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枯井

    你，你——！本想从口中冒出这话的她竟然变了声音，甚至逐渐将那句话咽于肚中，望着孩子与那男人逐渐消失于她的视野中时。她，慢慢思忖着，随后望着一旁站立的熊木道：“哦，让你久等了，请随我来。”三姨太和蔼地叠插手臂与身体，表示最友好的抱歉。“哪里，哪里，你，快起来吧。”熊木上前迎了过去，鼻息的周身，一丝花香顿时让他感觉家的味道和那久违的女人香。“没事，没事，毕竟我至少是安老爷八台大轿娶进门的，不为过。”三姨说着，脸却有种别致的苦楚。“是，是嘛，哈哈，那，那也不错啊。”熊木顿感某种怨气突渐升起，但这个柔弱的女人却有种别致的美。

    三姨思忖着，她眼里只有那镂空而四散的窗墙上，那一抹细短的缝隙。“三姨，三姨太，咱们，咱们可以去看下住处嘛。”熊木顿觉不适，或许不应该打搅这个女人。“啊——，好，好的。”女人望向他，细眉中粉黛溅开，随后她慢慢低下头，缓慢地向一旁厢房移动。

    熊木看向四周，整个布局却很是可疑，四周的墙上，镂空而又别致的细小窗棂，可以在比较远的地方看清对面发生的事，但安老人的主式却怎么也望不见，从正门望去，中间一个大却又别致的厅堂被几扇木门一样的东西给挡了起来，但却可以打开，而主堂下面的左右两边分别有厢房各间，门旁却挂着各种别致的门牌号，以示她们的身份与地位。“哈哈——，这，这哪还有隐私可言——？”熊木很是不满，在他看来男人可以出去“做”，但不可这样光明正大的“做”。“隐私——？是，是什么。”三姨太不是很懂这个时尚而又保有内涵的两字。“没，没什么——。”他慢慢憋住笑意，在中国，他还是第一次来，在书上，他学到自己的国家每年供奉东西与中国，但就在清朝末期已形成转折，他，则是那个转折中生下来的。“那，跟我来看下吧。”女人甜蜜的话语逐渐吸引这个男人，一丝“牵线”中，熊木拖着步伐慢慢走入这个让他感觉充满“毒气”的室内，可刚到门口时，他逐渐停住，脑子里却不竟是些邋遢与这个充满孔洞却又不一样的地方。

    吱——，一丝镂空的风洞逐步跳入他的耳际中，他立即捂住眼睛，不敢正视那闺房中那一幕让人恐怖的景象。“怎地，你，捂住眼睛干嘛？呵呵——。”女人说着，嘴中叼着某种糖一般，甜却又似是酸。熊木随着那笑声，逐步打开眼窗，他逐步开清这个地方，四周，早已被布置的漂漂亮亮，床上，规整却没有任何褶皱。墙上，刺绣的鲤鱼吐露着一颗细白的珍珠。可墙面却很是土气，没有任何一丝生气，青灰色砖墙上，给人一种别致的压抑。“这，这面墙能不能换个黄金色，这样显得豪气好多——。”熊木指着那面墙。“啊——，这，这可使不得，这

    样的颜色，只有当今的皇帝才能使用，而我们没法用，关键是老头子也不允许啊。”三姨太话说不假，在中国，几千年里，金黄色代表的是这个帝国最高统帅，其他的则以青灰色为主。“那，那弄个白漆刷下啊。”熊木不想看见这样一层层青灰色在自己眼睛里发亮。“这，这，也不行，白色可是丧——。”三姨太并没有说下去，用手轻轻屏住自己那细小的嘴唇间。“是，是嘛，那行，等下我与安老爷谈谈，估计他会弄下。”熊木说道，可看着三姨太摆摆手，却又是欲言又止。

    突然从门外跳出一男孩，抱着自己母亲，可似风一样的女人还是晃动了下。“妈，帮这怪叔叔谈好了嘛。”那孩子稚嫩的脸上，凸起两个小酒窝。“嗯，谈好了，音铭，记着，进门前先敲门，知道嘛。”三姨的话语中，刻意带着点丝丝润滑。熊木，再次看了看这个蹲伏却又刻意去教育自己儿子的女人，他并不知道，在以后的战争中，正是由于这些母亲的儿女们，与自己国家的军队在战场上厮杀。“哦，妈，你，瘦了。”小男孩腼腆地用小手拂去母亲那流露下来的发丝，他其实并不知道他的母亲只不过那可悲年代中，最悲惨却没有任何感情生活着。熊木看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听着，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望着那女人全身别致的裙摆，复古却带着别样的美，虽遮掩地很是完好，但细脚却让他感到惊奇。“你，你这脚——。”

    熊木意识到什么。三姨听一旁男人叫道脚时，她立马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裙子向下拉了又拉，直将自己的脚给遮掩而去。“能，能否让我看看？”熊木产生了好奇。“不，不，不行！”三姨毅然拒绝，这可不是件好事，女人刻意躲开那男人。可那男人早已近身，掀起那女人的裙子，一丝细短的脚如同被刻意放入已经摆好的容器中，正好合适。“这，这不是——。”熊木立即想起潘金莲那一席小脚在某个男人身上游离时，所倾透出的那种别致的模样。

    啪——，一阵巨响后，熊木慢慢从幻想中被打了回来，女人捂住脸，奔跑出去，似水的花朵逐渐飘散于空中。熊木也跑了出去，捂着那张早已涨红的脸，他望着那面前的井，有种别样的感觉很是让他不爽，他不想憋在心里，该怎样就怎样。突然，瓦片鼓动的响声滴滴答答地响动起来，一丝吼叫声后，一个不知名的石头，从头顶掉落下来，熊木将那东西捡了起来，他刻意不去管那声音从哪来，但他却对这石头感兴趣，于是乎，便丢入那井中，不曾想，过了很长时间，那井才发出通通声。

    噔噔几声，一个年纪稍大的人映入他的眼内。“熊木，是嘛。老爷，请你吃这顿晚餐。”说完，他佝偻的背部还是佝偻着，似是根本就没有能力将它掰直。“哦，好——。”他并没有看那下人，在他家里，这种下人多如牛毛，大家只是用手摆摆便是，只说这样更加文明，礼貌。“那行，那您观赏着，我这就跟老爷禀报下。”这下人也慢慢退去，可瞬间，他又变成那直挺之人。“啊——，这，这——。”熊木撇过的眼神中，不时放射着光芒，他不知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身的算盘，不多不少。

    在望过天上的雏阳渐渐老去，四周一点点被那周身的红灯照亮，随说红灯属于喜气，但在日本，他还是喜欢白炽光，这个可是近年来，最伟大的发明，他惊奇于，这几年来，日本变化成工业大国，而毗邻的中国却仍生存在军阀混战和各种战事中，从不停息。“熊木兄啊，让你久等啦。”安老爷穿着连体宽服逐步步入他的眼睛里。“安老爷，您，太客气了，不过说实话，你这里外都是漏洞，真的让人心塞啊。”熊木将不满说了出来，但有些事情，他暂且不想脱出。“是嘛，我怎么没觉得呢，而且这玩意还是不错的，至少美感十足嘛。”安老爷却没有笑，他明白这个男人是想让他改造，他怎么可能会听信这样一个东洋人说的话。“那，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不想有各种——。”

    熊木很是欣喜，他看清这个狐狸的模样。“胡说，不可能，我娶的女人们对我可是赞赏有加，怎么会这样做。”老头很是气喘，这在以前，倒是有过，父辈时，几位阿妈们中，就有一人与一长工偷情，但这两人随后被浸以猪笼，但这事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可能实现，至少他进行了改造。“老头，不要这么固执，人总会因为事物，而进行改变的。”熊木的话语很是新意。

    饭好了，香味还是不住地飘荡出来，给这两个人予以缓和的机会，在安老爷看来，他其实习以为常，只是他更喜欢的是那个刚进门的旗袍女人，这可是来之不易的宝贝。“来，来，来。大家坐好自己的位子哈。”一老女人倒是很是安排仔细，孩子全安排于小桌上，姨太们都安排于另一张不起眼的地盘中，仿佛没有人去管她们的死活，而新来的这个“新娘”则坐在安老爷身旁，亲身款待间，不时地望向四周，豆大的眼神中，不停地复制着各种名字。“唷，这个就是安老爷口里说那个旗袍女人？”熊木很是开心，在路上安老爷很是吹嘘，说她身材好，特别穿着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衣服，在他看来，很是不错。“哪里，哪里，我啊，就捡的。”安老爷道，便看了气氛，又道：“我啊，在路上走路时，突然啊，天上掉下一个不知名字的大鸟，随后便有一个什么东西把我整个人给罩住，于是啊，她便掀开那东西，我们就这么碰面了。”说着，这男人凑过头，去允吸那女人发丝上的香味。“你说的是她？”熊木很是气愤，他知道这女人是谁，但某种刻意隐藏让他知道这件事不可暴露。“安老爷，嗯——，你好坏哟——。”那女人轻轻耸了耸这个男人，嘴边流露着的糖分很是让人嚼劲十足。

    “那，安老爷，可真是有眼福啊，能娶到这样一个如花的女人——。”熊木本想再夸奖下去，但看着这两人亲昵的样子，顿时哑语。“好啦，好啦，老头子，咱们还是吃饭吧。”老婆子倒是看准时机解围道。说完，便挥了挥手，与下手耳语一番后，随后便整了整衣服。

    “好，今天，是老爷大喜的日子，我这个做下人的，也跟着老爷子走过年少，年轻到现在年老，老来要吃，福也要，既然大家这么开心，那我就给大家准备各种美食，来，上桌——！”下人倒是很是戏曲味道地掀裙走人，随后，一个个如花般的女孩，搬来一个个可口的菜于大家面前，逐渐地，菜便摆满整个桌面上。

    熊木看了下菜，却不知什么名，什么姓，但桌上的龙头，凤尾却很是新颖，雕刻却是如痴如话。“这龙头怎地低沉着眼睛，貌似没有睡醒啊，这凤尾也是没任何感觉。”熊木很是感概这样一幅话，但是别种邪恶还是灌注于他的脑际中，他毕竟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又为何为此喝彩。“你，什么意思，中国龙，就是中国龙。”安老爷却有种一颗爱国却又说不出的心。“呵，你我只不过是拴在同一条细绳上的蚂蚱，你不要忘了，你绘制的图可在我手上。”熊木很知道这样一个虚伪之人，虚伪的心永远不会变动。“你，你——！”安老爷很是烦闷，一口血吐于这些美菜中。。。。。。。

    熊木思忖着，他忘记了他只是只身于里面，不可以打破它，他看到的只不过是自己不喜欢的，亦或者是其他原因。“来，来，来——，咱们开动吧。”安老爷拿起筷子，夹了个“**”于身旁女人碗中，眼里，早已眯成一条缝隙，任谁都没法放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