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厉寒 第八十四章：苏醒

    浩殇界。

    姜海阔的俊美面容几分冰冷，几分烦闷。

    他推开一闪木门，木门声响，他大步跨了进去。

    房里，又三人，一人正是先前在筠天那里的姜姓老人，一名从灵力波动上来看是一名医师，还有一人却是躺在床上。

    房里的药香遮不住一种奇异气息，如腐朽凋零，但又带着一种迷离异香。很淡，但闻了片刻就会精神恍惚，幻影重叠。

    但醒后再去闻却闻不到这种味道，反而让人头痛愈裂，甚至还会出现心神迷茫。

    姜海阔从一进入这扇门起就屏住呼吸，同时他的面色更冷，更沉。

    “海阔，”姜姓老者见姜海阔进来一点头，“刚从一个老朋友那里回来，玉医师就说他可能要短暂醒来。”

    姜海阔点了点头，目光凝重，朝躺在床上的人走去，那玉医师顺势恭敬让开。

    床上躺着一名老人，干瘦苍老，正是姜海阔的守护者。

    不过此人现在是样子却很吓人。

    他的身上如同被敲碎的玻璃一样密密麻麻布满裂隙一般把他切割成无数分是黑色丝线，不过仔细观看却会发现，那其实不是裂隙而是血管经脉，那丝线也并非黑色，而是一种迷离飘渺的幽蓝，很美，很神秘，但老人是样子却只让人感到恐惧。

    老人的一只手已经被完全截断了，他苍老的面容透露着一种异样的惨白，头发完全落尽，露出的头皮也密布这种丝线，远看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灰色。如果再进一步观察还会发现，这丝线还存在于灵泫、识海，乃至神魂。而那异香也是从老人身上传出。

    姜海阔不受控制般回忆这老人往昔的一幕幕，想到这个老人看似冷漠实际对自己的关怀，想到他目光里那曾经的灼人光芒，对比而今的样子，心里升起凄然，悲伤。

    这悲，只有一丝，却浓郁到牵扯心魂。

    “陈老。”姜海阔站在老人旁边，轻轻道。他心里升起一股戾气，一股积郁仇恨。他很想出去杀人，想要把那个嚣张挑衅他的圣宫后辈狠狠揍一顿。或许只有这样这种情感才能发泄。

    不过他要知道这是谁干的，如果他知道了，他誓报此仇。或许很多大势力子弟并不在意自己的守护者，或许陈家一直以来都附属姜家，但老人就像他的亲人一样，特别是他的父母，两个弟弟先后离世，特别是在风光下那落寞的寂寥与暗恨里。

    “玉医师，我知道你对魔毒造诣很深，我想知道这到底什么，你若知晓，必有重谢。”姜海阔平静了一下心情，说话的声音已经几分生冷。

    玉医师点了点头，叹道：“我能看出其实也不多，陈老先生被伤后很果断，直接断了一臂，又服下保命之药，但结果还是……我只能说如果他慢了一步，或者犹豫了一下，今天我等就看不到他了。”

    姜海阔瞳孔一缩，不过随即冷声道：“看来伤他的还不是寻常人物。”

    玉医师点了点头，犹豫一下忽然道：“不过陈老先生一会如果醒了，做好准备。他可能根本不认识你们了，如果被他伤到，可能会麻烦。陈老先生原先的对手可能很不寻常，他的状态也不太对，我甚至判断不出这是哪一族下手。”

    “知晓了，继续。”姜海阔的目光还在老人身上，没有片刻移开，但话里的冷意无论是让玉医师还是姜姓老者都感到内心透彻般的冰冷。

    姜姓老者见姜海阔的样子摇了摇头，目光里多了几分叹息与悯怜，或许平日的风采潇洒下，姜海阔的内心真有太多孤寂与苦楚，这让他重视身边附人，重视身边的情谊。

    或许这也是姜海阔的执着，不过这种执着是来自于对过往的懊悔，还是对于从前那份被动的不愿回首？

    事出即是因，纷乱纠缠，说不清，道不明。明明没有错，却夹缠出错乱与仇恨。世间对错正恶何人能评，喜怒悲恨又如何预测？

    玉医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伤了陈老先生的魔族应该是沧渌界很核心的家族血脉。我学术不精，也不过勉强吊住其生机不灭，这种魔毒的怪异程度是我前所未见，似乎作用于心魂，同时……”

    玉医师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似乎不敢妄断言辞也更加犹豫，直到姜姓老者点头示意他不用避忌，可以继续说下去。

    “那恕玉某斗胆了，接下来的话不过玉某的断言，只是猜测，具体是否属实连玉某都没有三成把握，”玉医师又看了一眼姜海阔，姜海阔仍然在床前低着头，目光却悄然转移了几分在玉医师身上，“不知二位可知崩离内乱时的界变。”

    听到此，姜海阔也罢，姜姓老者却立刻变了颜色，他的气息陡然凝重，整个房间涌起一阵骇人压迫，玉医师在压迫下狠狠退了几部，脸色瞬间苍白。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姜姓老者的脸阴郁道可怕，姜海阔这时终于抬起头，他皱眉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姜姓老者如此色变。

    至于崩离内乱，姜海阔倒是知晓一二是这世间自上古以来的六大劫难之一。但界变，他却是从未听说过。

    姜海阔正待要问，忽然，他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姜姓老者也反应过来，房间里一时静得可怕。

    正在这极度的寂静里，躺在床上的老人忽然发出一声**，仿佛要苏醒的前兆。

    只是这声音却不似老人平日的声音，而是尖锐泣吸，让人寒毛倒竖，配合这房内蓦然间的阴冷显得格外瘆人。

    姜海阔面色一变，身子立刻退到墙边，他感到老人的体内出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或许并不强大，但却让人畏惧。

    玉医师面容也是惊变，他似乎发觉什么恐怖之事，脸色惨白道极点，喃喃道：“这不可能，这只是猜测，这只是……”

    就连姜姓老者也是面色冰冷严肃，稍微移开了距离，强大的灵力波动毫无保留的释放，似乎要把老人的躯体击打粉碎。

    “等一等，且慢动手，”姜海阔虽然也是戒备但还是阻止，他咬牙道，“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人老人的身体开始颤动起来，他全是的丝线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开始游走，他的眼皮颤动，似乎想睁开眼睛，但却无法睁开。

    此时姜海阔蓦然注意到老人眼皮上竖直游动了很多丝线，如同真实的线一般将老人的眼睛缝上，如同一个玩偶一样。只是着出现在一个浑身游动活体一般丝线的瘦削老人身上显得分外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