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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晓残明 第九十章:熟人

    亭台楼阁,盘曲古木,茵茵碧草,假山鱼鸟,勾勒出一片生机盎然,又宛如春风拂面,秋月耀霞。其间种种状况,奇花异草,烟霞涌动,则如同仙人居住,灵动钟秀与威严壮阔并存,难得细言。

    在这仙逸之境中,一名女子匆匆而行,其容不过二十于岁,容颜动人,唯一一种淡淡地倨傲让她带有一丝高不可攀与寒意,正式肖寒儿。不过此时她或许已经算不上她了,她只是一个傀儡,虽然她还有自主意识,但真正控制她的人却处在遥远的另一个位界,借助她的视野引导她和肖族的其他人毁灭。

    肖寒儿对这里很熟悉,毕竟她也属于肖族这一辈的核心,她的长辈在肖族地位奇高,所以她常常来这里,对于她,偶尔遇上的人也习以为常了。

    进入一件密阁,周围的温度似乎立刻降,这种影响主要还是密阁里严密的禁制和阵法带来的心神感受。肖寒儿对此很清楚。

    虽然密阁里很明亮,但因为肖寒儿脚步匆忙的缘故,还是险些在厅里撞上从密阁内出来的人。这时她才发现,密阁厅里还有两人,而她刚才险些撞上的人,正是姜海阔。

    “肖表姐可是有什么急事吗?”姜海阔见是肖寒儿,抬起头看了肖寒儿一眼,他的目光在很深邃,即是是远在凡泋界的万易都感到了。

    “没事。”肖寒儿照例皱了皱眉头,似乎因为看到姜海阔有一丝不悦与冷傲。

    姜海阔神色如常,但移开了眼神,看着肖寒儿继续像密阁内走去。然后很久,姜海阔的脸色都露出一点怀疑与困惑。

    “有不对?”密阁厅内的一人眯起眼睛。

    姜海阔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我多心了。”

    凡泋界,万易眼里寒芒一闪。

    “不愧是姜海阔,差点被发现了。”万易的眼神也变得很深沉,不过他也清楚,他险些被发现大致还是处理肖寒儿是手法有破绽此时更是强自借用肖寒儿视线的缘故。其实,即是是万易有破绽的手法,只要他不借用肖寒儿的视线姜海阔也是无从得知的。不过万易还是很不满意,姜海阔,太敏锐了,这种情况即使是净希境乃至净繁境都未必能够发现不对。

    “看来需要多练习一下,”万易若有所思,忽然他笑了,很温和也很冰凉,“反正你身边的朋友还有很多,这样才足够有趣。”

    想到这里,万易浮现的却是厅里的两个人。

    “都是和姜海阔一样的小人,”万易冷冷地笑着,嘴角勾起一丝诡秘的弧度,“死不足惜。”

    因为,那两个人,很不巧,万易都认识。不过那是近二十年以前了。一个人是溪镇姜家的长辈,二十年来他的面目没有多少变化,一个在万易很小时认识,那时他莫约十四五岁。溪镇姜家在万易父母出事以后从来没有过问过一丝,甚至没有承认他们这一家人。和姜海阔的性质也差不多了,不过溪镇那边勉强算是万易的直系亲人,万易这些年来一直形同陌路。但既然他们和姜海阔有关,那么新帐旧账就一起好好算算吧。

    目光又移回肖寒儿的视线。

    此时肖寒儿仍旧执行万易的命令在和一名中年人相谈。或许他们平日关系就不太好,没有多久气氛就很冷了。

    “肖启豪,你没有什么值得嚣张的,”肖寒儿说话很冷傲,也有些刺人,“不愧原先是旁系的人,果然……”

    肖寒儿嘴角挑起一丝轻蔑而厌恶地笑容。

    肖启豪似乎对肖寒儿的话很在心,亦或者肖寒儿根本就是揭了他的伤疤,他的脸色蓦然变得黑沉,他站了起来,似乎原本想毫无顾忌的怒骂甚至动手,不过这些强行被他咽了下去,捕捉到这一幕,肖寒儿眼里的冷淡嘲讽更甚。

    “肖寒儿,我也警告你,我今天不对你动手不是因为顾忌你本人,”肖启豪近乎咬着牙齿沉声开口,“比起你们,姜海阔不知道要胜过多少倍,樟着祖上余荫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嚣张。”

    “你很熟悉姜海阔了?”肖寒儿忽然笑了,问道。

    “是的,”肖启豪冷笑着回答,他内心压抑着屈辱与愤恨,没有注意到肖寒儿冰冷澈骨的眼神和脸上冷淡地笑意,如果是肖寒儿本人的话,她不可能笑,也不可能问出这样的话,因为这句话只是万易借着肖寒儿的声音问的,可惜肖启豪竟然忽视了这些。

    “比起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肖族直系,姜海阔天赋比你们好过多少倍,可他却是肖族里真正那我当平等人看得人。你批判我支持姜海阔,不满我处处相助,我不在乎,你们差得太远了。”说道后来,肖启豪的声音近乎有些竭力,似乎这些话忍了很久,终于发泄出来一般。

    肖寒儿,亦或者说现在已经是万易暂且借助这副躯壳了,冷淡地看着他,他接着说:“你们也清楚,肖锺长老如此明事理,在家族有如此高地位的人也支持姜海阔,比起他,你们什么也不算。”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肖启豪索性一吐为快,在肖族直系这些年太憋闷了。而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看到肖寒儿眼睛的那一刻,他似乎陷入了一种兴奋与若有若无的朦胧,一切顾忌都不重要了,他只想一吐为快。

    肖寒儿地脸色荡起了笑容,肖寒儿原本极美,不过那种冰霜冷傲总让人不适,但此时她的面容只有笑容,肤浅的冷傲荡然无存,如果说有冷,那就是那双眼睛冷淡地让人毛骨悚然。

    肖启豪蓦然从那其中脱离出来,他一时难以想象自己的大胆,额头隐隐有冷汗冒出。原本他即是尽可能帮姜海阔也是暗地里进行的。但今天他竟然莫名地想要一吐为快。肖寒儿的眼睛似乎蕴含无限诡秘,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把一切托盘而出。

    “你不是肖寒儿,你是谁?”肖启豪脸色大变,沉声喝道。他毫不犹豫地祭出灵器,灵力在灵器中流转,只要他心念一动就可以一击击出。

    肖寒儿淡淡地笑了笑:“你错了,我的确是她。”

    然后,一道光华转过,无限绚烂,无限凄美。但又避无可避,甚至,肖启豪对自己完全失控,他的眼睛里映照着光华的影子,但他的瞳孔随即就开始溃散了。

    肖寒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短剑,不愧是一把上佳的灵器,明如秋水,将肖启豪的生机完全磨灭。

    她冷淡地看了看肖启豪。他的躯体保存得很完整,她刻意留下的,算是一份小小的礼物。密阁里设有禁制,里面的争端很短暂,想来不会有人有感觉。只有进来检查才会发现异样。

    她没有离开离开。因为她还有其他指令,她用短剑在桌面上刻划了“後亭”两个字。

    “该去找肖锺了。”肖寒儿轻轻自语。她宛如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拂了拂衣裙,她的脸上又挂回了原先的冷傲与轻蔑。

    走道厅里,姜海阔三人还在。肖寒儿忽然转过身来,冲着姜海阔轻轻一笑。这里的笑容有种洗净尘埃一般的轻易,但出现在肖寒儿脸上却有种不属于她的陌生。但她的角度控制得很巧妙,除了姜海阔,其他人看不到她那种诡异的笑容。

    姜海阔猛然一震,脸色大变,从座椅伤站起,不过此时留给他的只剩下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