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5
十年前的一切…… 那引发了战争的三十分钟…… “十年过去了，可是事情的进展依旧没有，仍然原地踏步……而同时，守旧的贵族派也借着战争而受到血腥的清洗。”二皇子轻轻地说着，“没有人怀疑过这是为什么吗？” “我想……其实很多聪明的人应该都会怀疑一个人吧。而这个人……就是父皇，极星的一国之君。” “贼喊捉贼……这是那些聪明人的想法吧。” 灰鸦皱了皱眉头，二皇子在这个场合讲这种话是想做什么？ 挑拨离间？要知道当初，太子殿下提出的改革，他们灵域可是支持者。尽管后来发生了空灵城事件，但云帝二世依旧是推行着改革。说这些……是想离心吗？ 不，二皇子没那个理由这么做，他应该清楚挑拨离间是不可行的。那么，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看样子总管阁下倒也辛苦，一直在想吗？”二皇子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仆人就是哆嗦着走了上来，端起茶水杯向门外走去，一路上都可以听见那晃晃荡荡的杯盖声。 看了看那哆嗦离去的身影，二皇子笑了笑：“一个害怕被灭口的人。”他的微笑很是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透着文雅的贵族风范，配合上二皇子那俊美的面庞，这对于绝大多数妙龄的花季少女无疑是有着重量级的视觉杀伤。 而灰鸦看着离去的那个仆人，忽然是发现了点什么。但他没有开口，而是默默地看向二皇子。 “殿下，您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吗。”片刻，灰鸦神态自若地问道。 “当然有。”二皇子还是那副透着贵族风范的微笑，虽然是改革派的一员，但二皇子的这般做派总给灰鸦这个平民起身的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明天我希望能看到小筝。” “您的要求就这些么殿下？”灰鸦问道。 “当然……我可是给我那个叛逆的小meimei带来了父皇的旨意呀。” …… “这么说我没猜错了？” “当然……可是，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看着友人那背对着自己拿鱼干逗猫的举措，夜森有点咬牙。 将鱼干丢给野猫们，林星恒回头看了他一眼：“小爷很正经。” “病娇还算正经？”夜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人捅死后跑出去，最后又跑回来分尸……你这要算正经人那全世界都可以成圣人了！(佣兵袭击事件) “随你怎么想吧。”林星恒回头，拿出一块鱼干继续逗猫。 不过……有一点不能否认，那些佣兵是因为炸了孤儿院、劫了女孩子、打了人还试图赶尽杀绝才被星恒那样对待的。也就是说，林星恒的病娇是因为孤儿院才触发的。 想到这点的夜森心里五味杂陈，虽然对星恒的血腥有点反感，但怎么说也是为了他们呀。 但是…… “怎么感觉又被你转移话题了……” “居然被发现了！”林星恒一脸惊讶，“不可思议！” “……”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看夜森那变青的脸，林星恒连忙丢下逗猫切换成正常模式，“今天的收入怎么样？” 一听到这个，夜森的脸色好了很多：“多亏你啦，要不是你的建议恐怕还不会赚这么多。不过……你怎么猜出来的？” “这个还用猜？”林星恒翻了个白眼，“这个很明显的好不好。” 夜森愣了愣：明显？他看不出来啊！ “耗子你现在还不知道太失败了吧！”看夜森那茫然的样子，林星恒又翻起了白眼。 夜森有点气，但星恒说的是事实，他没法替自己辩解。 “……算啦算啦，看你那耗子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还自称侦探，探死你算了。”林星恒损起人来一点也不留情的，但总会有其他话题分散注意，“不说了，你在调查紫青虹的事情？” “……老姐说不让我查。”夜森低着头，有点沮丧。 “不让你查就不查？”星恒鄙视，“你不会自己私底下查吗！” “……没线索啊。” “……源，烽火，空灵。” “哈？”夜森愣了愣，他不大明白星恒突然蹦出这五个字来是什么意思。 “线索啊二货！”林星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行吗，耗子先生你不会自己想？”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要我告诉你？没门！自己乖乖想去吧。 夜森一听也是，什么都直接要答案的话那他干脆别干现在的行当上街乞讨算了。（哦不，乞讨会被夜雯揍死的应该去给打杂事务所打杂工才对） 可是…… “为什么每次和你说话感觉越扯越远啊……” “……这证明少年你的水平还是太差。”星恒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吧！” “……这么晚了你还不去当你的保姆？” 林星恒无奈，如果……今天小莉早上没吃错药偷偷观望人来人往的话他现在怎么可能在这里？ 一个睡着的小女孩，不用他管吧？ 不过……小女孩是不用他管，但身后的那群猫可就没这样的了。 这些日子来野猫众也是是被星恒和小莉联手宠坏了——一个为了让野猫众代替他送货好吃好喝供着；一个用野猫众代送的东西好生供养着。 尝到甜头的野猫众立刻是学会了它们的老大瑶儿小姐招牌技之一——无耻，就算今天没有什么活也非要赖吃赖喝的，不给它们就拿罢工威胁。 果然有其老大必有其小弟们啊……看着喵呜不停的野猫众，林星恒擦擦冷汗。 “自作自受。”一旁的夜森说道。 “……”林星恒怒了，这种事情小爷自己说就行还用你讲！ 他立刻进行召唤术：“瑶儿快给我上！” 虽然偶尔有不灵的时候，但现在，一听到星恒的指令，野猫众纷纷让出一条道来，一只娇小的白色母猫登场了。 “喵呜~”对夜森眯了眯金色猫瞳，小母猫亮出了她的獠牙。 夜森只能是颤抖…… 当然，召唤术不是没有的代价的，林星恒的口袋被以瑶儿为首的野猫众给榨干了。 “你们好坑……”看着插翅飞走的金钱，小萌太欲哭无泪。 【你又不是没有先例提醒。】 “……”林星恒随手拈来一本书砸了过去。但这哪能真的丢到这只可恶的恶猫呢？ 喵呜一声，瑶儿抬爪拍了怕地上的书本，一旁的几只野猫就是联尾将书本带起，递给星恒。 【不要乱丢。】 借着夜晚微弱的灯光，林星恒看了看那本书，《空灵，碧元时期的遗址》。 “……我去这本书还在？！”林星恒傻了，他还以为这本书早被夜雯那个拜金女当废品卖了呢！ 【你对空灵的古史感兴趣？】瑶儿晃晃尾巴，【书，还有对古钟的兴趣。要的话给你讲讲，作为鱼干的回报。】 林星恒哪里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呢？在他看来那些历史还不如一枚铜钱重要。但看瑶儿那奇怪的目光注视自己，林星恒临时改变主意了。 既然是你主动那就算没有也听听吧，难得能从这只恶猫得到她主动的帮助。 【空灵城是个古老的城市，你知道吧。那么就切入正题。】瑶儿尾巴指了指星恒手头上的那本书，【书上说过，空灵城地下有远古遗迹，对吧？和两个月前的升日伊城一样。 没错，空灵城的确是有类似的建筑，因为在两千多年前的碧元时代，空灵城可是一个远比现在的还要大数倍的城市。它还有个祭坛，是上古用来联系神灵的，但从碧元早期开始，所有种族失去了与神灵的联系后，这祭坛就有了另一个作用。】 “诶诶诶！”林星恒忽然喊停，“碧元早期？！” 【你以为碧元就是从上古留下来的？笨蛋！虽然现在历史书上只记载了碧元文明的冰山一角，但怎么说也有写，碧元文明存在了六七千年啊！一万二千才算上古！】 林星恒一头雾水。 好吧，和学得最好的科目数学都是59分的学渣交流，没必要太较真。 【上古的事情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碧元的断层，能留下上古的只言半语就不错了。讲碧元的空灵！ 之前讲到祭坛吧，其实祭坛的位置离现在的空灵也不太远，就在郊区，不过现在你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因为它已经毁得连渣都不剩了。 好吧说太多不好。那时的空灵，是个类似于现在升日的天都、月明的馨月城还有极星星河城这三家幻城研究机构城市。这么说你明白吧？】 林星恒点点头。 【科技之都，是那时空灵城给人的印象…… ……而碧元后期，空灵城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也是没落的时代——寂灭时代。 寂灭时代，这个说太多你不会明白，总之你要知道，当时寂灭时代的结晶之一，就叫做寂灭乐章。这个你明白一点吧？】 林星恒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寂灭乐章……虽然没有见过实体，但在三家的典集中都有记载，这是一种很厉害的科技产品。通常那时哪个基地装配寂灭乐章，那么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人会来袭击。（当然前提是等级高的人没那么无聊跑去抢劫） “然后呢？”他问道。 【其实当初空灵就配了一架。】看星恒瞪眼的样子，瑶儿很是得意，【不过放心，这东西早就不存在了。】 “那你还吓我。”林星恒不满地说着。 听着星恒的抱怨，瑶儿笑了笑，没有回答。 …… 翌日。 纪念祭的主日已经是过去了，但来往的人流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隐隐有了增加的趋势。 换做往年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但今年不同，往年你有二皇子助阵吗！ 没有。 所以附近的无数粉丝们纷纷赶到空灵，刷新了往年纪念祭的人流统计，这看上去是一件好事，只不过苦了负责治安的灵卫和临时加入的士兵们。 而再来看看二皇子这边，完成了昨日的悼词仪式后，二皇子来空灵的主要目的也算是完成了，那么现在应该是到了视察时间。 经过了昨夜的考虑，二皇子在万众瞩目之下，将今天的第一站，选在了位于旧城区北端的那所孤儿院。 半个多月前，发生的佣兵事件，二皇子是绝不可能不知道的。 …… “啥？！” “二皇子殿下要来我们孤儿院，我说。” “二，二，二皇子殿下要来？！” “当然啦，小筝你这么吃惊做什么？” “一定是听到二皇子殿下要来消息，太过吃惊反应不过来吧。” “你们说，这次二皇子殿下来我们这里……” 听着周围的那些女性同伴们那兴高采烈的议论声，星怡筝慌乱了。 没错，慌乱，就是慌乱！ 这不是哪个阿猫阿狗要来啊，来的是二皇子殿下，当代极星之主云帝二世现在唯一的儿子星子咲皇子殿下！ 如果星怡筝是普通人，那么她或许会和身旁的女孩子们一样，会对二皇子的到来感到兴奋。但是……她星怡筝是谁啊，云帝二世的小女儿，二皇子殿下的meimei，皇太女星怡筝！ 最最重要的是……这还不是什么正经的场合！是在孤儿院！要是在孤儿院被抓到了……我去离家出走的事情完全曝光了啊！ 不能被抓到，不能被发现！ 一定要想法子避开！不然她可就惨了！ 但星怡筝准备得还是有点迟，当她跑出房屋时，远远的就是看到了向孤儿院赶来的车队。 “……可恶，老娘才没那么容易屈服呢！”一咬牙，星怡筝转身就是往院子的后庭跑去，话充满了决然。 但是…… “小筝姐你到这里做什么？”夜森抬头看了看一脸愕然的星怡筝，暂时是放下了手中的石块。 星怡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问了个白痴的问题：“你一个人呆在这干嘛！” 问完了她有点想抽自己：这不是明摆着吗还用问？！旁边装了一半的板车是摆设？ 但夜森可不会因此而多说什么，而是认真地回应她：“搬这些废物呀，jiejie说一直堆在这里不处理也不行。” “……雯雯姐还真是喜欢指使你呀。”说完，星怡筝沉默了一会，忽然是踩着一旁的石块跳到了围墙上。 “诶？小筝姐你这样干嘛！”下边的夜森慌乱。 “安静！”星怡筝叫了一声，随即音量放低了很多，“就是出去一下啦待会问起来不要多嘴！” 夜森茫然，星怡筝这是在说什么？ 对于夜森的茫然，星怡筝哪有时间给他解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样偷跑。”这个时候，下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星怡筝回头看了看，居然是伙夫先生！ “下来吧小姑娘，待在上面很危险的。”老姜拍了拍身旁的少年，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抬头看着围墙上的女孩，“不下来想跑？可你跑得掉吗？” “不要把灵域当摆设。” 说完，老姜又拍了拍身旁的少年，转身离开了。 “……”星怡筝默默地从围墙上回到了地面，看着伙夫离开的身影，有点似懂非懂。 “小筝姐？”一旁的夜森有点纳闷，这个情况他有点看不懂。不过……似乎和他想要的答案有关？ “……到底还是要面对呀……”星怡筝苦笑了一下。 …… 苦等了半天，终于，二皇子对孤儿院的视察是进入了尾声。 在与夜雯院长交流了十分钟的话题后，二皇子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毕竟殿下总不能在孤儿院视察个一整天吧？ 在几名灵卫和侍卫兵的随行下，二皇子离开了孤儿院。而在门口，二皇子忽然是停了下来，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孩就站在那边，青色的眼瞳直视着他。 二皇子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向那个女孩。 “不会回去的，揭穿也没用。”一靠近，还未等二皇子开口，女孩就是先声夺人。 “不是带你回去的。”二皇子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女孩，“父皇给了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你依然没有进展，那么你就得放弃你的执念，回去好好的当你的皇太女。” “明白了……”女孩点点头，“回去告诉他……十年前的一切，没那么容易一笔带过！” “我会的。还有……给你做伪装的人，水平不错，就是太过稚嫩了。”二皇子站起来，转身向他的随从车队走去。 二皇子离开了，还有他的车队。他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看。 而女孩，很快就被孤儿院的孩子们包围了。 “小筝小筝，你刚才居然和皇子殿下那么亲近诶！” “好羡慕小筝呀！” …… 最后出面解决问题的还是院长大人：“都围在门口干什么呢，当小丑给邻居们围观吗？” 孩子们随即乱哄哄地散了。 “小筝，刚才二皇子有和你说吧？”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夜雯将星怡筝给拉到了角落里。 星怡筝点点头。 夜雯摇摇头，声音有点无奈：“执念啊执念……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剩下十个月你打算怎么过？” “……我不知道。”星怡筝情绪低落，“十年了，就算当初有什么线索，十年过去了，中间还有一次战乱……除了那个外不大可能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了。” “……傲娇的孩子呀。”夜雯拍了拍怡筝的肩膀，叹息，“明明认为你父亲就是主谋，还一直想方设法地为他洗嫌。” “……怎么说，那个老家伙……也是我和哥哥的亲生父亲呀……” …… “一切顺利。” “收到。” “‘烽火’计划的余焰，也已经埋下了种子。” “做的很好，没被Ⅹ和Ⅻ发现吧。” “当然不会……烽火的余焰，将会将极星卷入绯色的血焰。这样的事情，那两个女人不会认同的吧。” “……如果可以避免，那就好了。” “可是……如果没有这场血焰，那么‘通天’如何收尾？” “……” “我们没有必要。一路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么。牺牲少数人，拯救更多人……虽然狗屁，但这却是能力范围内的。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就算有，没法做到又有什么用。” “……既然如此，那么恶人就继续当下去吧。” “……Ⅲ过不了多久会来吧。” “……她的到来，或许会给整个【碧空之海】带来一定程度的刺激吧……希望，一切不要偏离源主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