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术
罗圣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有一个老板模样的男人正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厨房，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一阵难听的骂声。 “你这个蠢货！又把碟子打碎了！你说说，这一个月你都打碎了多少碟子了？我请你来到底是洗碗的还是砸碗呢？真是像头猪一样！蠢的要死！” “对不起对不起，老板，这地上全都是水，我刚刚不小心滑倒了，下次我一定注意！这些盘子钱就从我的工资里扣可以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也从厨房穿了出来。 “从你的工资里扣？你一个月那点工资够赔吗？这些盘子可都是从意国空运来的！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我会骗你，哼！你这是觉得我这小饭馆用不起好餐具是么？自己穷的跟****一样，反倒是狗眼看人低了！” “老板，出来工作都不容易，好歹我们也算半个邻居，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这盘子钱我赔给你就是了。” “赔？你拿什么赔？瞧你那穷酸像！儿子被你克进监狱，老公被你克进医院了！真是晦气！” 罗圣已经听不进饭馆老板后面的话了，他的双眼通红，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直接迈着大步向厨房走去。 他已经听出来那女人声音的主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兰姨当然也听出来了，看到罗圣的反应急忙向去拦住他，生怕他惹出事端，可罗圣的速度非常快，只见他几个大步就走进了厨房。 饭馆老板正在口沫横飞的大骂摔倒在地上的李玲，感觉到厨房的门被人推开，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 上下打量了一下，见罗圣穿的破衣烂衫，脸上抹过了一丝轻蔑，以为又是个刚刚进城打工的乡下人。 “你干什么？门口贴着厨房禁止入内没看到吗？不识字吗？我们这里不招人！”老板不客气的呵斥了一句。 这个时候，坐在地上的李玲也看到了罗圣，原本委屈的眼神忽然变得激动，紧紧的盯着门口的罗圣。 罗圣看到自己母亲受到这样的委屈，心中的愤怒更是无法抑制，上前一步揪起饭馆老板的衣领，微微用力，那饭馆老板肥胖的身躯便被他直接提了起来，悬在了半空中。 饭馆老板的喉咙被卡住，双手条件反射的抓住罗圣的手，rou球一样的身躯也不断的挣扎着。 “小圣！”李玲流着眼泪喊了一声。 罗圣浑身一颤，接着将饭馆老板对着门外扔了出去，饭馆老板肥胖的身躯重重的摔倒了地上，甚至还在地上滚了两下。 罗圣转身将李玲扶了起来，双眼渐渐模糊了起来，看着自己母亲两鬓的白发和满手的伤痕，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妈，我回来了。” 李玲的手不断的摩挲着罗圣的双臂，眼神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可脸上却充满了笑容。 “小圣啊，你终于回来了！” 罗圣慢慢将母亲扶出了厨房，让她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接着忽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扶着膝盖：“妈！儿子不孝，让您受苦了！” “不苦！不苦！那件事不怪你，唉，是爸妈连累了你啊！” 这个时候已经摔得满头鲜血的饭馆老板也站了起来，站在罗圣的身后，一双三角眼怨毒的盯着罗圣的背影，恶狠狠的说道：“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土狗呢，原来是你的那个杀人犯儿子！要我说这种祸害就应该枪毙！不然放到社会上就会伤害我们善良老百姓！” 李玲这时也愤怒的看着饭馆老板，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她可以允许自己受委屈，也可以容忍对方对自己的辱骂，但是现在这个肥猪一样的家伙居然骂自己的儿子！这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忍下去！ 李玲刚想起身找饭馆老板去理论，可罗圣的一双大手却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妈，我来处理吧，您歇着。” 原本母子相聚的喜悦居然被这个刻薄的饭馆老板打破，再加上之前这个家伙对自己的母亲骂出那么难听的话，罗圣早就忍受不了！要不是母亲在旁边，自己早就将这个恶心的肥猪大卸八块了！ 经过了这五年，罗圣对于人命已经看得非常漠然了。 见罗圣挂着阴沉的表情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饭馆老板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不单单是罗圣身上挂着杀人犯的“头衔”，更大的原因是从罗圣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死亡的气息。 “跟我妈道歉，饶你一命。” 罗圣已经走到了饭馆老板面前，冷声的说到。 “道歉！？你特么脑子有毛病吧？我凭什么跟她道歉！一身的穷酸象在这跟我装什么狠角色？别以为你杀过人我就怕了你！我告诉你！老子也是有背景的人！惹怒了老子你们全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饭馆老板拍着桌子大声的叫着。 罗圣也不再继续跟他废话，直接抽出桌上筷子笼里的木质筷子，对着饭馆老板的手背就扎了进去！ 只听“噗”的一声，原本质量不怎么样的筷子居然直接穿过了饭馆老板的手背，甚至将桌子都穿透了。 “如果今天不是有我妈在这，你早就已经是死人了。”罗圣贴近饭馆老板冷冷的说道。 饭馆老板甚至没有看清罗圣是什么时候出手的！直到手臂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才让他明白，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自己不道歉，他可能真的会杀了自己！ 饭馆老板杀猪般的嚎叫着！罗圣看着满头大汗的饭馆老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道歉！我不想再说第三次。”罗圣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对……对不起！”饭馆老板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继续逞强的勇气了，忍着疼痛颤声说到。 “我听不到。” “对不起！”饭馆老板努力的加大了音量。 “你在跟谁道歉？” 饭馆老板拼命的咬着牙，终于嘶吼一般的喊道：“李玲姐！对不起！刚刚是我说话难听！我是蠢猪！我才是土狗！可以吗？希望你原谅我！” 说完后，饭馆老板恐惧的看着罗圣，生怕他不满意。 罗圣淡淡的点了点头，转头扶着自己母亲向门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对着饭馆老板说到：“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还有个忠告……” “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后，罗圣带着李玲和兰姨走出了饭馆。 “小圣，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刚刚才出来就伤人！如果他报警的话，警方一定会因为你有案底而为难你的！” 刚刚出门，李玲就对着罗圣关切的埋怨着。 罗圣看着母亲紧张的样子，心中一暖，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了：“妈，没事的，我有分寸。” 李玲还要说什么，不过看到罗圣那自信的眼神，却不由的想去相信他的话！ 十几分钟的时间，三人终于回到了家中，兰姨也识趣的起身告辞，想多留一些时间给这对许久未见的母子。 罗圣在家里转了转，发现这几年的时间里家中并没有什么变化，房子虽然只有五十平米，可是依旧简单而整洁。 “妈，我爸呢？”罗圣拿起电视柜上一家三口的合照，忽然问到。 “你爸他……”李玲犹豫了一下，手中正在给罗圣倒水的动作了停了下来。 这个举动让罗圣心中瞬间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罗圣反应有些强烈，李玲知道自己的反应好像吓到了他，急忙说到：“你别害怕，你爸只是住院了！” “住院了？我爸他怎么了？”罗圣放下了照片关切的问到。 “唉！你不在的这些年，你爸的心脏一直都不是很好，最近犯过一次病，去医院检查之后，医院建议他留院观察一段时间，而院方的意思是最好可以做一次支架手术。”李玲端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罗圣。 “什么时候手术？”罗圣有些紧张，看惯了生死的他对于自己亲人的性命还是很担忧的。 李玲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妈，到底有什么问题？”罗圣着急的问到。 “我们没有钱，我问过医生了，你爸的这个手术最少也要五六万，可我们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钱啊？当初我是想卖房子的，可你爸又不让，他说如果把房子卖了，万一你回来找不到家该怎么办。”李玲的声音有些哽咽。 罗圣紧紧的咬着嘴唇，他没想到自己离开的这几年家里的日子居然过的这么艰难，看到母亲的样子，他暗暗的下了决心，自己再也不会让最亲的家人受到半点的委屈！吃半点的苦！ “妈，我爸在哪间医院？” “边城第三医院。”说着，李玲抬头看了看时钟，接着说到：“现在时间太晚了，你既然都已经出来了也别太着急，明天我带你去看他。” 罗圣见时间确实也不早了，也觉得这个时间去有点不合适，便点了点头。 “钱的事情你不用愁，我除了这个工作之外还有两份工作，每个月也能赚到四五千块钱，等攒够了就给你爸做手术！”见罗圣的脸色不好，知道他从小就心事很重，便温柔的安慰到：“小圣啊，这次出来你一定要好好做人，尽量找个稳定的工作，等我们老两口再拼几年，尽量给你买个房子让你早点结婚！” “妈，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忘了告诉你了，在里面的时候，由于我表现的很好，又上过几年大学，所以长官们都很帮助我，还帮我介绍了几份不错的差事，赚到了一些钱，应该够我爸手术的。”罗圣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借口。 “啊？那可是好几万呢，你在里面怎么会赚到那么多钱？”李玲虽然不懂，但是却还是提出了质疑。 “其实也算是机遇吧。”罗圣若有所思的说道，接着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急忙说到啊：“明天我就去把钱取出来，我们一起去医院交手术费！” 李玲将信将疑的看着罗圣，罗圣也有些心虚，连哄带骗的将母亲推回了房间。 夜已深了，罗圣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看着外面的月色，眼睛睁的老大，这些年来习惯了枪林弹雨，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反而有些失眠了。 想着明天就能见到自己的父亲了，心中充满着期盼，一想到父亲的手术，罗圣的脑海中忽然闪出了一个名字！ 罗圣一下子坐了起来，拿出了顾琪给他的那部手机，快速的拨打了一个奇怪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