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英亲王妃
京城之大,英亲王府只是占了其中的某一角。 红墙高闱,龙飞凤舞的四大大字,高高悬在了梁间。 而英亲王又是唯一一个留在京城的王爷。 其他的几位王爷,例如瑞王,都在自己的封地安分守己,只有一些重大的事情,或寿诞,才从封地到京城。 瑞王是齐太后的亲子。 现今任位的皇帝生母是先皇宠爱的妃子所生,与英亲王爷乃一母同胞,所以后来就是瑞王联合齐太后造反,想想也并没有觉得奇怪。 到底现任的皇帝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马车轻稳的停在了府前,沈容借着马车帷幔的细缝,只见英亲王府两开的绯红色大门紧紧闭合着。 谢钰纵身跳下马,漆黑色的衣摆在微风中飘动,衣抉翩翩。 他在门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吱呀。”一声,门缝中探出半个脸来,看清人后,立马敞开大门,恭敬的弯了身子,“二公子回来了,小的这就通禀王妃。” 谢钰抬了抬眼眸,让下人将角门打开,放马车进府。 他前脚入府,后面就跟着四五个小厮,瞻前马后的伺候着。 他声音淡薄:“王爷呢?” “李公公来了王府一趟,王爷就进宫里去了。”那小厮垂着脑袋回道。 谢钰收敛了神色,余光往沈府的马车扫了一圈,后吩咐道:“差人将西厢收拾出来。” 此时,沈容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王府的内设。 英亲王府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奢华,到处是金砖琉璃瓦。 反而是透着一股古朴典雅的气息。 英亲王府多见并不是是金。而是由大理石,玛瑙点缀。 英亲王府的占地面积抵得过两个沈府,西墙角处是一片绿林,周边似还有叮咚的流水声。 谢钰冷峻的面容上噙了一丝笑容,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沈容从她站的位置看过去,目光单单落在了他深邃的双眸,以及浓密的睫毛上。 感觉到他目光转了过来,沈容就收回了目光,就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被人当场抓住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沈平成大步迈了过去,与谢钰并肩,又由几位小厮,带着他们穿过了垂花门。 “君君!” 忽然一道亮丽的女声,带了几丝激动和欢喜。传入了他们几人耳边。沈容脚下的步子生顿,并不知道她喊的是哪一位。 走在前面的谢钰,原本冰寒的脸面,瞬时,又冷了十分,冷面之下,他窘迫的看着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妇人。 哭笑不得。 他们这才看见远处匆匆迈着步伐,被拥簇着走过来的貌美妇人。 岁月并没有将她身上的气质细褪。 她保养的十分好。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色,高挑的身姿。浑身上下是贵气逼人。 桃粉色玫瑰印花对襟褙子穿着她的身上,并没有觉得奇怪,反而为她更添了几分活力与俏皮。 沈容看着眼前的这个貌美妇人,甚至不敢将她与王妃联系起来。 待听见了谢钰喊她一声,“娘。” 她才晃晃回过神来,也难顾谢钰生的俊俏。只看英亲王妃,就知她年轻必定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王妃弯着眼角笑着。笑眯眯的扫视了他们一眼,眉头轻轻挑起。低声道:“有客人到,你怎么不先知会娘一声,娘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王妃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正经起来:“是沈大人与沈夫人罢。” 沈平成与赵氏半福了身子,沈平成恭敬的道:“王妃好眼力,我是江北宣慰使司沈平成,这位是我内人。” 王妃笑着点头:“沈大人不必与我拘谨,在江北这段时日,君……”“咳……咳……” 王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钰似不经意间的轻咳打断,谢钰白皙的面容上多了几抹绯红,不自在的站在一边。 王妃好笑的递了谢钰一眼,才继续说:“承蒙沈大人照顾,不然,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放心长君一人在外。”
听王妃与沈平成说的几句话,就能看得出,她并没有高人一等的架子。 也从她口中知道了谢钰的字。 长君……君君…… 沈容心中默默念着,奈何谢钰身姿颀长,沈容随意的目光,最后都能落在他的身上。 她还没有见过谢钰被哪个人拿捏住的模样,这次她瞧见了。 谢钰面色早已讪讪,他站在英亲王妃身侧,板着脸,道:“赶了一路,时间也不早了,先让沈大人与家眷进屋歇着罢。” 英亲王妃欢喜的点头,与身后的婢子说:“吩咐下去,让厨房多做几道菜,沈大人沈夫人,你们车马劳顿,先让下人带着你们去西厢歇脚,饭菜我也吩咐了,一会她们就给你们端过去。” 英亲王妃往后看着,沈容,沈岚,沈喧,三个孩子,就又合不拢嘴的笑着,她忍不住说:“这府上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沈大人不必客气,安心的住下来,缺什么就吩咐下人。我一个人也是在府中闲着,沈夫人正好也能与我说说话。” 赵氏温婉含蓄的点头笑着,应了声是:“王妃不嫌我无趣就是。” 这罢,沈容他们就被带到了西厢的一处小别院,院内一应俱全,左右共有八个伺候的丫鬟。 沈容身边原本就贴身带了如意与冬梅二人。 她与沈岚一人在最里面挑了间厢房就住下了。 沈岚初到英亲王府,到处觉得不自在,毕竟这里不是沈府,而他们还没见到英亲王府的正主,英亲王。 沈容半坐在软榻上,想着英亲王妃是这样性格的人,想来英亲王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大抵是真的累了,一连几日的马车劳顿,歇息甚少,所以等她刚沐浴完,心想先打个小盹儿再起身,就躺着床榻上睡着了。 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沈容早已经睡熟了,冬梅见自家姑娘好容易睡的这么香,就没忍心将她喊醒。 小心翼翼的替她整理了被角,便吹息了桌前的两台烛灯,步伐放轻,悄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