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那些所变化的(伍)
是那个家伙。 看清某个倒在地上的身影后，少女也是愣了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又是怎么来的？ “就这么无视我们吗？”身后的萝莉哀怨道，“小丫头，你无视对面的那位可以，但不能无视我啊，你想我一个伤员躲在外面多么……” “死丫头，闭嘴！” “我就不闭了，豹纹你有种咬我啊！” 愣愣地看着两个直接在自己面前掐起架的家伙，少女的心中充满了荒谬。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又为什么……吵起来了？ “两位……”从地上坐起来的少年弱弱道，“先，先别……” “闭嘴！” 少年被可怜的无视了。 但少女却没法无视，因为她必须站出来。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啊。”似乎没法正常行动的萝莉摇摇晃晃的躲到桌后说道，“嗯，这是一个很哲学的问题……” “强行打跑了接你的人，还抢走要送的东西……应该说你这个死丫头很厉害么？” “谢谢夸奖啊豹纹！” ……什么情况？ 少女有些困惑，但她也明白了，这些人的出现都不是巧合。 并非巧合…… 会是什么呢？ “小怡筝，这是给你的。”萝莉把东西放在了桌上，“但是有条件！把那边的豹纹给我赶出去！” “我帮你抢回来。”女子说着就是走了上去。 又是乱糟糟的一次哄闹，不知过了多久才是结束。 或许并没有多久吧？ 少女看着手中的盒子，这是一个她从没有见过的盒子。 普通的金属盒子，或许在特殊的商店里找一找就可以发现类似的东西。不过又有点不同，上面带着些锈痕，或许……它经历过什么吧。 “……给我的吗。” “不然呢？” 将萝莉捆好丢给少年代为看管后，女子倚在窗边道：“除了你，还有谁应该打开它？” 少女看着她，看着这个曾经的恩人。 ……带来，给自己的。 又会是什么呢？ “既然是给你的。”少年略微尴尬的挠挠头，“那，那就打开吧？” “……打开。” 对，打开。 在心里重复了一句后，少女也是深吸了口气，将盒子打开了。 盒子的密封做得很好，即便是封口的地方带有些许的潮湿，但里面的东西还是保留着它们原有的残缺。 ……原有的残缺。 少女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青色的眼瞳也开始泛红了。 这是什么呢？ 说实话，少女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她完全没法回想起这些东西具体代表的是什么。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明白，明白给她这份礼物的人的心意。 ……原来，还是那样的啊。 双腿一软，少女瘫坐在地。 很痛，但是……她还是用力地控制住了双手，牢牢握住那个盒子。 这是一个不容有损的盒子。 即便是慌乱的少年要扶起她时，少女也没有做出什么应有的反应。 只因为这个盒子。 ……他们，给予自己，最后的礼物。 —— 最后一击，即将开始了。 看着那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斩杀之矛，林星恒那因为情绪和狰狞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舒缓了。 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啊……不能挽回了了吧？ 他看不到自己成功的希望了。 这一次少女没有给他套路的机会，即便是有，他现在也没有条件继续了。 ……为什么呢？ 他看着那双血瞳，眼中流露出一丝疑问。 血瞳的主人合上的双眼，将矛提起。 接下来，就是戳下来了吧。 雪发的少女，开始哭泣了。 赤红的液体从眼角处泛出，落下，在娇好的脸颊上留下痕迹的同时，也染红了衣襟。 不可，挽回。 斩杀…… 林星恒无力反抗。 ……只能，这样，被动地接受吗？ 没有为什么，也不需要为什么。 这就是她的选择。 斩杀，错误。 和某些人一样啊，都是，执拗的傻瓜。 ……自己，也是那某些人里的一份子呢。 他知道自己只能接受了。 ……但是，很不甘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呢？就没有其他改变的余地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林星恒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所以他无法反抗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也无法改变……命运之轮所注定的一切。 ……但是啊！ 为什么一定非得是这样的？ 他想控诉，但是无能为力。 ……但是，还是但是。 一直都是但是！ “但是。” 少女开口了：“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 没有，完全没有。 林星恒痛苦地合上眼睛，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完全没有可比性，因果并非他原有的，就连力量…… 自己唯一属于自己的力量，又是什么呢？ 没有的，所以只可能是…… 矛，刺下来了。 ……但是，有什么呢？ 没有什么了，等待了许久，什么都没有。 林星恒看重新睁开了眼睛，少女停住了矛，而她身后，林星恒看到了本不该出现的天空。 ……群星闪烁的天空。 “就是这样……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不可以吗？” 少女喃喃道：“斩杀错误什么的……” 就是这样……这样？ 高于因果。 林星恒想，现在唯一能做到这点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啊。 和自己一样。 但是，双方执行的手段却完全不同。 林星恒深吸了口气。 “……就是，这样。” 没有什么意外的，或许……无论怎么做，现在他们完全在那个家伙的掌握中。 高于因果吗？ 因为高于……所以，才会看到一切，因此才会……掌握。 他们，可以说是彻底的失败了吧？ 环境恢复了，恢复到了最初的地方，那片树林。 林星恒动了动脑袋，身体的麻木依然持续着，虽然已经感觉不到那些痛楚，可他依然不能行动。 这是触及灵魂的伤势。 “……就，是，这样了？” 他听到少女微弱的声音，努力地翻过身，他看到了瘫坐在地的萧雪瞳。 少女似乎有些绝望，而林星恒也很能体会这点，毕竟……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只剩下绝望，只剩下这个东西，是他们能够尽情拥有的。 “……就，只能，这样放弃了？” 林星恒咬牙，尝试着撑起身体，但是他的努力似乎没法取得应有的效果。 “……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萧雪瞳看着他，又是摇摇晃晃的爬到他面前，扶起了林星恒。 “……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不一样的意思，但反映出的现实却是相同的。 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趴在少女的肩上，林星恒努力动了动指头，现在，他还很是想做什么，都已经做不了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互相依偎着，也许只有这样……才不会感受到那可怕的绝望吧？ 不会让她感受到绝望。 林星恒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我们好像彻底输了。” 女孩没有开口，但林星恒大概能知道她的想法。 他们都是执拗的疯子。 同样，为了同一个目标，也会不惜一切的代价。 为了守护，为了拥有。 ……不惜一切的代价！ 所以他很清楚萧雪瞳的感受。 等待……就和她等待自己一样。 “……现在，要打起精神了。” 女孩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在擦干那赤红的痕迹后，她摇了摇头，退化的雪瞳中闪过一丝决然：“……最后，一战。” 毫无把握的最终一战，也是必输无疑的最后一战。 …… …… …… “发现可疑目标！” 突然响起的声音，对沉默的两人来说格外刺耳。 林星恒努力地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但这个艰难的动作还没有做完，他就是被萧雪瞳抱了起来。 他看到了——那是极星的皇家近卫军。 ……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了，因为那个帝国已经崩溃了。 搜索到这里了吗？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林星恒不知道答案，但好在对方也是给出了答案。 “这里是星灵邦联护国近卫军！把你们的脸全部露出来！” ……星灵邦联？ 一个陌生的词汇，而且，护国近卫军…… 星怡筝。 林星恒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位女皇陛下的身影，是她吗？搞出了一个……所谓的星灵邦联？ ……开始，重新振作了？ 在林星恒胡思乱想的同时，萧雪瞳也是行动了。 不过，并不是什么露脸，而是……突围！ “拦住他们！”那个长官立刻是喊道，同时身先士卒的跟上萧雪瞳。 林星恒知道萧雪瞳会做些什么，所以他用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拉住了少女的袖子。 ……离开了。 虽然状态极差，但萧雪瞳也不是这些普通人组成的近卫军士兵能追上的。 “……刚刚。” “我，杀人，不需要。” 少女语无伦次地撇过脸去：“体力，浪费。” ……但至少，做到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一个让人感到惊讶的时间。 而在这三天里，外边发生的情况也是让林星恒深感惊讶—— 两天前，曾经的女皇陛下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部下面前，以末代女皇和帝国继承者的身份，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度，也就是之前他听到的星灵邦联。 一个和帝国迥然不同的国度。 说是迥然不同……但实际上，林星恒也搞不清楚具体的差别在那里。 倒不是他不认真看，而是…… “现在，我们俩是成通缉犯了吧……” 他弱弱的拍了拍萧雪瞳的肩膀，少女现在正盯着两份抢来的通缉令看着。 上面的两人赫然就是他们两位，唯一和实际情况不符的就是…… “星铃夜，小姐。” “……嗯，真劳烦某个家伙了啊，编一个故事真困难的。” 林星恒的心情很复杂，他也没法搞清楚具体的情况是什么，但至少…… 有一点非常清楚--他们在星灵邦联控制的范围内，行动极其的困难。 虽然成立的时间仅有短短的两日，但凭着灵域的鼎立支持，以及星怡筝的正统性和法理性，还有曾经的皇家近卫军的武力，整个帝国的南部和东部都归属了星灵邦联。 当然，还有西部和北部的小部分地区，不过深陷贵族叛军腹地的它们暂时不在星灵邦联的考虑范围内——就算想救，太远的飞地他们一时半会也赶不上。 ……但这些都是他们要考虑的事情。 “我发现，我们现在连最后一战都未必赶得上。” 虽然能勉强下地，但还需要萧雪瞳搀扶的林星恒抚额道：“现在，只要走到有人烟的地方……都会被盯上。” 星灵邦联对地方的控制力强得令人发指--还是因为灵域，林星恒在此刻深深体会到了他曾经花样调戏许久的势力……真正发狠起来的可怕。 “只是，普通人的力量。”萧雪瞳咬了口面包，又是塞了一块到林星恒嘴里。 “……普通人的力量。”吞下食物，林星恒重复了一句。 “……超乎想象。” 两人再度沉默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面前的柴火熄灭后，萧雪瞳才是重新站立起来：不管情况怎样的糟糕，她们都必须前往空灵城。 ……还有，多少天才能抵达呢？ “规则被完全更改了。”林星恒再度抚额，如果不是因为这点的话……他感觉很糟糕，在那个家伙的新规则中，阴阳天轮也被并入了至宝中。 所以，他和萧雪瞳差不多算废人了--任何关于阴阳天轮的能力，全部被禁。 “你差不多算一个废人了。”将林星恒拉起来后，少女说道。 “……至少，我还能砸飞镖设陷阱。”林星恒不甘示弱，“而且……把我打成这样的，到底是谁？” 少女不说话了。 时间似乎就这样一点点的流逝着……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 他们必须找到新的办法前进才行。 “……如果，没意外的话。” “……如果，有意外的话。” 猫和天梦姗姗来迟。 “终究，没意外，来了还是。” “……但我肯定这绝对不是你预定的时间！萧雪瞳！” 但不管怎么说……看着身边的少女，林星恒的心情真的五味杂陈。 这些年来……她，为了最后一战，已经布了多少的局呢？ “不知道。” 萧雪瞳的答案就是这样，因为规则的改变，她和源心的因果轮回契约自然也有了新的改变。 她再也得不到从前的线索了，准确的说……她之前挖的坑，都因为规则的改变变得模糊起来。 所以，究竟生效了多少，这完全是个未知数。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在忽悠我？” “错觉，你的。”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不是么？ “现在你们还有闲心乱吵喵。”恶猫吐槽道，“难怪会输喵。” “……死猫，你有种再说一遍！” 猫不再说话，而是将话语权转交给天梦。 秋燕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他们带到了空灵城。 ……熟悉的地方，命运的伊始，与终焉之地。 林星恒就是在这里开始他真正的命运的，同样--他也只能在这里，进行所谓的终焉。 “只剩下……我们了。” “……还剩下多少？” “不知道。” 还是一样的地方，但是……却也有着一些不同。 林星恒看到了街道上的坑洞，这是上次他来时弄出来的，到现在还没填上…… 房屋，也是出现了许多的裂痕呢，要不是旧城区的房屋几乎全部被夷为平地外，恐怕也没人分得清新城区旧城区的分界线了。 同样的，他也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 ……那位灵魂损坏的女仆。 “现在，完成了。” 林星恒看向了姊妤，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面前，眼神中充满了那孤高的冰冷。 “你们，只能这样吗？” “……只能做到这样，还真是抱歉了啊。” “……无能。” 林星恒叹了口气，继萧雪瞳之后，有一个女孩嫌他无能了吗？ “月琴，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姊妤的话让林星恒愣了愣：萧月琴？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萧雪瞳的反应就比他要强烈了许多，直接拉住了姊妤的衣领。 “jiejie……” “里面。” 姊妤面无表情的说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颠覆，颠覆出一个你想要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