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两渊互极
回营路上，书生和君莫共乘飞行冥兽，书生在路途中，好几次想找梅运生说什么，可又活生生的咽下去，如此反复，路程得了一半，终于开口问道君莫：“你有没有想过当一个冥阵师？” 君莫一愣，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昨晚试过了，可能没有那天赋，半米左右就控制不住冥力，反噬了自己，后面还是听到谢七爷的铃声精神才回复平静的。” “才半米啊，不该啊……” 书生喃喃自语。 “书生你怎么一下就找到了花大人？” 君莫突然想起什么，随口一问。 “额……我一出门，然后走了一会儿，走着走着，就正好遇到花启晗！” 书生点了点头。 “这样啊，其实花大人是个好人。” 君莫道。 “嗯，有时候冥顽不顾了一点。” 书生接话。 “学识渊博，懂得多。” 君莫感慨。 “当然，那小子我教的……” 书生得意之下，随即发现自己说漏了什么，看着君莫目瞪口呆快要惊呼出声，他一把捂住君莫嘴。 “别嚷嚷！这是秘密，不要张扬。” 书生低声道。 君莫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书生才松开他的嘴，接着主动说：“其实我以前是在兑城的往昔殿当差，主要就是整理一下文学历史，指导一下参军的鬼卒军法，在几千年前，有新入编的鬼卒来报道，其中就有花启晗，这家伙啊，总是满腔热血，什么不平都要去管，自然四处不讨好。但日子总归是继续过下去了，直到有一天，那楞青头不知道为何跑来问我道：‘大人，为何人在阳间已经受够了疾苦，来到冥界还要为了生存苟且？’哎，这种问题就算本文曲星也是不明白的，于是我故作高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发他走，没想到他以此着了魔，变着法的来问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一开始我感觉离谱至极，但之后发现他的问题蕴含了很多大道，让我明悟了许多，于是我便和他探讨起来，慢慢的，他开始叫我老师，我一个文曲星自然也不跟他计较，但没想到，后面他冥力觉醒了，还是天道！鱼跃龙门，瞬间受到城主青睐，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带着我这个老师，也跟着水涨船高。” “那你为何跑江流营来了。” 君莫好奇之下不由打断道。 书生一说起故事来便像说评书一般，此时正说得起劲，被君莫打断之下，不由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不理会继续道：“之后花启晗消失了千年，不知是去了哪，但我地位没有受到影响，已是城主府藏书阁的大生，也就是奉城主命收集管理兑城所有文化与历史，留其精华，运用到兑城建设中，但我这个人啊，就是好奇心重了一些，不小心知道了藏书阁后院有一处被阴兵把守的阁楼里存放着秘密书籍，好奇心作祟，寝食难安之下，决定利用职务之便，冒充城主之名，翻看了藏书阁密文，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但事后被城主发现，城主一怒之下把我贬为鬼民，提高十倍轮回税，每个轮回需要的钱，是我在外城中如何努力，也赚不够的。绝望之下，准备在城外找个地方放逐自己，静等灭灵道到来，就在此时，花启晗回来了，他第一件事便是寻我下落，得知我处境后向城主求情，几经波折，我就到了江流营，做无关痛痒的事情。” 书生的评书在他的叹息声中算是完结，但君莫没有在意他悲催的过往，完全好奇在那个惊天秘密当中，正忍不住开口之际，书生抢先说：“不要去问那个秘密，永远都不要。” 君莫一愣，看着书生脸上严肃得可怕，不由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再无言语，直到降落到了江流营，书生又变成了那个江流营气息十足的“庸人”。 “这个世界，好大。” 君莫感慨。 从“贱男”上下来的君长叹脚刚碰到地面，便开口告辞众人。 此时他虽伤及魂魄本源，但得到花启晗承诺之下，精神状态要好得多。 再三感激，推脱几人留他吃晚饭的邀请，拖着狼狈的身躯，走向近卫营所在方向。 “我送你回去吧。” 酒鬼虽然知道他会拒绝，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必了，杨大哥，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军营琐事太多，不想过早回去。” 君长叹回过头行军礼表示感谢后，一往无前的消失在众人视野当中。 “哎……” 众人叹息。 “吃饭吃饭吃饭！酒鬼弄点好吃的弥补一下没能在一间小店吃饭喝酒的遗憾。” 赌鬼率先打破君长叹留下沉闷的气氛，催促着酒鬼做饭。 酒鬼也意外的没有拒绝，从军需品中翻出了锅碗瓢盆，准备起火做饭。 君莫见状不禁好奇问道：“饿鬼道做饭不是调动冥力转转手就好了吗？” 酒鬼笑了两声道：“营长，你就瞧好了，真正的美食如何做出来的。” 说罢就寻地方做饭去了。 书生眉开眼笑的乐了乐，在君莫耳边说：“酒鬼是准备亲自下厨为你接风，饿鬼道虽然以冥力可直接做出食物，但味道总是没有变化，一样东西，做无数次都是一个味道，但如若以饿鬼道冥力的食材，再通过真实厨艺加工，那滋味……嗯，就更贴近活着的时候。我与酒鬼同处的六百年，也就吃过一次，而赌鬼，见都没见过。” 君莫点了点头，他明白，几经波折，他融入了这个地方。 酒鬼做饭，赌鬼在一旁嚷嚷，书生拿起君长叹送来的纸书兴奋的研究着，君莫无所事事，便索性对着天空发呆，看着太阳一点点的西下。 “哦，这样。” “噢，原来如此。” “我的阎王啊，真没意思。” 身后的书生时不时的传来惊叹的声音，引得君莫好奇，跑他身边坐下，探头去看他手中书纸。 “两渊互极？其他的字是什么意思？” 君莫看着眼前除了这四个字以外全像是蚯蚓一般的字体问道。 “这是冥文写的，一种死人文字，你不懂，上面书写的东西牵扯到了人间道和冥阵师，简单的说就是用自己的精神力刻画于人间道做出的器物上，把器物赋予一种叫‘阴渊’的属性，然后刻阵者本身拥有‘阳渊’属性，在精神力的范围内，阴阳相吸，所以君长叹能隔空取物。” 书生解释道。 “很厉害的样子。” 君莫感慨。 “也许吧，两渊互极看似需求低，但实际不然，按照我的推断，一般魂魄的精神力只能取二十厘米内的东西，二十厘米？还不如直接伸手去拿，谁还用得着费工夫花时间刻阵，怪不得不适宜推广，太过鸡肋。” 书生摇了摇头继续道：“像是君长叹阴冥境圆满的精神力，覆盖范围也就一米五左右，玄冥境初阶的你，也就二米多一点，对面你们来说，也就是个偷懒的阵法。不信你试试？” “好！” 君莫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书生没想到梅运生如此积极，但正如他意，于是眉毛一挑从军需品里把营长专用的佩剑拿了出来对梅运生解释道：“先这样……嗯，记住这个图案，在脑袋里面记住，再这样……嗯，用精神力刻在剑柄上，诶，对，慢一点，不错不错，诶，这是……搞定了？” 书生莫名其妙的话弄得君莫云里雾里情不自禁的问道：“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轻松的就搞定了！” 书生愤愤不平道。 君莫看了看手中佩剑，回想着他按照书生所述，记下了两渊互极阵后控制冥力在剑柄上刻画出了其模样，然后剑柄上闪过一阵微光，他便和佩剑之间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整个过程非常平常，就像是用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轻松而不费力。 “就算你精神力强大一些，但就算是简单的两渊互极阵其中纹路比划也算复杂，第一次刻画对你来说如此生硬，你怎么一尝试就成功了？” 书生还是不相信。 “不知道啊？” 君莫看上去更无知。 “肯定有哪里不对，你试试感受和佩剑之间的联系，站远一点，激活它。” 君莫按照书生的指示，走到一米开外的地方，意识抓住那丝联系，心念一动，原本在书生手中的佩剑消失不见，出现在君莫手中。 君莫握住手中仿佛为自身一部分的长剑，不禁一喜。 书生走来，夺去长剑道：“再远一点。” 这回书生紧紧的抱住长剑，向着梅运生点点头。 两米的距离，君莫心念一动，长剑再次回到手中。 “三米！” 心念一动…… “五米！” 稍微费了些心神，但心念一动…… 长剑还是回到了手中。 “七米！” 但这回君莫与长剑之间的联系彻底断开了，便皱了皱眉，摇头示意不行。 可就算如此，书生依然张大嘴巴，瞪大双眼，从其中露出精光。 “我终于找到试验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