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任凡，墨凡（3）

    墨凡被鲶鱼吞入腹中，只觉得四周一片漆黑，身体不停的下滑，过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空间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很多，只是空气有些稀薄。凭着感觉，不停地摸索，手突然碰到一个比较圆润软软的东西，下意识的捏了捏。

    “啊，别吃我，别吃我，我不好吃，我...刚从粪池里出来。别吃我，我身上很臭。”

    一声惊慌失措声音在墨凡耳边传来。

    “......”

    有些无语，难道这鲶鱼肚子里还有别的东西不成。

    墨凡另一只手托着黄佳的腰部不让她乱动。

    “别慌，是我，这里比较黑，你别乱动，等眼睛适应一下环境。”

    黄佳听到是墨凡的声音，顿时觉得心里泛起一阵暖意，随后有些沮丧的说道。

    “你？你怎么也没跑掉，唉..这下完了，没想到我堂堂皇室公主却和你这个登徒浪子死在一起。”

    “我好心回来救你，什么登徒浪子，你能不能不要诋毁我。”

    墨凡眯了眯眼睛，觉得有些适应了，四处看了看，能大概模糊的看到四周的景色。

    “啊？”

    黄佳听到墨凡是回来救自己，心中颤了颤，本来这个年纪该有的冲动，慢慢的在心中散发开来，虽然对方比自己小上好多，却又成熟的不像话，让别人不自觉的忽略他的年龄。

    “你...不是登徒浪子，那你能不能把你手从我胸口拿开？”

    虽然心中感动，却有些害羞墨凡手上的动作。

    “哦，刚刚这太黑了，我摸索着下来的。”

    墨凡心不在焉的说道，不动声色的抽回放在玉女峰的手，在抽回之前下意识的捏了捏。

    “.....”

    墨凡皱了皱眉头，分析者现在的情况。

    “这里太黑了，完全看不到，我估计着这里的空气恐怕不够我们两个存活多久的。”

    黄佳听到墨凡的话，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随手拽下带在胸口的饰品，一颗土黄色的珠子。

    “你把它砸开。”

    黄佳将珠子放在墨凡手中。

    “这个是？”

    “这是晗光琉璃。”

    “晗光琉璃？！什么东西？”

    墨凡拿过所谓的晗光琉璃仔细的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也是一颗普通的土石。

    “你知道我黄沙国黄氏的起源吗？”

    黄佳看到墨凡那有些犯傻的样子，心里不由一笑，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个孩子。

    “不知道，什么狗屁黄氏？”

    墨凡直接干脆的回答，特么的，我才来这多久，我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叫黄沙国。

    “......”

    黄佳有些无语，这个大胆的平民，要是在外面，早被拉出去砍头了。

    黄佳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缓缓的道来。

    “东胜神州号称十州三岛之地，到底有大多，没有人知道，根本没人到的了尽头，在无穷无尽的纪元时代，造就了无数盖世人杰，天才人物更是比比皆是，每天更是有数不清的王朝诞生，毁灭。可是在曾经很久很久的以前，有一个国家，统一了整个神州，它就是‘天荒古秦’。古秦帝国的强大，即使到现在也依然有很多人记着，别的不说，现在大陆的通用文字就是当初制定的。而我黄氏一族，就是当初古秦帝国一百零八姓氏的后裔，这颗晗光琉璃据传说曾是古秦帝国一位强大无比的人物补天之漏洞所用的石材，蕴含无穷神力，可解世间百禁。”

    说到这里，黄佳的头也不自觉的扬了扬，有些骄傲自得。

    “哈？真的假的？这么厉害的一个东西，怎么会被你带出来？”

    墨凡紧紧握着手中的晗光琉璃，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会就偷偷收起来，反正丢在这淘气的公主身上也是浪费，还不如让它弃暗投明。

    “额...我还没说完，早就不知在几个纪元之前，里面的神力就用光了，父皇就将他赐给我，被抓之前我怕这个被马贼拿走就泥沙包裹住了，不过它本身就会发光，正好可以用。”

    黄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

    “啪。”

    墨凡拿出那把上绣的匕首，用力磕了磕，露出了里面的晗光琉璃，淡淡的绿色光芒照亮了鲶鱼的腹部。

    环规了一下四周，暗红的rou壁，粘稠的液体，还有一些生物的残骸，再往深处看去，空间越来越窄。一直延伸到后方，大概就是它的直肠。

    黄佳忍不住叫到。

    “啊。”

    刚刚黑的时候还好，亮了起来，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这么恶心。

    墨凡顾不得这些，低头仔细看着地上的残骸，拿起一段残破的骨骼。

    “这是不像鱼类的头骨，说明这头鲶鱼会游到明河，或许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我能感觉的到，它在不停的移动着，等它再次去觅食的时候，我想就是我们出去的时候。”

    墨凡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黄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墨凡和黄佳也不知在鲶鱼的肚子里呆了多久，只是觉得四周越来越热，空气越来越稀薄，胃部分泌的粘液也越来越多，手指触碰，明显能感觉到皮肤发烫。

    看来自己可能想多，也许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墨凡不由的暗自苦笑，抬头看了一眼黄佳，暗道不好，此时黄佳的状态非常不好，眼神涣散，表情麻木。

    墨凡试图跟她聊天分散注意力。

    “...你说，你一个皇室的公主不在皇宫里享福，来这荒野之地作甚？”

    “在皇城呆着实在太无聊了，听说黄岗城距离阴风沙漠最深，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再加上，我有一位闺蜜也在黄岗城，小云就帮我从皇宫里跑了出来，小云...”

    说道小云，黄佳的脸色不自觉的暗了下去。

    “别想太多了，她在那个时候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人性最直接的反应，为了生存，我能理解。”

    墨凡开导黄佳。

    “那...若是你和她调换位置，你也会把我甩到后面吗？”

    黄佳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墨凡沉默了一会，淡淡的开口道。

    “我很想说我会。可惜...我还是太善良，善良的人活不太久，我想做坏人。”

    “为什么？当一个好人不好吗？”

    黄佳听到墨凡说不会的时候，心中顿时有说不出的开心。

    “我前世一辈子没做过坏事，结果没一个好下场。”

    墨凡开始感觉精神不太集中，或许真的要死这里，不自觉的说出自己的来历。

    “啊？前世？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不过，你要知道，我其实年龄比你大。”

    墨凡还是选择不告诉黄佳，并不是不信任，而是觉得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哦...一般的小孩，怎么可能有你这么成熟的。你是不是练了什么功法，所以身体变小了？”

    黄佳虽然觉得墨凡在那胡扯，但是对与年龄这方面却有一丝相信。

    “我要是真的这么厉害，就不会被吃了。”

    墨凡有点佩服黄佳的想象力。

    “嗯，也是...凡凡，我有点困了，我可不可以先睡一会。”

    黄佳有些迷糊的靠在墨凡的怀里。

    “不行，你要是睡了，我出去之后就再也不会见你。”

    墨凡强打着精神，咬着牙说道。

    “不啊，你不要不见我...那我就睡一小...会......”

    黄佳昏迷了过去。

    该死，暗骂了一句，墨凡知道，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功能，短时间之内如果还是出不去，那就算最后真的出去了，那人也就没救了。不能再等了，墨凡本身就只有八九岁的模样，韧性还不如黄佳，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那股子不服输的信念。

    墨凡咬破舌尖，刺激自己的精神，拖着黄佳的身子站了起来，黄佳还比墨凡高那么一点，拖起来很是吃力，用布条把黄佳紧紧的绑在自己身上，将晗光琉璃收好，拿出那把生锈的匕首，冲着rou壁就是狠狠的一刺往下一拉，刷出一条长长的口子，奇怪的是并没有鲜血。鲶鱼的身体猛地一颤，在水中不断的翻滚，而墨凡也不好受，只觉得天旋地转。

    双手不停的撕扯裂开的口子，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就算最后鲶鱼在暗河底部死掉，墨凡他们破开了肚子，还是出不去，反而因为丧失行动能力淹死在水里。

    “啊！！”

    墨凡像是疯了一样，双手向两边狠狠的一扯，终于破开了鲶鱼的胃部，可是依然还在鲶鱼的身体里。他不想死在这，这辈子什么都没做，就死了，他不甘心。在马贼的地牢，为了活下去连粪池都敢下，他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一个或许根本就没有的答案。

    就在墨凡将胃部破坏的瞬间，鲶鱼本就四处翻滚的身体更加剧烈，不停的在水下翻腾，吼叫，四处乱窜。

    墨凡真的疯了，眼睛上布满了无数血丝，在鲶鱼的身体里，用身体充当武器四处碰撞。手不停的撕扯掉鲶鱼那不知名的器官，嘴巴冲着器官就是狠狠的一咬，直接吞下肚子，既然你想吃我，那不如让我先吃掉你。墨凡抱着这种疯子一般的想法，在鲶鱼的身体里开始了“进餐”，不一会，墨凡的手掌碰到一个血红色的rou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狠狠的一咬，鲜血喷了他一脸，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

    墨凡吃的是这头鲶鱼最重要，也是最精华的部位，心脏，这头鲶鱼在此不知多少年，早已成了精怪，通了灵，却始终没有开启智力，等他真的开启智力，心脏就会演化为妖丹，也就是说，墨凡将他的妖丹吃了下去。

    “吼！！！”

    在墨凡撕咬鲶鱼心脏的瞬间，其实鲶鱼就已经死去，却凭借着强大的生命力，猛地朝头顶狠狠的一跃，长长的身体跃出了水面，直直的停留在空中，就着惯力，砸在岸边。

    “砰！”

    而墨凡却还像着了魔一样，吃完了整棵心脏。

    “不要...不见我...”

    黄佳在梦中的喃喃自语，流下两行清泪，却像是沙漠中的一股清泉一般，唤醒了墨凡，身子猛地颤了颤，顾不得在意别的，拖着黄佳就朝着鲶鱼的嘴部前进。

    “咳咳...咳咳...”

    终于，扒开了鲶鱼的嘴巴，抬头见到了久违的阳光，墨凡有着一丝恍惚，这段时间的经历，比他前世二十多年加一起都要危险。墨凡嘴角向上，似乎想要笑，可惜他那面瘫的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呵呵...这样的生活很好，我很喜欢，很喜欢。”

    抬起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