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千里君莫问十二
相比于淡荷的不知情,卞七郎的心情是极好的,和淡荷所想的正好相反,他看见的是淡荷,那丝毫没有变的容颜还有那惊讶的神情,当她将手中的羊皮纸甩给霍贤阳,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沙漠的生活是万分的清苦的,为了节省军粮,大家都只是一天两碗米饭,但是昨日偷袭成功,勾鹘的马匹有许多都阵亡了,大家都扛回来吃了一顿马rou,现在在火头营那里还有许多的马rou,再吃上两日也没有问题了。但是这样清苦的生活环境却有另一番风味,也许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才会一时惊奇,不然这里的环境怎么可能让自己一时迷惑呢?他摇头一笑,又想到淡荷,他看到了她,而霍贤阳明显没有看到她,难道她运用了秘术来隐藏自己的身影。至于是什么秘术,卞七郎没功夫探究,毕竟像淡荷那样的人会那样的秘术也不奇怪,但是以他对她的了解,淡荷不可能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来到这里,更别提是为了大凉了。这之中定然有她一定要来西域的理由。 这般想着,卞七郎轻轻一叹,手上的白子敲打在棋盘上。一人挑起帐篷的帐子,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黄色的劲装将她江湖儿女的身份表现得淋漓尽致,此女正是与卞七郎留守于此的万花岛岛主河冰影。她看到卞七郎思考的样子,目光滞了一下,不过一瞬间,她走到卞七郎的旁边道:“卞公子,我们就这样干坐着吗?” 卞七郎收回沉思,他道:“我丝毫不怀疑给我们通风报信的那个人,虽然我不知道慕容正是何人,但是能够出那样的计谋,此人定然不可小觑。再者我们昨日大胜,士气高涨,难免防备疏忽,慕容正定然会趁这个机会,按照我们的之前的偷袭之术在我们最松散的时候灭掉我们,可是为了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而又设下那么多的埋伏,斩尽杀绝。我们现在只能够等。” 河冰影心里一沉,忽然卞七郎站起身来道:“他们来了!”河冰影心里一惊,也来不及想卞七郎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听见二里之外的敌人的脚步声,她已经冲出了帐篷,事先埋伏好的士兵们等待着,而营中尚有十几个士兵在巡守,放出烟雾弹。 果然,不一会儿勾鹘的骑兵和步兵一齐闯了进来,方要进帐篷将大凉的士兵杀掉在梦中的大凉士兵,结果一进帐,却什么人也没有见到,暗道不妙,中计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留下来的卫将军在他们进入埋伏圈时就已经起来劫杀,和万花岛的众女里应外合将勾鹘的二十万军队都杀死了。直至东方泛白,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战旗还在风里猎猎的飘扬。 万花岛的人马自从进入军队那一日起,就被霍贤阳当成自己的兵一样的cao练,时日虽不长,但是大家的默契已经和其他的老兵那样好了,而且她们的武功也高强,拥有这样武功高强的军队,斩杀勾鹘的二十万兵马,丝毫不费力,七万兵只有九千多士兵死了,余下的两万多人受伤。当知道这个数字的时候,大家的士气更胜了。纷纷以仰慕、敬佩的目光投向那个白衣圣洁的男子身上!这才是他们的军神! 卫将军大步地走向卞七郎,笑道:“七郎妙计如神,就算此次勾鹘有百万雄师也不怕了。” 卞七郎并不觉得轻松,相反的他担忧了,这一次如果没有淡荷的相助,他们早已经死在梦里了。而勾鹘大败,这个天魔教不会轻易的放过霍贤阳,反击甚至更猛烈。 他在担心淡荷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受到牵连。 很快的,霍贤阳领着他的军队回来了,后面的军队还将死去的士兵和死去的马拉回来了。看他的样子定然大捷了。 这一次,霍贤阳和两位副将共计歼敌三十一万余人,大凉的军队死了四万余人伤六万余人。回来后,霍贤阳下令将死去的烈士火化了,将他们的骨灰装进了粮袋里。 所谓一方喜一方忧,本来就有十足的把握将大凉的军队全军覆没的,可是迎来的却是个相反的结果。东诛震怒了,连同慕容正也怒了!五十一万的大军就这样死在大凉士兵的剑刃之下。这叫他情可以堪?而且他们的计谋明明就没有出错!难道他们这边也有jian细了不成? 一想到jian细二字,东诛的脸色就十分的阴沉,知道所有的消息的只有昨日商议的将领,如果真的其中的某一个将领是jian细的话!他定会活剥了他! 所有的将领战战兢兢地低头坐在一边,而慕容正沉吟了一阵,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一个人能够识破我的计谋,反而利用了!” “现在不是仅仅一个军师那么简单,而是我们这边出了一个jian细!这才是霍贤阳打败我们的原因!五十一万!你们想想这是怎么样的数额?”东诛踢开身前的桌子,桌子碎得粉身碎骨,木屑四处横飞。众人都打着颤,不敢惹东诛再怒。当下,东诛看着慕容正道:“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要放过那个jian细,慕容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会交给本尊一个满意的答复。”慕容正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他应下。冷冷地扫视着座下的人,只见东诛已经出去了。 而淡荷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看着东诛出去,她连忙跟上,一路上有些疑惑,东诛是往着霍贤阳的军营那里飞去的。 东诛实在心烦,他第一次那么的愤怒,从来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的他竟然在这几日不断的尝到了这种滋味。一出帐篷,迎面而来的风将他的烦躁消减了几分,脑子了冷静了一些,除了那个jian细,还有那个帮助霍贤阳出主意的大凉军师。他倒要看看这个军师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这般想着,他纵身飞到了大凉的营地,红影瞬间飘移。 “军师!” “军师!” 卞七郎走出帐篷,迎来的却是士兵们恭敬的招呼,他有礼的点头,算是应了。他走到胡杨树底下,唇边泛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东诛教主就这么一直偷窥着七郎吗?”东诛一惊,也不藏着了,顷刻间,红影已经落到了他的身后,目光复杂地盯着背对着他的卞七郎,忽然邪魅一笑,道:“不愧是神机仙算!不过本尊实在好奇如七郎你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会察觉到本尊的到来呢?原来你也是个修真之人!看来这世间藏得最深的那个人不是本尊而是七郎你呀!”“过奖了!”卞七郎转过身来,面对着东诛,一下子就对上了东诛的那双神秘的紫眸。
东诛酸酸地看着卞七郎那张秀美绝伦的脸,紫眸立即蒙上了一层寒气,道:“本尊倒要看看你的修为在哪儿?”说罢就出手击向卞七郎,卞七郎闪身错开东诛的攻击,反手就是给东诛一击。淡荷就站在一旁看着二人激烈的对战,可是卞七郎还是不敌东诛的,已然被击中了一掌,卞七郎也是不服输的,尽管他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他依旧奋力的给予东诛一击,黄沙在他们翻手覆云间,如同风暴般刮起,远处赶出来的霍贤阳和河冰影根本就进不了二人的三十丈内,纷纷担忧地看着二人。迎着卞七郎的一击,淡荷却暗中出手,狠狠地击向东诛的胸口,当即之下,东诛就是吐了几口鲜血,见势不妙,连忙使用了移身术闪离了二里之外。风暴在卞七郎和东诛的离开时,已然停了下来。 卞七郎看着淡荷,她的眼里微微地波动了一下,最终化为虚无。而她化成一阵风追东诛去了。卞七郎的墨玉眼闪过几分不解以及不明的忧伤,看着那个虚空的方向,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嘴角的血流了下来,滴在他雪白无瑕的白襟上,那么的刺目,那么的令人心疼。霍贤阳和河冰影小跑了上来,霍贤阳道:“七郎你受伤了!”卞七郎收回目光,淡笑道:“不碍事这次东诛受了重伤,这勾鹘的军队想必应付不暇了。” “可是卞公子你真的没事吗?”河冰影见卞七郎还在捂住自己的胸口,还是很担忧地道。只见卞七郎连忙放下手,向她一笑,瞬间明亮了整个沙漠。 淡荷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卞七郎的墨玉眼沉沉地,似乎承载了许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