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晓残明 第八章：清古峰下多人愁

    森森古木，遮蔽了往昔的光彩；阴阴老蔓，蒙蔽了曾经的辉煌。残亘断壁，风雨侵蚀，倾尽一个时代的结束，一份历史的凋亡，一曲族落的挽歌。

    万易站在这片遗迹中，脚下，是长着一层厚重青苔的瓦砾，荒草遍布，早已经失去了往昔的痕迹。这里，他曾经数次在记忆里看到，而如今真的来了，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万易轻轻一叹，他的注意从遗址上移开。他手中碰一枚石匣，指尖划过石匣上的纹路，纹路苍老而模糊，透出一种沧桑，和这片遗址竟宛如一体。

    石匣原本不是他的，藏匿凡泋界一个家族。家族祖上曾经是玄族遗脉，不过时已今日，玄族血脉早已稀薄到与常人无异了。万易为了核对融合了大量记忆同时为了确定是那个家族也花了不少心思。

    三日以前，他把石匣从那个家族里带了出来，那个家族很破败，大致也只有浩殇界周家哪般水准，万易本无意惊动他人的情况下，他诡秘的身法也难容他人发现。后一日，那个家族就爆发了小范围的震动，祖物被窃，但他们却又难以理解，为什么偏偏被窃取的是一个没有任何用途，甚至根本无法打开的粗陋石匣。

    但这种事情其实非常平凡，石匣其实也并不十分被重视，没多久就不了了之。但万易没有管这些，他带着石匣径直进入他校准过多次的目的地，毕竟百万年来地势的变化，城池的迁移这些实在数不甚数。

    变化太大了，但万易还是可以确定就是此处。他划破指尖，将血按照一定的次序描摹石匣上的图案。银色的血液被分离出来，竟然被石匣吸收，最后在石匣的表面形成了一幅图案。

    万易猛然一震，那是一扇门，他见过那扇门，在血脉祭坛他沉浸在那种奇异的状态是触发的那个禁忌。万易忽然感到一点兴奋，他原本以为很多秘密随着玄族的灭亡都难以清晰了，但石匣上的图案却明确的告诉他，这些事，玄族很可能有所记载。然而这时，图案却又消失了，石匣“啪”地一声打开。

    如果那个家族的人在此一定会惊讶。因为无数代人都想过石匣里或许有先祖遗留附宝物藏试打开石匣，都无一无功而返，但在手里，却这么轻易打开了。

    其实这个石匣曾经时玄族的根本，乱世之中流亡传承，原本是玄族危及时一点兴复的希望，只是未曾想到，人族魔族下手如此之狠，毁灭一族本源，用苦良心皆为泡影。

    石匣只有玄族四阶血脉以血才可以开启，玄族灭族以后遗脉的玄族血脉都稀薄至极，谈何四阶血脉遗存？唯一万易算是一个例外了，而且他也只是玄族遗脉而非真正的玄族。

    石匣打开。里面的东西并非什么奇异之物，反而只是一块石片。很薄，正方形，但对角的两个角分别一大一小削去，成为一个怪异的六边形。石片上不知用什么手法雕琢这密密麻麻的纹路，石片呈普通的青黑色，但在光的反射下有成为一种截然不同的银色。很神秘。但除此以外别无它物。

    石片在反应手里翻弄，石片很光滑，很薄，但也很坚硬。最后，万易一只手抵住石片，在一面残破的壁上轻叩。他似乎在等待什么，他就这样静静地立着，就像一道幻影，飘离在这一片墟土之中。

    日光悄然间落了，霞光也默默散了，黑色占了了这个世界。一片残骸废墟，一人独立其中，带着难言的诡秘。

    幽蓝色的长发轻舞，双眸透过深沉的暗散发着一种凄然，让人迷失，沉沦。万易并没有掩饰他的本来面目，这里没有其他人，在其他人面前，哪怕是再相信的人面前他都必须伪装，亦或许他也是在对自己伪装吧!

    万易轻轻闭上眼睛，他眼前浮现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娟丽的玄族女子，虽然年龄稍长，但不失其美貌，万易在原先的记忆里见过她，莫萱。

    她缓步在一片损毁严重的，殿堂很宏伟，但冷冷清清，偶尔才能见到一两人满脸绝望与茫然。正是这里原先的样子，大致是看到情景触发的记忆。

    莫萱神色冰冷，她没往前一本，冷意便又加了几分。她猛然抬手，她面前的一扇门被她劈得粉碎。

    门开，房内景象清晰可见，是**名玄族。看到莫萱走入，有些人脸上露出了惶恐，但更多的人面沉如水。

    “你们继续，”莫萱冷笑道，她没有掩饰住她的愤怒，“都这个时候，你们还有什么好争的。他们都要打进祖地，你们不要脸面，不惧玄族灭亡，但我喻莫萱不能让玄族亡在我手上，如果玄族这一次本源被夺，你们也不必侥幸了，因为我宁可毁了它也不会让玄族沦落为附庸奴隶。”

    此言一出，满座尽皆变色。

    好几次，有人想要说话但都没有说出来，但最终，其中一人还是站了起来，近乎颤巍的指着莫萱：“你……你这是大逆不道。”

    看着这些人的样子，莫萱内心一寒。本来就已经危急了，而却无人有誓死一战的决心，反而在为自己谋取后路，这没有一丝胜的希望。

    莫萱忽然感到无力，深沉的，发自内心的无力与疲惫，她的神色黯淡了，声音带着深深的倦怠：“都出去！你们不配坐在这里。”

    “出去！”但没有人回应她。

    “很抱歉，”玄族里的一人叹息一声说，“你不应该和那只冥魔搅在一起，玄族现在的困境到底也是因你而起，你恐怕不足以命令大家了。”

    “那你的意思呢？”莫萱听到他们的谈话，怒急反笑，“玄漠与冥魔的联手上古以来就重未改变，看来你们是对族训有意见了？”

    沉默，很久，先前说话是那名玄族又开口了：“我们和人族，魔族谈和，他们同意了，不过条件是交出玄族本源，交出你还有一切玄漠血脉的人。”

    莫萱扫过众人，他们有些面有愧色，但更多仍然阴沉。莫萱的心成到底点，无限冰寒，原来这就是他们历代用心所守护的玄族。

    “喻姑娘，请体谅。”玄族里又有一人默默道，这个称谓显然是为了划分界限。

    莫萱忽然狂笑起来，近乎笑出泪水。这些人多么卑劣，而自己又是怎样的幼稚的可笑。她眼里寒芒大盛，她冰冷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领教一下我们之间的差距到底如何。”

    银色，绚烂，耀眼……」

    记忆到这里就了结了，寒光闪烁，万易拿着石片的哪只手猛然将空间划破，而此时划破空间里的另一方面景象，次镜。万易轻轻一叹，虽然蕴含难言感慨，但他依然没有停留，缓缓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