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命 道路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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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银的短发,圆胖的小脸蛋,一双蓝色的大眼,透露出天真与纯粹的灵光;食指大小的身子,虚胖而显得鼓鼓。白·色·的纱衣穿在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个滑稽的雪人,只是背后多了一对洁白的翅膀,才不让人怀疑他是个天使。 “你……就是切尔博?”坐在床上的白墨,好奇的伸出手掌接住迷你的小天使,放在掌心移到自己的面前,看了看对方头顶的金·色·光环,又捏了捏小胖的脸蛋,咧起嘴轻语:“没想到天使还有可爱版的呀!的确,斯酱~长得太美了,弄得我还以为所有天使都是那样美·艳·动人分不·清·性·别·了!” 小天使切尔博闭着眼坐在白墨的手心里,享受着这个人类的抚摸。 “好舒服~~不过,先生!偶可不敢和格澜诺斯大人相比,偶们这类小天使只是负责做杂事的,连跟班都算不上。这次能让偶来接引先生您,也是基于格澜诺斯大人的信任!”切尔博重新睁开眼睛,并皎洁的眨了眨,露出恭敬的笑意。 “夜里十点走,可以吗?” 听见小天使切尔博的问话,白墨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安抚,沉默地垂下了视线。 同一时刻,刚走到路口的万礼月他们面前,一辆灰色的面包车截断了前路。车门呼啦一声被打了开来,从里面‘刷’地跳下五个黑衣人影,由一位左脸纹着公鸡·刺·青的鸡冠头·青年带头走来。 有不妙预感的万礼月,抢先把学生们护在了身后,手心里钻满了冷汗,他紧绷起身子,盯着越来越近的黑衣人,喝问道:“停下,你们想干嘛?” 鸡冠头青年,也就是‘山凰’厌烦的咂了下嘴,径直走到万礼月面前站住脚跟,他冷冷的瞪着对面那个留着成·龙·发型的男子眼睛,不露声·色。下一秒,反手一拳打在对方的左·太阳xue上,瞬间令万礼月失去了大半意识,倒在粗糙的地面,迷糊不清的捂着头部·呻·吟。 而本来站在小万身后的陈琳三人,此刻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感觉心脏跳得飞快,换不上来气。尤其是陈琳,她捂住嘴巴僵在原地,裙·下·裸·露的修长双腿应止不住的直打颤,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邹梦婷同样惊悸的脸上,却仍旧保留少许的理智,她的眼眸频繁的闪动复杂的光芒,看着四周包围过来的黑衣人们,邹梦婷的思维·急·促的奔腾着,想快点找出解救的办法。 居于三人最后方的蔚雯暄,此时,她那不安的心中忽然浮现出白墨往日的一憋一笑,以及,最后的画面……最后的时间,停在了即使躺在病床上时日无多,也依旧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而强颜欢笑着的脸上。 蔚雯暄的心弦有一刹那的触动,虽然只是一丝,她也感觉到了那温柔所带来的悲伤,是这般的疼痛。痛到让蔚雯暄全然忘记了现实中正向她·逼近的危机,也是这一刻,蔚雯暄踏出了决然地一步,跨到了山凰的面前。这一举措,惊到了所有人,包括山凰自己。 少女,于此纪脱变……成长……,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强,像是在反抗某种命运,倔强的……热·腾的……那不知名的情感从蔚雯暄那单薄的身体·内·迸·发,火热的让周边所有人都觉得扎眼。 直面着前方这名少女的眼眸中所传来的巨大感情,山凰也不禁退步,同时,亦勾起了他曾经的记忆。自己似乎也有过这么一段情感爆发的时刻,那时,在自己的故乡,两个大·帮·派·厮·杀,他所在的团体被无辜的牵连,兄弟们一一倒在了血·泊中,连自己带来的女友都没有幸免,惨·死·当场。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力,这么的弱小,他嘶吼着,咆哮着,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是砍·了一位害·死·女·友的凶手脑袋,然后便倒地不起,任人宰割。他本以为他的生命,会在那一天终结,结果,最后是大菲哥救了他。 之后,也是大菲哥帮他处决了当时·闹·事的所有人,虽然,大菲哥本来的计划也是要趁乱得利的,但总归是帮山凰了却了一段心愿。余下的人生,他唯一的愿望,便是守在大菲哥的身边,护他一世平安。 记忆收回心头,那种炙·热的情绪已经好久不曾有了,没想到,今日,却在这么一个小女子身上,再次感受到了那同样的决绝意志,只是,如今的立场已经变换了人家。山凰很好奇,是什么让这个脆弱的花瓶,一瞬间变成了锋利的战矛?! 且,也让他有些敬佩,忍不住去感慨:“喂~你真的是那废·物的女儿吗?他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才能在这一世得到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啊!” “我父亲?”蔚雯暄那深锁的眉毛、和瞬间暗下来的脸色,让她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温情;一刹那,她想通了一切,冷而怒道,缓缓吐声:“他果然还是没有和你们划清界限,这次他·赌·输了什么?是我吗?” 山凰歪着脑袋,捧起双手,嘴角微微翘起意义不明的笑。“无可奉告!” “你们的目标是我!别伤害我的老师和朋友。”蔚雯暄放弃了抵抗,她恳请山凰饶过大家,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是,绝对不想让大家牵扯进自己所带来的危险当中。 山凰耸了耸肩膀,以轻·佻的口吻回应:“只要他们不妨碍我,我自然也不会管他们!” “好!”蔚雯暄握紧自己的双手,静静的回过身,像大家轻喊:“住手吧!我……” 身后的山凰,他懒散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砍在蔚雯暄的后颈上,令她晕倒,同时,另一只手快速揽·住她那·纤·软的腰·间,拉入自己的怀·抱。 蔚雯暄在最后失去意识时问道:“为……何……” 看着怀·中清秀静美的容颜,即使没有化妆,也足以让任何一个男生·心动,简直就是少年时代的女神。但对老走江·湖的山凰来说,也就是个漂亮一点的小女生罢了,最多能吸引他的地方,也只有蔚雯暄个人的意志和纯·洁的灵魂。 山凰罕见的道了声抱歉。“承诺无法兑现了!不好意思,我了解你们这种人,即使我想不管他们,他们也终会追上来妨碍我的!因为,你还在我的手中啊!正如同你珍惜他们一样,他们也同样无法抛弃你。虽然,我见过的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正确的答案!但,也有和你们一样,选择错误的人;真是一群笨蛋啊!明明不可能改变什么的,甚至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过……我不讨厌哦!” 他使了一个眼神,周围四个黑衣小弟立马就围了上去。邹梦婷与陈琳背靠背的贴在了一起,瞄了眼还躺在地上痛·楚·哀嚎的万礼月,又看向倒在敌人·怀·里晕过去的蔚雯暄,她们也顾不上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愤怒。 人总是这样,一旦让某种感情占了上风,什么恐惧、害怕,统统会被抛到脑后,那是比意志更为先到,驱使着身体的——本能。 邹梦婷机智的捡起地上的石头与沙子丢向四周的黑衣人,趁着他们闭上眼睛的时候,陈琳咬牙俯冲过去,抱住了蔚雯暄的腰间,想要从山凰手里抢回好友。 不甘学生被伤害的万礼月,一个巴掌拍醒自己,强制的忘却·太阳xue·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他猛地爬起身,一顿乱拳打向黑衣四人。邹梦婷展露平时不曾有的喜色,也赶紧拿起地上的石头助攻。 其中一名黑衣人被激怒了,和万礼月纠·缠在一块扭打了起来,下手很重,不知留情。其余三人勉强睁开被沙子弄的流泪的双眼,扑向瘦弱的邹梦婷,欲其制服。 早已预料到会变成这样的山凰,还是不爽的咂了下嘴,单手拉回就要脱手的蔚雯暄的身·体,右拳毫不怜惜的砸在陈琳的腰侧,疼的她控制不住的整个人摔了出去,裙角和膝盖都被地面上的石子给擦破了。 放下昏迷的蔚雯暄,山凰大步走到陈琳的身前,一把抓住对方那·纤·细的脖子,稍稍使力,就让女子差点窒息了。他倒也没下死手,但还是又补了一记重拳,把陈琳脆弱的肚子都打凹陷了进去。随后,对方翻起了白眼,开始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酸水,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短时间是没法起来了。 “喂~作为职业的混·混,连几个小女生和一个半残的老师都拿不下来吗?在不解决他们,你们事后就要小心自己的脑袋了!”山凰对着那四个陷入苦战的小弟,‘和而非善’的说道。 预感不妙的四个黑衣男子,焦急的低吼起来,握起满是青筋的拳头,对万礼月下起了·死手,一人勒·住他的脖子,一人举拳·猛·砸他的脸·颊和肚子,次次带出红色的血沫,早已半残的万礼月,这下真的要再起不能了。 另外两人,灵活的闪避着邹梦婷丢来的石头和沙子。一晃身子,瞬间来到了她的跟前,凶·狠的揪住她那偏黄的黑色直长发,一巴掌正面扇在邹梦婷的鼻梁骨上,连带着方形的紫黑花纹镜框都被拍碎了。镜片划伤了邹梦婷的脸,她也只是闷哼一声;凌·乱的刘海下,一双幽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下黑手的两人,看的他们心里发毛,又连续扇了好几巴掌。 邹梦婷的嘴巴都被打紫了,也没再发出过任何一声弱气的叫喊,倔强的闭着双唇,一抹鲜艳夺目的血丝,从口角流出,却让她多了一层凄艳的美感。 周围也在这段时间,聚集了大量的路人,他们中有很多人拿起手机·报·警,也有少年老妇指着不·良·分子斥责他们的暴·行,还有不少壮汉卷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帮忙。山凰冷漠的转过身,他的眸子锐利的像把死神的镰刀,扫过即将要围上来的路人,一股·阴·寒之气,立马从他们的心底升起,让众人不经颤栗。 “滚!” 山凰带着杀气低喝一声,不少的年轻人被吓退,一位近百岁的老人,扶着拐杖,抖着满脸褶子的糙脸,颤颤巍巍的自语。 “这个人身上背着人·命·债,惹不得!” 旁边的几个小伙子一听,立马感觉出来这个老爷子不简单,上前询问。老爷子只是摇头留下这么一句话。 “现在的混·子,大多只是一些跳梁的小丑,空有一张嘴狠,真动手·杀·人的,怕是一个都不敢!即便杀·了人,后面也只会自个吓得·屁·滚·尿·流,神经失常。但眼前这个人,明显已经习以为常,甚至知道用什么方法能瞬间制敌,不费力气。他的眼神告诉我,死人与活人的唯一区别,只是『重复同样错误的行·尸·走·rou』和『放弃思考的无命之物』。” 年轻小伙子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打住。“老爷子,您说的哪国语言?我们咋都听不懂嘞?” 老爷子摇摇头,冲他们笑笑,便转身离开了。 “不知也好……不知……也好……” 这时,年轻的小伙子们才发现,老爷子的一条腿和一只手原来都是假肢,背部的衣裳下有着一道道狰狞的疤痕显露。他们不禁咽了一口水,感叹老人果真不是常人,而是有过‘故事’的经历者。 回到之前的画面,接二连三有壮汉被山凰的气场逼退,久而久之,竟无人敢上前了。山凰也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扛起珍贵的商品‘蔚雯暄’回到面包车内,并招呼那四人小弟回来。 虐·人·上·瘾·的黑衣人们,又多踩了几下倒在地上浑身青紫带着血的万礼月和邹梦婷后,才满足离开。 他们相继回到车上,最后一人拉着车门缓缓的关闭中,在缝隙只有篮球大小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书包突然从外面砸了进来,正中拉门的那位黑衣人脸部,措防不急之下身子受冲击影响像车内摔倒。 但似乎有人不愿意就这样结束,一只胖而壮的粗手臂猛·地·插·了·进·去,一把抓住即将摔倒的黑衣男子的脖子,强硬的拉了出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一气呵成不带半点拖泥带水的额外举动,除了山凰外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山凰正好坐在最里面,即使看穿了刚才的动作,也没法立即阻止,导致错失了最佳的救援时机。 被拖出去的那个黑衣男子,在大脑还没清醒的瞬间,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黑影倏地撞在了他的助骨上,只听到咔嚓一声,黑衣男子立马喷出一口红血,伴着一阵凄·厉的惨·叫,似乎是某一根骨头被压断了。 那坐在男子身上的黑影不为所动,他捏起硕大的拳头,没有半点留情的轰砸着黑衣男子的鼻梁,每一拳似乎都要挥洒尽浑身的脂肪,燃烧着无穷的力量,可眼神并无任何享受以喜悦,只是单纯地……愤怒的……宣泄心中的咆哮…… “混·蛋,还不住手!”眼见躺在地上的男子翻起了白眼,口吐·白·沫半死不活的样子,车上的三位同伴连忙呵斥,瞪着通红的眸子,怒不可遏的吼叫着。暴怒的像狼一般,冲出车外,三人一起抬手劈向压·在兄弟身上的小胖哥。 只听对方也大吼一声,双手捂住身下的男子脑袋,狂暴的连续砸向地面,似乎要置他于死地。另外三人心里陡然一跳,赶紧转换攻势,先救下同伴再说,不然晚了,不死也得成植物人。 他们抓住小胖哥的手脚,一人从正面揍他脸部,想趁他痛的抱脸时,立马救出同伴,可是,和预料的不一样,对方硬着头皮和黑衣人的拳头对干,即便额头被砸出一个大包,鼻子和嘴都有不同情况的损伤,他也没有屈·服黑衣人的暴·力之下。 这让几经风雨的三人都傻了眼,一个高中生年龄的臭小子,怎么会有这么不怕死的倔强。其中一人心思流转片刻,有了几分猜想,男人会愤怒,只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珍惜的人被伤害了;第二种:是被信任的人·背·叛了;第三种:是被所爱之人·羞·辱、抛弃了。 那么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后两种绝对不是,那么就是珍爱之人受到了伤害,是谁?禁锢着小胖哥双手的黑衣男子,看了一眼身下的同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咻的抬眼望向不远处,倒在一旁半晕半醒的偏黄长发的少女,忽然冲面前对胖哥挥拳的同伴吼道:“快去捉那个女的!她是这个家伙的软助。” 面前的同伴一愣,半途中的拳头停了下来。比起黑衣男子,被压制住的小胖哥第一次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大吼着像前面那男子扑去,青紫浮肿的脸颊,因激动而让鼻子的裂口进一步加深,导致了不少血液流出。 后两个黑衣人急忙用力将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虽然苦了最下面已经昏死过去的兄弟,但也顾不上了。反应迟钝的同伴这才醒悟,他迅速转身,向着晕倒在地的邹梦婷跑去。 急躁、愤怒、绝望、无力,充斥在小胖哥于锦绣此刻的心中,他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人终有力尽时,谁也不能让人生完全坦荡。 有人喜欢刺激,但又有多少人能挺过下一次的危机。 事已注定?!当所有人都这么想时……当黑衣人伸手即将要触及到还没完全清醒的邹梦婷的颈梁骨时…… 一抹红色的魅影,突兀的插·进了他们的视线中,宛若旋风的身法,伴着诡异的鞭形,横扫过于锦绣身后的两个黑衣男子,他们刹那间被抽飞数米开外,下巴骨同时呈现出不一的轻微骨折。 那抹令人胆寒的红,并没有驻足片刻,而是瞬间侵至剩下一人的背后,不待对方反应过来,便·废·了他的双手;在惨叫声没发出来的下一秒,又被那抹红色一巴掌拍回地面,撞在了石子路上,脑壳渗出点点斑斓的血迹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面包车内慢慢走出来的山凰,瞳孔微缩,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那抹红影的真身。风轻轻的吹拂起偏红的波浪长发,宛若调皮的妖精在空中起舞;绯红的蕾·丝·衣裙荡漾起微妙的波动,只有那牛仔短裤还紧紧地包裹着浑·圆的细·腻大腿。 修长的四肢下,错综复杂的青·筋·时隐时现,却也象征着不能忽视的力量;那傲人的身姿不是唯一能让人动容的地方,真正令山凰注意的是那发丝内,充满魄力的双眸,和绝对不可·侵·犯的怒火。如果要在第一时间形容内心感受的话,山凰认为『魔女』这个词非常适合眼前的女子,她给人的气质,就是捉摸不透,飘忽不定。 “练家子?不对,还很稚嫩!你是谁?”山凰的表情没有太明显的变化,只有眉梢微微翘起。 另一边,一位身材娇小穿着橙色连衣裙踩着高跟的眼镜女子,双眸渗满了水雾,她急冲冲的扑到了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万礼月身边,咬着嘴唇,因疼惜而让美丽的面孔扭曲了,忍不住悲泣神伤。 邹梦婷也在这时慢慢清醒,撑起双手,缓缓爬起,忍着身上的伤带来的疼痛,坐在了地上。她张着口怔怔的看向将先前伤害自己的恶人压·在·身·下·揍·得·毁·容的于锦绣,回想起刚才恍惚间听到的话语,一时间,神色竟变得复杂起来。 望着于锦绣的目光,也不再似过去那样简单。 受到重击晕过去的陈琳,感受到地面传来的震动,勉强地睁开了眼睛,她急促地喘着大气,使得嘴边的粉末被吹出了灰雾。麻花长辫散乱的搭在脸上至腰间,咳出的几缕血痰不小心弄到了头发上,她的身体渐渐平静与恢复;可惜了新买来的裙子被石子刮破,沾满了灰尘和污渍;修长白皙的双腿,也磕破了好几个口子。 被山凰誉为『魔女』的顾安洁,并没再看对方一眼,她走到于锦绣的旁边按住师弟的肩膀,压低着声音温柔的说道:“已经够了!” 于锦绣睁着布满血丝的大眼,呆呆的看着大师姐的双眸,又短暂的瞄了眼·身·下·不·知·死·活的黑衣男子,终于是放下了绷紧的神经倒在了大师姐的怀里。 “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恩!”顾安洁把于锦绣轻轻的扶到旁边的地上躺下,将晕死的黑衣男子踢到了一边,眼眸中应止不住的杀气,使顾安洁在这个瞬间变得极度危险,黑化的十分恐怖。她转身,冰冷的开口道:“打伤了我可爱的师弟师妹和老师!还想把暄暄带走?这份惹怒我的罪……你想怎么承受!” 山凰狰·狞的笑出声,浑然不觉的扭动着脖子,轻蔑的看着顾安洁,叹道:“不过是个不知从哪里学了几手才刚入门的毛头小鬼!也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论实战经验……可不是你会几手武技就能弥补得了的!” 顾安洁的眉毛紧紧地皱起,她摆出特有的架势握拳弓腿,平淡的回复道:“不试试,又怎知不可为!” 二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风止于平静,四周无声,路人屏息,望着场中,似乎一场战斗在即,拉紧的弓弦随时要弹出。 但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阵阵鸣笛,一辆模糊的·警·车影子往这开来。 顾安洁不禁分神一愣,山凰则在刹那间眸光一炸,从口袋掏出几把小刀,瞬间脱手而去,顾安洁大惊,本能转身绕开;但是,小刀目不在她,而是顾安洁身后的邹梦婷、陈琳等人,她心思一下了明,嗔怒拔身,硬扭身形,跺步奔跃。双手展花印,精秒捏去,于险境空夺暗器,保一人无伤后,才吐气。 只有她背后汗水遍布,以及路人愕然一脸,毫无反应。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没看清!” “嚯~拈花一笑,灵犀一通。居然有人把传说中的两种古武指法融合在了一起,看来这世间『真武门人』的后裔,还没彻底绝灭呀!”山凰似笑非笑的跳回车内,随手一拉,关上了车门,快速脱身,车子很快就没了踪影。 等顾安洁醒悟过来时,对方早就不见了。她愤怒的咬起牙根,对着地面就是一跺,宣泄自己的怒气。 这边,警·车也刚好停下,几名接到报·警的巡·逻·民·警走了过来,他们迅速掌握了现场状况后,立马向上头汇报,发出了抓·捕令。几乎是同一时间,全城各个主要通道被封锁,几十辆·警·车出动;交·通·指·挥·中心也接到命令,所有的监控摄像头被调动,仔细地搜寻可疑的车辆。 受伤的万礼月等人,被急救车送到了市医院进行治疗,顾安洁和豆豆跟着去了。本地电视台也在十几分钟后,临时插·播·紧急通知,节目下栏同样在不间断的推送着此消息。 一时间,遍地皆知,满城风雨,所有市民的心中都笼罩着不安的阴影。 顾安洁在去医院的途中,经过几次思·想·斗·争,还是打了电话,知会了小师弟一声。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和大家告别的白墨,此刻,心脏像是被一把刀扎了一个口子似的,痛的撕心裂肺。他僵硬的放下手机,怕自己一个冲动会把手机捏碎。 现在,白墨脑中的思绪已经炸裂,应止不住的汹涌奔腾,伴随着无边的焦躁和怒气,他的胸口仿佛要爆了。 小天使切尔博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类,“先生,您为何如此忧虑?很快,您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凡人之间的事,已经与您无关了!虽然,偶也很心疼那个女孩,但,人间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同样的惨·剧!您不可能样样都要关心吧?况且,您也是无力的,现在的您什么也做不了。” 白墨突然冷静下来,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一脸纯真的小天使,深知一些事只有自己能懂,轻轻叹道:“无力的是我的身体,但绝不会是我的心!人间,有多么不好,有多么黑暗,我体验过,我知道!我没法去拯救和我同命相连的人,但最起码,要把身边的人保护好!那就够了。” 他默默地扯掉身上的输·液·管,掀开被子,赤着双脚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吃力的站起身,一步步换上黑色的衬衫和裤子,等他穿上鞋子完成最后的步骤时,已经汗流浃背,大喘不止了,可见身体的机能坏到什么程度。 小天使切尔博担心的飞到白墨边上,按住他的肩头,不忍相劝。“放弃吧!您都不知道那个女孩在哪?而且,对方似乎有很多厉害且残忍的家伙,您不是他们的对手,也救不出那个女孩。放弃吧!您的时间没有多少了,何必在最后要这么虐待自己呢?” 白墨那苍白憔悴的脸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这不是能不能做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去做的问题!我啊~决定了……在生命的最后……也想使出全力……去拼一把……看看自己这一生的极限在哪?!” “我是个很自卑……很懦弱……很脆弱的人,从来也没想过……去争取什么!只是,能静静的过每一天,那就足够了!但就是我这种什么成就也做不到的废材,也想在人生的最后……挥洒出我自己的生命乐章……不是为了光彩的落幕……而是去守护住……我所爱之人的未来。” 小天使切尔博放下了双手,他的内心居然也涌出一股心酸。“您真的要去吗?” 白墨无血色的面孔上,那双瞳孔依然绽放出希望的光芒。“只此一生的余烬,为她而燃!” 他重新挺直了腰板,倔强的驱使着·萎·缩的肌rou向门外走去,脸上的汗珠又多了起来,但却不显碍事;因为汗水在洗涤着白墨面孔的同时,也在凝练着他的精神,鞭策着自己的决心。 往日幕幕,眼中流过。是感慨、是叹息、是酸愁、是幸福、是留恋,现在则是回馈的时候了。 『我的前半生,纵使有太多灰暗的污·点和泪水!但都在与大家相遇后得到解脱,遇见jiejie们、遇见高桥医生、遇见礼月画室的大家,还有……遇见“蔚雯暄”!让我知道了,原来,每天都可以过得这么开心快乐。』 『大家,将我腐·烂的灵魂和意识救活了!』 『而让我得到最大救赎的是你——蔚雯暄!没想到,我也会有一天,得到名为‘爱’的感情,是它让我的内心充满了甜蜜。谢谢你和大家,把我从绝望的深渊中救起;和你们每个人的相处时光,都是我最宝贵的回忆。』 『若你们其中一个被痛苦吞噬,那么,就由我救你们回来。奶奶,您也会支持孙儿这么做的对吧!』 白墨的决心,让小天使切尔博无比动摇,他还不是很能理解人类的感情,但是,他想要伸手去帮白墨一把。扑闪了几下洁白的羽翼,胖圆的脸上,也有了决断,他眨了眨纯净的蓝色大眼,冲白墨说道:“好!找人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恩?” 小天使切尔博无视白墨诈意的神情,将两只小手放在一起,搓出一个萌黄的小光球,随后,推着光球注入白墨的身体,一阵朦胧的光影在对方体内流转,最后融入心脏和四肢消失。 “咦?”白墨扭着胳膊惊奇的发现,他的身体轻松了好多,似乎,可以跑起来也不费劲了。 “你做了什么?” “偶只是让您的生命力恢复了一点,藉由压缩您的寿命,让您身体的活性细胞快速增长,从而短时间的如常人一般活动。”小天使切尔博用手臂搽了下额头的汗水,顿时,有些疲惫的坐在白墨的肩头休息。 “这残酷的天地,让你为我受苦了!”白墨感到不好意思的摸摸对方的小脑袋,聊以安慰。 “先生,偶擅·自·插·手凡人的私事,已经是违反规定了!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本来,如果偶不来接引您,您其实还有不少寿命的;但现在,对您施加这个术式后,以换来自由身为代价,您的生命正加速的流逝中。请别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快点去吧!偶来为您指引道路。” “好!”白墨没有犹豫,握紧拳头立马向门外冲去,但步子突然在越过门槛的那一秒停了下来。他望了一眼靠在门边的人影,浑身猛然一震,支吾道:“姐……姐……” 太阳渐渐由天空中消失,光从屋内慢慢退出,迷蒙的黑暗蔓延至整个楼道,故障的灯管微微亮起,不停地闪动着朦胧的光晕。 一道娇小的倩影,从角落中走出,一点点显露整体的样貌。牛仔裤……橘色短衫……披肩的黑色长发,女子清秀的容颜上,印着浅显的酒窝,看似在微笑,落在白墨眼中,却只有无尽的哀伤。 “你真的要去吗?” 葛木捂着双手,保持着笑容,平静的问道。 “恩!” “原来我……真的什么也做不到啊!”葛木咬着嘴唇,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颤抖。 “不,姐!你已经为了我做的够多了!真的……”白墨伸出手抓住葛木的双肩,包含真诚的否定她的话。 “哼~不需要你这个小鬼头来安慰我!”葛木推开白墨的身体,勉强笑着擦拭起眼角的湿·润。随后,看向坐在白墨肩上的小天使,点了下头。 “让他好好隐藏自己,不要再这么大意被人看到了。小白,你的心中还有不曾对我们敞开的秘密,我希望……之后,你能告诉我们全部!家人,是没有秘密可言的。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葛木探出手摸了摸白墨肩上坐着休息的切尔博的脑袋,“找到雯暄后!请一定要告诉我位置!”她望向白墨坚毅的脸庞,不由得轻抚起弟弟那雪白的头发,哽咽着声音,温柔说道:“去吧!我随后就到。” 白墨捏住葛木放在自己耳边的手,慢慢将她放下……放开……转身……一步迈出…… 留下一句话,“姐~再见~”。头不再回……奔跑起来……冲向黑暗的楼道……消失了。 站在原地的葛木,闭上了眼睛,消瘦的脸颊忽然有些冰凉,一些湿湿的水珠滑落,她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从膝盖传来的疼痛,是那么微不足道。 此刻,葛木的内心,很闷、很压抑、很痛苦,仿佛被千把小刀刺穿,又似乎无所知觉。 垂下的双手在颤抖,倾泻的长发在浮动。 她咬起了嘴唇,一丝丝红色的·液·体,从边上渗出。 她不安的、频繁地松紧着眉头,面容在抽·搐……全身开始抖动……葛木抱起双肩……卧倒在地上……卷曲着身体,缩成了一团…… “呲呲……呲呲……” 她在抵御着什么。 “咳咳……咳咳……” 她在挣扎着什么。 “喝~喝~哈……” 她在诉说着什么。 “额~额~啊啊…………” 她——在忍耐—— “咳~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 坚强,也不过是另一种脆弱的外衣。 这一刻,她无所隐藏的哭出了声。悲吼着……痛斥着……大骂着……然后……是无力的绝望…… “啊啊啊啊啊啊!!!!!” 寂暗的楼道,只有女子一人垂泣,伴着无尽的哀意,绝望,令人神伤、动容。 久久过去,只有一句呜咽的“笨蛋”,在空荡荡的病房内轻流。 跑出医院的白墨,听着化作光融入自己体内的小天使切尔博的话,朝着某一个方向奔去。即使,恢复了行动力,但心脏那块被·罪之咒言·折磨过的痛楚,还依然残留着,不时发作。
白墨忍着不适,加快了脚步。 时间飞越,落日天暗。火烧般的云,映着天际,带着神秘的色彩,充满了梦幻的魅力。城市点亮了霓虹灯,车流川息不止,宛若钢铁洪涛。 夜之大幕开始,繁星点缀高空。浩瀚无边的同时,一股寂寞的风吹拂着大地,自身的渺小触动了很多旅人的心,有人思念、有人感伤,但都被这座繁华大都市的喧嚣所淹没。 9:35分,白墨拖着疲惫的身子,遵循着体内小天使切尔博的指引,跌跌撞撞来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区。四周只有空空的房子、未建成的大楼、仓库,和漫无边际的林木田地。 偶尔能看到一些认识却叫不出名字的鸟类飞过头顶,白墨喘着粗气坐在一条笔直宽大的马路边上休息,除了灰尘外,没什么垃圾,算是蛮干净的。 一排的橙黄路灯,分至两边,沿着大道通向远方。白墨待得位置,视野很旷阔,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他还真想好好欣赏下周围的田园美景,只是,想与之相伴的某人却不在身边。 他稍作休整,准备动身。这时,从不远的地方,冒出几位小学生,他们正一边吵闹,一边哭啼地朝白墨这边走来。 觉得奇怪的白墨,琢磨着为什么在这荒无人烟的地带会有小孩子出现,他安抚下急迫的想去救蔚雯暄的心,竖起耳朵倾听那群孩子的对话,看看自己有什么能帮到他们的地方。 “强·子,我们到底还要走多远啊?腿真的不行了!”皮肤黝黑,身材微胖,穿着墨绿色的短袖衫和长裤;小肚腩鼓鼓的,双眼细尖,鼻梁微塌,顶着一头乌黑的泡面发型,撇着喜感鸭唇嘴的小男孩-“何已池”,发着牢sao,直接就坐在了地上不愿再起来。 “喝一池,别吵!跟上,继续走~”领头的穿着蓝黄条纹衬衫的壮硕男孩-“汪东强”,粗鲁的回口,他凶悍的外表下,也有着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慌张,只是在硬撑着罢了。 “呜呜~我们是回不去了吗?”站在右边,相貌俊俏白嫩的青色短衫小胖哥-“杨旋山”,看出了汪东强再逞强,捏起吓人的十指长甲,用他那歌唱家般的嗓音,哭喊大叫着。 众人不禁捂住耳朵,龇牙痛苦且烦躁的斥责他。 “旋胖子~停下停下,吵死人了!” 汪东强与何已池急躁的催促躲在他们后面,文静秀气的红衫少年-“黄小磊”出面。 “阿磊,快用你那些口水废话分散旋胖子的注意力!” 站在后头,高高瘦瘦的安静男孩,吸了吸挺拔的大鼻子,挠着乌得发亮的头发,撅起小嘴不满抱怨:“你要再这么讲,我可就要伤心死咯~明明都是情真意切的话,哪里废了~把我自己的快乐分享给你们,你们还这样,哼~~” 汪东强捂着脸尴尬回复:“好好好,是我们错了!你就是我们的小猫咪!在外面怂,在家里狠!” 何已池转过身偷笑,黄小磊听到有些火大。 “滚~谁是你的小猫咪!” 他不再理会汪东强的调侃,走到杨旋山的旁边拍了一下肩膀。 “胖哥,我最近又取了一个新笔名,我给你仔细说说哈!” “你又不是作家,取啥·笔名啊!”杨旋山不闹了,他一脸无精打采的看着黄小磊。 “我……我这不是看别人都取新名字心里痒吗!难道,你就喜欢自己现在的名字?反正我不是特喜欢,我就给自己取个新名字,等以后我会写小说了,我就用这个名字出道,哈哈!”黄小磊用拇指擦了一下大鼻子,兴奋的翘着下巴,脑中幻想着未来的种种场景。 “那你倒是说呀!取得什么奇葩名字。”杨旋山叉起双手,还是提不起兴致,不过倒也同意对自己现在这个名字不是很满意的想法。 “时·晟·瞑!”黄小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怕胖哥没听清,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又特地解释还重复了一遍。“时(shi)晟(cheng)瞑(ming)!时间、兴盛、黄昏;寓意:我的时间即便到了落幕的黄昏,也依旧兴盛,直到永远——。也可以说:我的生命时间在落日的那一刻,化为永恒的瞬间,炽热的没有尽头!” 汪东强、何已池、杨旋山怔怔的望着黄小磊说道:“额~好沉重的名字!你确定要这么搞?说真的,有时候真弄不懂你,常常一个人自语,总是冷不丁的说出如果自己死后会怎么样了?有点可怕啊!而且,明明是你自己突然说的,却又自己一个人因为害怕落泪,真的理解不了你啊!” “我那叫感·性!”黄小磊皱着眉头略不爽道。 “好,打住!”汪东强伸出手在两人面前一划。“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恩!肚子饿了。”何已池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向前走去。“现在咱们身无分文,钱包落在公交车上,该怎么打车回去啊?” 汪东强苦笑:“也要先有车子啊!” “哎~要不是咱们睡过了站,怎么会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本来趁着中·考和高·考放假,出来旅个游放松一下!谁知道会摊上这倒霉事!” 杨旋山忍不住又开始抽泣起来。“爸爸mama肯定要担心了!” 不远处,站在路边的白墨借着体内小天使切尔博的帮忙,听完了那群孩子的对话,瞬间了解了前因后果,他轻声对切尔博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朝着那些孩子走去。 汪东强等四个男孩看到前方一个满头白发,面容憔悴的可疑男子向他们靠近,心里顿时一紧,有很大程度的理由怀疑对方不是个好人,他们赶忙靠在了一起,捏起小拳头,拿起身上可以用的道具,小心的望着越来越近的男子。 “站住,你是谁?你要干嘛?”汪东强作为四个小男孩中的领队,第一时间站出来发话道。 白墨停下脚步,怪异看了看自己身上,随后摸着自己那凹陷进去病·态的脸庞,猜测难道是自己长得太吓人了?恩!有可能,毕竟这些时日被罪之咒言折磨了很久,能熬下来就不错了,谁管打扮呀! 然后,白墨又摸了摸自己那早已变白的头发,恩~的确,这些因素加在一起,确实不像个好人。他也不禁笑出了声,看着对面防备着自己的小男孩们,温柔的说道。 “虽然,我这么说有点怪!但我不是坏人哦~我刚才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想着自己已经用不到这些东西了,就全部给你们吧!” 白墨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五十块钱,走到孩子们的面前,硬·塞给了汪东强手上,让他拿好。又指着另一边,“正巧”路过的出租车,摸了摸他们四个人的脑袋,说道:“去吧!回家……回到你们爸爸mama的身边……” 一脸吃惊的孩子们,看着眼前这位白发的大哥哥,明白了他不是坏人;但总觉得有哪里奇怪,他说的话,他的口气,他的眼神,无不在诉说着离别的味道。不知为何,男孩们的心中,同时涌现一股nongnong的酸意。 “咦!”黄小磊突然惊醒,脑中一道画面闪过,他不久前,似乎见过这个人,在那次家族宗亲聚会不久,新·闻·联·播上,有放出过一组照片。其中,眼前的这个大哥哥也在上面。不过,样子似乎变化的很大,那照片上的大哥哥,头发很黑,脸还很稚嫩,又有点孤独;但眼前的这个大哥哥,除了头发白了,脸也憔悴了外,他给人的感觉,不再那么生人勿进,而是有了生气,也多了笑容,表情温柔了许多。 出租车在边上停下,几个孩子都很兴奋和高兴,刚才的那股酸意,立马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也想请大哥哥一起坐车,但是被拒绝了,因为还有其他事等着他去做。 不再勉强的几个男孩快速坐进了车内,白墨奇怪的望着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高瘦少年,问道:“你怎么不上去啊?” “大哥哥,你……是不是叫着白墨?”黄小磊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恩?你怎么知道。”白墨呆住,盯住男孩诚实的眼睛。 “我……我在新闻里看到的,那个天资高校被·欺·负的名单里有你!”黄小磊小心翼翼的回答。 “原来如此!”白墨听到‘天资高校’这四个字,有些出神,恍如隔世,感觉时间真是过了好久,很多痛苦都是从它开始的;明明只是一个学校,却又因为它经历了不少事。 “大哥哥现在的表情,比那时候的照片里柔和了不少;不过为什么头发会变白呀?难道是生了什么不治之症?”黄小磊担心的抓住对方的衣角问。 “病症倒是小事!不过,你说我的表情比以前柔和了?是吗!柔和了呀!”白墨摸着男孩的脑袋,有所思,望着星空,露出一丝笑容。 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喃喃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与我都是同样孤独的人,拥抱着小小的世界,不允许别人闯入。但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可以为之守护的人,我相信,未来,你也会遇见那么一位,可以放弃自己一切去拼命守护的她。” “谢谢!那大哥哥你……” “不要担心我,同伴还在等你,你的故事才刚刚要开始,而我的故事已到了终幕!该是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了!我要去找回我的那个她,你也……踏上自己的旅程吧!” 白墨退到了一边,温柔的看着少年,与他告别。黄小磊心里不知为何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睛发酸,慢慢地转过身。 “希望……我们未来可以再见!我叫黄小磊,不过,未来,你也许会听到我另外一个名字。” “时·晟·瞑!对吗?!”白墨抿着嘴巴笑道。“我会记得的!在过去,我曾和一位年少的大作家相遇,这件事……永远不会忘记……” 黄小磊背着白墨点了下头,奔回了车上,出租车发动,亮起了大灯,徐徐开向大道的远方。 “阿磊,你怎么哭了?” 车上的同伴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哭罢了!”黄小磊将头转向一边,望着窗外自语。 『为何……我会觉得……大哥哥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为何……我会觉得……大哥哥的未来是一堵黑暗的冰墙?为何……我会觉得……他的前方有血在流淌?我不知道啊!为什么这不祥的感觉……会那么的深……那么的真。』 他蜗居在车子的拐角,侧过身,抓住自己的胸口,蹙着眉头,双目茫然。 『又为何……我感觉……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黄小磊并不知道,就在他说完闭口的下一秒,他体内深处的某些微小细胞,不动声色的发出了霓虹般的弱小光亮。他的潜意识,那未知的领域内,有一扇斑驳古老的由思绪构建而成的青铜大门,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它被无名的力量缓缓推开,只露出一道浅浅的黑色缝隙便停下了。青铜门内充满了混沌的雾霭,有着神秘的伟力盘旋至上,哪怕只是溅出一点,也足以震慑住众生的灵魂。 那门内黑暗的尽头,蕴含着无限的世界,似乎有一个个传说,从“各自时代的故事”中崛起,作为“天命”,肩负着痛苦与难,在血与骨中迈出关键的一步,跳脱出原来的池塘。 走上真理的大道,寻到了他们要的真实,站在最绝顶的位置,俯瞰人间轮回往复。 又同一时间,处在不同时代,不同世界的传说们,相一望向无尽的这边。目光如神炎,透过青铜门外凝视片刻,便又收回了视线。 接着,从各处的神秘地带响起了未知的语言,总结而论,汇成两字——命运! 白墨目送着载着小男孩们的车子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后,朝着右手边,马路对面的远方,某一个藏在林木中的隐秘仓库走去。 他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但即便是死亡,他也不会回头。这一去,即是永别,家人安好,有葛木姐照顾,白墨很放心,他轻轻一叹,放下心中的包袱,淡淡一笑,从容的迈步。 红尘事已了,无牵亦无挂;断魂桥上行,一念划决绝。 道路前方……虽万难险阻……但我依来……因为……你还在那……此理……便足够…… —————————————————— 就算伸手摘不到星光 仍希望把你命运擦亮 那萤火微弱但毫不隐藏 我们凭什么还不算 人生巨浪中的小木船 颠簸的自信不够果断 你的泪光柔软了倔强 这一闪生命全都被你照亮 这一身洒满一夜星光 让所有伤感都得以回甘 渺小的我有巨人的勇敢 哪怕世界未必会更灿烂 燃烧自己给你温暖 再平凡也因为你而不平凡 就算他们说好不自量 仍努力把你命运擦亮 不一样我坚信会是这样 情感不要谁来丈量 机遇暗流中的小木船 颠簸的自信不够果断 你的泪光柔软了强悍 这一闪生命全都被你照亮 这一身洒满一夜星光 让所有伤感都得以回甘 渺小的我有巨人的勇敢 哪怕世界未必会更灿烂 燃烧自己给你温暖 再平凡也因为你而不平凡 别管路有多长别人怎么想 别管机会怎样渺不渺茫 我敢无论怎样始终也一样 这一闪生命全都被你照亮 这一生只要一次闪光 让所有伤感都得以回甘 谢谢你爱的好理所当然 哪怕世界未必会更漂亮 燃烧自己给你温暖 再平凡不黯淡 也因为你而不平凡 再平凡也发光 ——生命被你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