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寂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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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情义展动身形尾随而至。 程暮遥似蜻蜓点水般在湖面如飞掠过,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武情义。 武情义目送笑意,两个身影翩然斜飞而上,落在湖中石桥环绕的梅楼上了。 富丽的楼厅里桌明椅亮,酒菜飘香,五人正端坐等候,上席是梅海山庄主人惊鸿剑何宣公,笑面人乘风归坐在对席,左右坐着千年蛇南华珍、万年蝎南华宝兄弟,其次是程暮遥的表哥追风剑路啸远。 路啸远一见武情义随着他的表妹进入厅来,脸上随即浮起不悦之色,抬杯一饮而尽。 何宣公摆手招呼道:“武公子,快请入座!”乘风归、南华珍、南华宝三人都很客气地打了招呼。 武情义抬手道:“让诸位久候了。”随即在路啸远对面坐了,程暮遥与她表哥并肩而坐。 何宣公令侍女斟酒,笑道:“武公子,多日来不曾一叙,老夫前日本想请你,却听情儿说你病尚未好,老夫见情儿照料有方,也就未曾过来问候了。今日恰逢路公子和程姑娘在座,真该畅饮一番。” 武情义抬杯道:“多谢宣公叔美意!”众人一同饮了。 南家兄弟一面狼吞虎咽,一面高谈阔论,称赞起武情义少年英侠,那夜如何大展身手、如何重挫漠北双煞的话,武情义心中牵肠挂肚,只是随声附和,一同饮酒,显得默然无语。 程暮遥见武情义心绪不宁,亲手为他夹了一箸菜,笑问:“武公子,我看你神色,莫非有什么心事你别光顾吃酒,也要多吃些菜。” 淑女夹菜,武情义自是领受,与程暮遥举杯共饮,相视一笑,看得路啸远醋意横生,冷笑道:“那夜武公子中了红姑一掌,现在可好些了” 武情义回想那夜被红姑一掌打飞出去,心碎欲裂的事,心头伤感,没好脸色回道:“关你何事” 路啸远脸色一变,“你这人好生没趣,我好意问你,你倒挺了不起似的。”程暮遥胳膊一拐路啸远,小声道:“表哥,你别说话。” 路啸远更是不悦,“倒是我表妹与武公子聊得挺来,我自是聊不来了武公子别忘了,你弄坏我的马,我还没说过你什么呢。” 武情义道:“谁想与你说话了?” 南华珍大手一摆道:“路公子和武公子,你们两位何必见外,这酒须吃得尽兴。” 路啸远嘿嘿一声,亲自给武情义满上杯子,正要举杯敬酒,冷不防却被武情义一盏热酒泼了他的脸上。路啸远愣了一愣。 武情义起身道:“各位,见丑了,在下先行告辞!”说罢大步出厅。 “呃……”何宣公倒没料到会是这样。 “臭小子,你别走!”路啸远恼羞成怒,抽身拔剑。 “武公子,你这是为何?”程暮遥神色尴尬,挡住表哥路啸远往外冲去。 武情义话也不答,只影远去。 一席酒宴不欢而散。 武情义跃落梅林树梢,双足点荡在轻飘飘的树尖上,举目远眺着飘渺的仙音山,不知自己欲往何处。 只见一个身影自山中如流星划来,饱蘸的剑光笼罩在她身周,翩翩而落,正是觉者月婵娟。月婵娟拂袖收剑,落在一丈开外的梅稍上,寒着脸问:“原来你还没走?你想走倒是走快些,省得情儿寻死觅活地想要找你。依我说,你无情无义、心口不一的,还是别回来这里了,否则,别怪我为情儿对你不客气了。” 仿如泼了一瓢冷水,武情义方才还对傅柔情、红姑、仙音山百般惦记,舍不得一时离开,此时听了月婵娟的话,更是心冷如雪,真想一时出手好好教训她一顿。 “你这里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当然要走了,自然永远也不会回来。”武情义气呼呼道。 月婵娟手里一扬,道:“这是你的东西,天姑说无暇办理,叫我还了给你。”说着把两样东西掷了过来。 武情义一把抓住自己的同心锁和岑今交给他的圆铁盒,愣了一愣,心里百感交集。 月婵娟冷哼一声,上下扫视了一眼武情义,随即转身而去。 “没想到来梅海山庄耗费了这么些时日,只是闹了一场笑话。早知道我就留在关山与岑今jiejie抵挡官兵,同生共死,也不会失陷了我的白龙。我又何苦费心来到此处呢?”武情义心乱如麻,一想到白龙被抓去小磨盘山,岑今生死未卜,小音meimei音信渺无,月婵娟的冰冷逐客,以及十年里日思夜念的天女对他竟然这般苛刻,真是心里难受至极。 他一刻也不想再留此处了,决然回头,想为红姑留下一点礼物,双手一挥,一片寒梅纷纷倒地,断枝折叶。他又一掌拍出,隔空打飞那仙音楼的一处楼檐,奋然顺湖面飞跃而去。 &&& 也不知这是何处山峰峻岭,武情义怀着满腔怨愤,自那雪峰树林中穿梭而去。有那挡住身形的横枝大木,被他大力撞去,卡擦断折,落雪纷飞。 寒风自耳边吹掠,树木自两旁飞闪,武情义奋力疾飞,一身衣衫随风乱舞,他想要忘掉这梅海山庄的一切。他在心里发誓要忘了心灵深处的那个天女,那个他最最思念的女子。他要去找回白龙,找到小音,去帮助岑今jiejie大战官军。 但傅柔情的笑脸浮动在他的心头—— 他记得傅meimei从梅楼飘落、款款而出的身影; “武大哥,接酒!”他记得傅meimei一脸温柔地递来酒盏; “武大哥,这件衣裳合身吗”她记得傅meimei双手捧衣给他; “武大哥,我不要你做我的师父……”他记得傅meimei那莫名的神情; “姑姑,你是不是把武大哥一掌打死了?”他记得傅meimei奔到梅湖边找寻他的急切样子。 “姑姑,你不救活武大哥,我便与他一同死了……”他记得傅meimei抬刀抵住自己脖颈时的泪落。 “武大哥,你以后教我功夫,我和你一同去寻找仇人,给你双亲报仇雪恨……”他记得傅meimei与他一样从小无父无母,身负血海深仇。 “武大哥,小音meimei是谁……”他记得傅meimei那一刻的泪落不止。 …… “呀!”武情义满心情意沸腾,大叫出声,撞断一株巨树,自悬崖上腾空而落。一只巨鹰于空盘旋,发出一声清厉的长鸣。 “扑通”一声,武情义倒插入冰冷的飞瀑巨浪中,寒意扑身而来。 他在巨浪冲击中顺流而下,任从那哗哗冰水将他冲向不知何处。 夜幕降临,冷月升起。 深林寂静,流水有声。 一堆篝火在水边亮起,武情义寂寞地坐在火边发呆。虽是发誓一定要忘掉天女,可她那仙姿仙容却在他的心里越发挥之不去了。
也不知夜有多深了,四周一片漆黑,柴火逐渐燃尽,火光渐渐熄灭,武情义倍感疲倦,已不想再往火中添柴了,躺在地上逐渐睡去。 一连三日,他在这崇山峻岭中日夜穿行,渴了捧那涓涓清水来喝,饿了捉那潭底白鱼来烤。 太阳晒化了积雪,大地一片青绿。 日间暖意隆隆,而夜里清寒无甚。他又睡倒在了柴火的余光中。 梦中一身圣洁的天女带着好看的笑容缓缓向他走来,四周腾起一片温暖,天女慈爱地在他身上盖上一床青丝暖被,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陪伴着他…… 此刻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满足,只愿在这梦中,天女能够永远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一觉醒来,还未及睁眼,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武情义猛然跳起身来,手中赫然掀开了一床青绿色的薄薄暖被。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水红色轻衣的身影在眼前飘荡,她曼妙的背影出现在了潺潺的流水边。她那如瀑的黑发洒落肩头,头上金钗玉环,身形缥妙至极,两只玉手正抄着清水梳洗着长长的发丝。 他的身旁燃着一堆木柴,木柴架子上正烤着一只香喷喷的山鸡,香味扑鼻而来。 他呆呆地看着她。 “天女!”武情义感动得就要落泪。 可是,他在口里低呼道:“红姑!” “你醒了?”红衣女子回过头来,淡然一笑,仿如瞬间夺去这满山的光彩,正是那淡远寒烟、美妙仙容的红姑秋浩渺。 “我这不是在做梦吗?”武情义睡眼惺忪,恍若梦中。 “人生如梦,不是吗”秋浩渺缓缓起身,撩了撩额头秀发,看向武情义,淡淡笑道,“那日我看你急急冲出梅海山庄,还弄坏了我辛辛苦苦种下的一片梅花树,打塌了一方楼檐,甚是可惜,想不到你会这么淘气,发这么大的脾气。” 武情义方知这不是梦,而是红姑真真切切地就在他的眼前。 一时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异,武情义不知该问什么,讷讷道:“那你为什么来了?” 秋浩渺美目莹莹,笑问:“这么说,你是不愿见到我了?” “我……”武情义一时语塞,摆手道,“不是……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你。”他一双眼睛依然在惊诧着。 秋浩渺蹲下身子拾起柴架上烤得滋滋冒油的野味,小心地转动着在火上慢烤,说道:“我见你状似疯狂,显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怪不得一连三日在这满山里乱转,拿自己来出气,自然是极为担心你了。前面翻过这座山,便是十二兽地的雄狮山,似你这般胡乱闯去,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