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疫病(16)
面对他的质问,云萱公主只觉得羞愧难当,却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皇帝哥哥只是太过看重北边三镇,不愿被鲜依以此要挟而已。远哥,你也清楚,现在疫情在不断地扩散,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彻底失控。而我们迟迟没有找到治疗的法子,一旦失控后果就会不堪设想。可是呢,如果答应了鲜依人的要求,那么海沙城就完全是在鲜依的眼皮子底下了,如此一来,北边的屏障便又少了几分。皇帝哥哥也是为了更多墨云国的子民着想,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会有此安排。” 霍远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话里已经有了讥讽的意味:“这么说来还是怪我这个做臣子的没能体谅到圣上的一片苦心了?霍远今天还真是得多谢公主殿下的点拨。” 云萱公主微微一怔,争执道:“远哥,你明知道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还有,我相信皇帝哥哥一定也是好不容易才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他贵为天子,自然要以大局为重。你们相识多年,你难道还不明白他处在那个位置每天也是如履薄冰吗?” 霍远却是气愤难平,说:“霍远只是一介武夫,自是难以领会圣意。不然,也不至于连犯了什么错都不晓得就被停了职。” 云萱公主眼眶微红,低声说道:“远哥,你怎么能这么讲话……” 霍远不耐烦地打断她,说:“行了,既然海沙城已经如此危险,还请公主殿下立即启程返京。还有,请顺便转告皇上,就算是让我掉脑袋,我也不会按照他的旨意行事的。” 眼看两人说着说着火药味越来越浓,小公主又是一副快要掉眼泪的样子,阿玦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赶紧往中间一站,劝道:“两位有话好好说,可别伤了和气。” 霍远有点失控,抓起信纸塞给阿玦,说:“小妹,你看看,这都写了些什么混账话,你让我怎么好好说?” 看着已经被揉成一团的信纸,阿玦一脸尴尬,讪讪地说:“大哥,我不识字啊。” 霍远愣了愣,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连忙拿回信纸,改口道:“好了,也没什么大事,你小孩子一个就不要多问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是不是该照顾子枫喝药了?” 阿玦看了他一眼,不留情面地戳穿道:“大哥,你忘了我们一起给他喝了药才出来透气的吗?这么一小会儿你又想给他灌药,真是不怕把他喂成药罐子吗?” 霍远挠了挠后脑勺,说:“呵呵,不好意思,太忙了,我都搞糊涂了。那你不是说瞌睡了,赶紧回去睡会儿吧,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阿玦撇撇嘴,嚷嚷道:“什么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把我支开,然后你就可以随意欺负云萱,把她都气哭了都没人帮她。” 霍远气结,直接将她推了出去,说:“行了,行了,正义的小家伙,你放心,我可不敢欺负公主殿下。你就安心回去睡觉吧,不然子枫醒过来一看,哎呀,这是谁家的小老太太,眼皮都快掉到下巴了……” 阿玦力气比不过他,一眨眼就被推出了门,只好勉强拳头往后一挥,砸在霍远的鼻子上,这才得意洋洋地说了句:“你放屁!”大仙我貌美如花,青春永驻,才不会像小老太太。只有你,总有一天会变成白发苍苍的糟老头...... 送走阿玦之后,霍远和云萱公主都是低头不语,屋里又是陷入一阵难熬的沉默。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终于还是云萱公主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主动打破僵局,说:“远哥,我会写信给皇帝哥哥,请求他再宽限我们十天的时间,但愿十天之内能够找到治疗的方子。” 听出她声音有些异样,霍远心里一软,也不似刚才那样在气头之上,语气总算是缓和了些,朝她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说:“那就有劳公主费心了。” 云萱公主满腹委屈,本来还在拼命忍耐,一听这话,竟是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说:“远哥,阿黄说得对,你对谁都是那么好,就只晓得欺负我。”
不过是一瞬间,只见云萱公主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地落下,顿时就惊得霍远很是束手无策,只能软言软语地劝道:“好了,好了,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掉眼泪。别哭了,你可是公主,怎么一点都不坚强啊。” 云萱公主带着哭腔,嚷嚷道:“谁让你欺负我了,都怪你!还有啊,我明明比阿玦小,怎么她还是小孩子,我就成了大姑娘了?” 跟天底下的大多数男人一样,霍远最怕女子的眼泪,愁得他皱着眉,说:“你是公主殿下,我哪里敢欺负你了,我可是霍家的独苗苗,还想保住这条小命回灵瑶村娶媳妇的。” 此话一出,云萱公主哭得更是厉害,大有一副伤心欲绝的架势,估计周围十米之外都能听到她的哭声。 霍远真是郁闷极了,生怕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忽然眼光一扫,慌忙抓起桌上的帕子,一手揽住她的脑袋,一手捂住她的嘴,命令道:“不准哭。” 由于他动作突然,云萱公主有些傻住了,瞪大了泪光盈盈的眼睛看着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般。片刻之后,她突然破涕为笑,出其不意地往霍远怀里一钻,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乖巧地说:“我不哭了。” 这一次,轮到霍远受惊过度,整个人都傻了眼,顿时变成红脸关公,像是接了块烫手山芋似的,拿着也不是,丢又丢不开。 霍远身体僵硬,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甚至有些困难,双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只能高高的举在空中,勉强拿出一点威严,命令道:“你放手。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有这般举动。” 感觉出他的紧张,云萱公主反而得意极了,有意在他怀里蹭了一下,说:“不要!我就要抱着你,永永远远都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