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悲催的向真人
图片上的“悍匪”形象,身形瘦弱,肤色白皙,头发略微卷曲,赫然就是江寒以前那副文弱的模样。他此时已经脱胎换骨,连名字与履历都改换过,与从前判若两人,可也不想被安上个悍匪帽子,站在警方的对立面。 “臭道士,你这玩的什么花招?” 江寒紧握手机,倚门站定,等到了尘道长回来,立即把手机塞到了尘道长眼前,怒气冲冲地说道:“臭道士,到底怎么回事?你给罗樱出气就出气,干嘛要扮成我的样子,这是要玩死我么?你、你你真有本事,把整个民房给炸成平地,是那炸弹跟加特林过去了吧?有这装备你还当什么道士……” 这劈头盖面的一通骂,老家伙完全置若罔闻,低头从江寒的身旁绕过去,进了房间,垂眼看向躺在床上还未醒来的罗樱,目光良久没有移开。 “还没有醒啊?” 老家伙一声叹息,带着极为复杂的情感,有担忧、有感慨、也有自责。而且似乎有种奇异的感染力,令江寒也为罗樱担忧起来,一时竟忘记了抱怨,他看着老家伙皱纹紧聚的面孔,心逐渐软了下来。 “臭道士,别太担心了,罗樱现在的生命体征很平稳,说不定晚上就会醒来了。在我师傅给我传递的信息中说过,怨气所带来的创伤,只要意志足够坚定,就能够平复过来,我想罗樱的意志一定是很强的。” “是啊,小樱很坚强!” 老家伙转过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新闻,将手机递还给江寒,又说道:“老道我把向真人的房子给炸了,本来要宰了他,可是被他用邪术遁逃了,估计是伤了两条腿,短期内再难兴风作浪。这新闻上的照片——是老道我故意留下的。” “做这种事都是偷偷摸摸的,你干嘛大张旗鼓?” “没事!我用易容术装成了你的样子。” “我、cao,就是这点你还好意思说你,你是没事,我呢?通缉令都出来了,我已经被定性为恐、怖分子啊,老道大爷!你做好事的时候怎么就不装成我的样子?” “老道我也不怎么干好事。” 跟江寒扯皮总能令老家伙感觉轻松不少,或许是孤单了十几年,多个说话的人,心里总会有些宽慰。想到这些,老家伙摇了摇头,心道自己曾也是冷血寡言的战士,到不惑之年却与寻常老人也真没什么区别。 “臭道士,现在我不需要你显摆你那点黑色幽默,我需要理由。” “照片是的人是你的模样么,不是,那是文楚的模样。虽然你从前是文楚,但你现在是江寒,彻头彻尾的另一个人,文楚已经死了……你说一个已经死了的文楚,突然出现,又炸毁向真人的房子,林天冠会怎么想?” 江寒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那畜生会坐立不安,千方百计的找到文楚。” “没错!可文楚又如何轻易找的到,所以这会令他自乱阵脚,陷入慌乱之中。一来人在慌乱的时候最易出错,二来他想要找文楚就必须动用一些力量,你想找他报仇,难道不想看看他能够动用的力量有多大?哼,你难道不该谢谢老道我么?” “啧啧!”江寒竖起拇指,口中啧啧有声,“你可真够jian诈的。” “老道我听起来这话像是夸奖” …… 如果江寒的话能算夸奖,与此同时柳江市二院的高级病房中,也有另外一人在夸他,这人自然是向真人。 这不男女的邪道受伤很重,一腿皮开rou烂,另一条腿还是截肢,可谓学成邪术出师以后吃的最大一亏。只是此时他并未显出萎靡之色,反而有些亢奋,身体肌rou全部紧绷,一手紧抓着床边的水杯,“咔吧”一声将水杯捏碎,碎片刺入皮rou,鲜血从指缝间低淌下来。 “卑鄙的流氓!无耻!混蛋!” 向真人猛然张大眼睛,梗着脖子嘶吼起来,双手不停地在床上拍打着,他本来长相就恐怖,表现出这种情绪更令人不寒而栗,吓得旁边护士手上不稳,一下将医用托盘跌落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请您、请您——稳定一下情绪。”
“滚——” 向真人的阴厉嘶吼声震得玻璃都在微微晃动,愤怒之情可想而知。就连身份比他高的林天冠也没敢轻易打搅他,甚至没敢说一句劝慰的话,只能默然地站在旁边等待,心道,“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发泄情绪,也是人之常情吧。” 但林天冠猜测并完全不正确。 让向真人如此愤怒其实还另有原因,因为他是在上厕所到一半的时候,了尘道长突然发起偷袭,往他的院子里扔了两颗手雷,将他从厕所里炸了出来。除去被炸得一身污浊之物不说,当时他连裤子都还没有提上,这种屈辱换了是谁恐怕也忍受不了。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卑鄙的混蛋。” “杀了你,杀了你——” 想到早晨的遭遇,向真人双目大张,因愤怒过度眼睛里霎时布满了血丝,宛如有血淌出来一般,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平复。因此,林天冠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出了病房,在走廊上的长椅坐了袭来。 拿出手机,看着柳江市的新闻头条,林天冠的脸上逐渐结出一层浓霜。 照片不算十分清晰,但也可以看出上面的人与文楚有七八分相似,林天冠不知这是由了尘道长易容而成的,自然以为就是文楚。 “我前脚离开向真人的住所,后脚向真人的房子就被炸,看来他的复仇已经开始了。只是他从前文弱好欺,这次却能从六十多个武警的重重包围下安然脱身,实在有些不寻常。难道他真如向真人所说入了妖道,成了妖怪?” 林天冠拿出一只香烟在手里捻动了片刻,猛然握住拳头,拨出一个电话,道:“喂!胡杨,迅速通知飞刀、警局的陈队带上所有的人,全市去找文楚的踪迹,一定要给我找到,听明白了么!” “林少,文楚是?” “今早袭击剪花街的悍匪。”林天冠挂断了电话,将香烟搓成了碎末,才又自语了一句,“也是我从前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