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疫病(18)
将军府的花园里,骁月转得自己都快两眼昏花了,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万一药方就藏在家里呢?骁阳那家伙向来诡计多端,说不定他就是吃准了我会以为他随身带着药方,就放弃去他房里找的念头? 不管了,反正他的走狗也不在,自己还是进去找找比较稳妥。 夏日的午后,将军府里只听得到蝉鸣,骁月看准四周无人,这才悄悄进了骁阳的房间。 依照她那个急脾气,骁月真是恨不得直接将骁阳屋里翻个底朝天。可是,一想到那小白脸心思缜密,就连他屋里茶杯里剩了多少水都心里有数,她也只能压抑住自己的性子,小心翼翼地搜索药方。特别是动了某人的宝贝玉枕之后,发现下面什么都没有,气得骁月直想砸掉,却不得不给他放回原位,还得再三观察是否回归了原位,这既憋屈又着急的滋味真是让她难受极了。 混蛋宁子枫,你都把我当仇人看了,我干嘛还要这么费尽心思来找药方救你啊。等你好了还不是和那丫头双宿双飞去了,你顶多就感激我一下吧,会娶我吗?要不要以身相许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呢?呵呵,算了吧,自己都懒得问,一想到那天救出那死丫头时某人的神情,那眼神,呵呵呵,骁家大小姐真是心塞得快要背过去了。 其实呢,这药方也不是只救他一人,不如让霍远答应我一个条件,海沙城内的未婚男子任我挑选,谁最英俊最温柔就选谁!哈哈哈哈...... 夏日的午后正是炎热的时候,骁月又是处于高度紧张之下,不一会儿汗水就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待她将骁阳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之后,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彻底浸透。 结果呢,当然是一无所获...... 罢了,罢了,找不着,只能回去等消息了,但愿那个老男人能争口气,要不然就宁子枫那小身子板,自己怕是只能下辈子再跟他做夫妻了......呵呵,说得像人家这辈子要跟你做夫妻似的~ 霍远买完糕点,见天色还早,便去了城里的隔离区看看。说是隔离区,其实就是找了一处没人住的大宅子,将感染了瘟疫的病人都集中到这里照料。家人可以送点换洗衣物或者饭菜过来,但是为了避免传染,在病人痊愈之前是坚决不允许见面的。 事关重大,欧阳卓也不敢掉以轻心,派了手下最得力的一位谭先生专门在此负责一切事物。 霍远一去,谭先生便将他带到一旁的小屋,说:“霍将军,里面病人太多,你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明白他的顾虑,霍远也并未坚持,随他进了屋,问道:“先生,现在里面的情况可还算乐观?” 谭先生面色凝重,摇摇头,说:“每天都有人离开,谭某又实在是无能无力,这心里啊,真是难受得很。” 霍远有些疑惑,问:“最新的药房不是能勉强控制住病情吗,怎么还会有那样的情况发生?” 谭先生苦笑着说:“霍将军,谭某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大夫也说了,可能是病人太多,有些人的身体本来就弱一些,或许就抵不住了。还有就是,这疫病本来就发的凶猛,有些人一开始不愿意来这里,在家里躲着,耽误了时间,然后又害了自己一家人……” 想到昨日圣旨上的内容,霍远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那么现在里面到底有多少病人,都是什么程度?还有,从集中那天算起,又有多少人已经去了。” 谭先生拿出一本册子递给他,叹了口气,说:“霍将军,你还是自己看看吧,这上面都写得一清二楚。” 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联想到自己那些已经不幸去了和还在苦苦挣扎的兄弟们,霍远只觉得满腔怒火,恨不得即刻冲去漠城,找出那卑鄙小人,和他光明正大的比上一场,为这些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 离开那间小屋,霍远回到空旷的大街上,仍是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这还只是海沙城里的数字,还有北斗镇、沙丘镇呢?自己真是不敢想象,世间居然有如此无耻小人,竟以这样惨无人道的手段作为威胁。呵呵,敢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我的护北军战场相见,输了就交出药方呢?
云萱说得对,皇帝是以大局为重,要是继续扩散,整个北边都要出大乱子了,还不晓得要死多少人。可是,现在就放弃,按照他的命令行事,自己又确实狠不下心来。 罢了,罢了,云萱不是为自己求了十天期限吗,要是再过两天,大夫们还是没有好法子,那就只能我霍远单枪匹马去漠城走一趟了。 丞相府内,骁阳正在谋划着自己的似锦前程,忽然一女子走到面前,为他倒了杯酒,说:“骁将军,久闻大名,小璃敬你一杯。” 骁阳略有迟疑,一看这女子似乎刚才一直站在元郅身后,衣着打扮也与这丞相府里的下人不同,想来应该是太子身边的人,这才端起酒杯,笑道:“小璃姑娘过奖了,骁某先干为敬。” 小璃嘴角含笑,水袖一挡,微微仰头,也是毫不忸怩地一饮而尽。 自打她开了头,席间不少女子都来向骁阳敬酒,这样的场面下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照单全收。 好不容易到了晚膳时间,骁阳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太子元郅却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主动提出行酒令,一众人等自是热烈响应。 在座的以文人墨客居多,行酒令也是玩起了文字游戏。骁阳虽然号称文武双全,其实文只是武的点缀,若是跟在座的比起来,可就要逊色多了,不一会儿就明显落了下风,连饮三杯。 他从小就是自制力极好,若是搁在往常定是不会再喝,可今天有大人物在场,又想着是在自家妹夫府上,便有些松懈了,干脆放开了,大有一副不醉不罢休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