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又见伤心人
第029章又见伤心人 于阗是东西方各国文化的交汇之地,于阗的贵族对汉学也都有所研究,高汉的歪诗虽然不咋地,但在场的于阗人都听懂了,他们的反应却让高汉有点迷糊。 让人把昏迷的尉迟胜抬下去后,不知道尉迟珪和尉迟信怎么跟他们说的,只见他们叽哩咕噜地交流了一下,然后所有人便在尉迟信和尉迟珪的带领下把高汉团团住了。不是要打架,而是献花、献吻,那热情劲儿比追星族还要狂热几分,脚上的马靴一会儿功夫就被亲湿了。 “怎么个意思?这也太热情了!” 若是于阗人恶语相向高汉当然不会惯着,但人家现在是把自己当成英雄一样欢迎,这就让高汉有点不好意思了。 “妹夫远道而来,我等招呼不周,望见谅,还请随我入城。” 尉迟信歉然地说到,说完不等高汉反应便抓起高汉的马缰往城里拽,尉迟珪则与高汉并骑而行。 “呃,刺史老哥亲自给我牵马,高汉可不敢当啊。” 高汉慌忙甩蹬下马,不敢再坐上面了。这人不能得意忘形,更蹬鼻子上脸,在没搞明白人家为什么这么客气之前,高汉觉得自己还得谨慎、低调一些的好。 见高汉如此识趣,那尉迟信和尉迟珪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谁也不骑马了,众星拱月一般拥着高汉往里走。 载歌载舞、乐声震天,不少城里的人也跑出来看稀奇,街道两边站满了人群,吵吵嚷嚷的比菜市 场还热闹。 按说这种场面应该是李嗣业这个领军的最高长官应该享受的待遇,但于阗人此时却忽略了他的存在。 李嗣业好容易才挤到高汉身边,一脸郁闷地向高汉嚷着:“你这回可露脸了!” 高汉白了他一眼,“怎么会这样?” 李嗣业趴在高汉的耳朵边上解释了一番:“西域重武轻文,于阗要防吐蕃、防杂胡有些力乏,而你这个比尉迟胜还要强的家伙跟他们还有关系,正是他们眼下最需要的……” “我靠,原来是想拿我当枪使啊。 不过亲是亲、财是财,哥有一大家子要养,想要哥出力得出钱才行。” “你……”李嗣业无语了,就没见过这种事没办就先打算要钱的。 人声鼎沸,尉迟信和尉迟珪没听到高汉他们的谈话,否则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拿高汉当妹夫看。 挤在人群当中的高汉视线不够开扩,好在他的身材还算高大,可以一瞥城内风光。只见两边的房屋样式很杂,有中式的流檐飞顶也有西式的圆盖尖顶,唯一的共同点是每家每户的门外都立有用胡杨木雕琢的佛塔。 每座塔上都绘有各式佛纹,塔中镂空处装有无数长明佛灯。暮色将临,抬眼望去,佛塔有如两排高耸的路灯,整齐、绚丽,把整座城映照的五光十色、分外壮观。 “还真是佛家圣地之一啊,这么多塔,那得消耗多少木材?把树都砍光了我看你们傻不傻眼,咋就 不知道环保呢?”高汉一边看心里一边嘀咕着。 其实高汉才来不清楚,有点咸吃萝卜淡cao心了。于阗对胡杨、沙枊等草木的保护极其重视,有一整套严苛的法律来防止破坏绿洲的行为,严重的可判杀头。 看够了,高汉向尉迟信喊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妹夫是盖世英雄,自然要由我王亲自接见,咱们这是去王宫。 ” “不去,我要去见我干娘。” 尉迟信一愣,“令慈何人,现在何处?” “我干娘叫李清兰,住哪……” 尉迟信拉着高汉的手明显一哆嗦,惊诧出声道:“李清兰是你义母?” “嗯哪。” “那更得去王宫了,她就在那里暂居。”尉迟信对高汉的态度由敬重转为谦恭,心底却是一片狂喜,“咱家姑爷不一般呐,一定要先让我王知道,不能轻慢……” 尉迟信对尉迟珪耳语了几句,尉迟珪越听眼前越亮,最后重重地一点头转身分开人群先行离去。 李嗣业很八卦地问高汉道:“你那义母李某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但于阗上下对她极为看重,就连高于阗使对她的身份似乎也是讳莫如深,从不允许我们打听,不知为何?” “想知道?”高汉坏笑到,“你要给我弄张合手的弓来我就告诉你。” “你合手的弓那绝对是宝弓,就是把李某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也买不到啊。不说便罢,何必挤兑于人。”李嗣业拂袖便走。
李嗣业有碍 身份不好跟高汉一起去王宫,原想以兄弟之谊见一见李清兰,满足一下好奇心,却被高汉一下给噎住了,不得不郁闷而退。 高汉是故意把他气走的,金城公主的身份特殊,让他知道对他没好处。 高氏子弟的人数太多,也不好跟高汉一起去,由冯归带着,被安置到王宫其他地方休息。 西域绿洲金贵,寸土寸金,所以于阗王宫可不象汉地那样营造的那么大,但很有异域特点,金碧辉煌的气派却比一般汉地府宅要阔气的多。 伏阇达是个年迈、清瘦的老者,在吐蕃犯境时心力交瘁身体一直不太好,得知高汉到来勉强支撑着与高汉见了一面,没聊几句便离开了,剩下的事儿则由尉迟珪进行转达。 于阗王对高汉这个小姑爷还是很给面子的,送上了丰厚的见面礼。牛羊各两百头,土布两百匹,粮食一千石,足金五百两。 虽然金子这时不流通,但在西域这片佛教兴盛的地方,佛门要塑金像、画佛画,对黄金的需求却很大,可以到各个伽蓝用黄金能换成其他钱币使用。 好容易从场面上的应酬脱身,高汉在尉迟信的带领下来到王宫内最幽静的一处院落,李敬早已等候在院门处。 “在下先告辞,有事尽管言语。” “有劳刺史相陪了。” 送走尉迟信,高汉转身面对一脸苦色的李敬,“李叔,怎么了?可是我干娘身体有恙?” 李敬摇摇手,“没事 ,都还好,你进去见她吧。” 高汉疑惑地轻推院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一座不大的小花园。暮冬未暖一片萧条,石木深处的一座两层暖阁倒还精致,红梁雕栋,一白衣丽人在凭栏吹箫,正是许久未见的李清兰。 箫声忧怨空灵,似有愁怅百转千回。 “却全是伤心人呐……” 隐约间听到李敬喃喃自语,高汉回首望去,却见李敬踌躇远去。 “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