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无妄 第七十七章：九华梦里楼阁宴
“既然如此，我一定要死的话”，漠轩的笑容有一点狰狞，“那么所有人，就给我陪葬吧!” 漠轩地脸上闪过一点悲伤，一点不舍。但没有绝望，甚至有种解脱的欢乐，“你们知道吗？我的一切被你们毁了。” 漠轩轻轻地笑了，银色的长发衣衫轻盈地舞动着。然而他原本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色的银色瞳孔里闪过一道血光，原本高贵淡漠的气质变得血腥残酷。那一刻，本来什么都没有变，但漠轩却如同从万顷血海中走出的魔神，冷漠地俯视众生。天从漠轩头顶开始，弥漫了血红色，千万冤魂仿佛在悲泣，怨气凝聚成实质，朵朵血色的花朵妖异的绽放，所有人，即使他们认定此时必然胜利，都感到了由衷的胆战心惊，心魂战栗。这些不可一世的高手，在这亿万苍生的哀鸣下甚至没有出手阻止的能力。 “血祭。”漠轩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变化。但不同界位战场，数千万人族魔族的神识蓦然间茫然，血色闪过他们的眼睛。几乎在同一时刻，他们有的直接撞上对手的攻击，有的用自己的武器惨笑着超自己刺去，有的疯狂自爆，战场陷入彻彻底底的混乱，一片血色，千万冤魂徘徊，最终聚集到漠轩头顶的天空。 “战争，要结束了。”漠轩平静的说，他的感情似乎被剥夺，他无悲无喜，没有憎恶，没有疯狂，只有死水的冰冷平静吞噬一切，“自此玄族不在，玄漠族漠轩，血祭千万，一切代价，自此不如轮回，没有转世循环，在场所有人，连同血脉族亲，一切尽毁。” 所有人都感到内心一寒，漠轩冰冷得没有一丝波动的脸上忽然化下一滴泪水，尽管他内心已经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哭泣。血脉诅咒，诅咒者会因为怨力的凝聚临死前被剥夺一切情感，没有一丝欢乐痛苦地走向终结，未尝不是最痛苦的反噬。 漠轩被银色的光芒吞噬了，死亡的明亮色彩让所有人感到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这个疯子。”追杀者的瞳孔睁大了，“血脉诅咒。”他忽然狂笑起来，“我们都完了，所有人都完了！” 银色的光芒无声地吞噬了所有人。绝望，懊悔在每一个人脸上显露…… 漫天刺眼的银光。 …… 虚无的空间，虚无的世界。 一位幽蓝色长发的少年，脸上书写着悲苦与绝望。他轻轻地颤抖，单薄的身影在这片虚无里如此无助与虚幻。他仿佛不是实体，只是一个随时会消散的幻影。 他的身前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成熟稳重的青年，一个是灰色长发长衫的少年，少年悬浮在虚无里，也如同幻影。 灰色，原本是死寂与单调，但少年满脸的邪意却打破了这种认知。灰衫少年很好看，但他的眼里却是深深地戏谑与残酷：“你确定要这么选择？” 稳重青年眼里闪过挣扎与痛苦，但他的回答依然坚定：“是。” 幽蓝色长发地少年愈发绝望，他妖美到毫无瑕疵的脸上是一种死灰般的痛苦。尽管灰衫少年的邪异与俊秀有种特别的魅力，但幽蓝色长发的少年却愈发完美妖异到不是人间存在。 灰衫少年戏弄般地对幽蓝色长发的少年说：“你又要死一次了，很抱歉，可惜你轮回了十九次还是逃不托命运。你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死交到别人手里。”尽管灰衫少年说了抱歉，但他的话里没有一丝抱歉的意识。 “第十九次了”，灰衫少年邪气地笑了起来，“十九次背叛，十九次轮回，这就是你的结局。” 幽蓝色长发少年地下头，但此时他的头有缓缓抬起，原本黯淡的眸子里闪出冰冷杀意的目光。 “万狂璟，你当真以为你还可以对我动手？”灰衫少年漠然变得冰冷到极致，还有一丝蔑视，“你当真以为万家还是统治者，时代已经变了。” 万狂璟冷冷地笑了，笑容如此惨然，如此凄美：“凌绝，万某即使死，也不是你们一次次玩弄的，今日一死又有何妨呢”最后几个字冰冷如同万载玄冰。 “你……”灰衫少年原本嘲弄地笑容还没有完全御下，他的眼里此时充满了不可思议与恐惧。一只纤弱，修长的手穿透了他的胸口，他的心脏已经被刺成碎片，生机尽毁。 万狂璟轻轻地笑了，血从他的指尖滴落，他妖美到难以想象的容颜里是彻底的残酷与血腥。幽蓝色的长发和眸子让他在美丽的同时有如此缥缈，魔意滔天。 万狂璟扫过稳重青年，稳重青年苦涩一笑。稳重青年苦笑到：“抱歉，我只能这么选择。” 万狂璟眼里流露出悲哀。下一刻，稳重青年的七窍开始流血，可惜他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他化为粉尘时，脸色还是苦涩。万狂璟没有一丝情感地走过。 他又笑了起来，妖美的容颜依旧美丽到让人难以直视，他的话却冰冷到极点：“凌月均，谈柔柔我知道你们看了到我，你们的儿子死在我手下就当成覆灭万家，让我显然十九世轮回的谢礼好了。” 整个虚无空间震动起来，好像有人因为暴怒震动了整个空间。 万狂璟的脸上勾起一抹讽刺，“你们为了这个盛世当真付出了不少呀，为了掩盖你们背信弃义的罪名吗？” “我从前被禁锢在轮回里，一世世感受痛苦背叛，却茫然无知。”万狂璟的笑容变成了惨笑，“我曾经质问上天，为什么这一切不公都会降临在我头上。多么完美的算计，生死蒙尘，世世代代堕落为魔，世世代代不得善终。好……堕落又有何妨，总有一日，寂冥必灭，总有一日，化魔之人会亲手覆灭你们。” 好像在应和他的话语，虚空破碎，原本没有天空的茫然世界弥漫开幽蓝色如同来自九幽最深处的雾气，一朵魔花零落，如此凄美，如泣如诉。 然后，是虚空的破灭，是万狂璟的幻影淡去，万狂璟被这一界虚空屏蔽，当他出手之极即是堕落灭亡之时。 华美的破灭，预示上古盛世的终结，预示位界的破碎，浩劫的来临，这些，都在虚空破碎那一瞬间开始演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