽刺她，分明是在挖苦她。见到不要脸的女人，可真没见过像她这般不要脸的女人。

    唐晓菲瞧着铁风满脸黑线，又补充了一句，“可不是嘛，美人计这东西，可不是谁想使就能使的，起码得有几分姿色吧？你能这般说我，证明在你眼中，在下不才我至少还算是个美人。有人夸你长地美，自然要道谢不是？”

    铁风已经不是满脸黑线，而是满脸乌青，想要出语反驳，又瞥见主子看向他严厉的眼神，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在心。

    “你为人倒蛮乐观！”

    面对君莫笑这句高度评价，唐晓菲是面带微笑，“感情您这话的言外之意，是说我在您眼中是个无盐，是个丑八怪？”可别说她抠字眼，实乃君莫笑的话语，很难让人不想到此处。

    君莫笑不做答，倒是铁风抢了先，“你以为呢？就你这幅长相，我们主子身边可是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