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你杀人我放火
保卫金城公主的不光是李敬还有几名道士,贴身的护卫竟然是两个女冠,听说他们都出身于终南楼观道派。那是大唐官方的道门之一,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有大唐皇室的铬印。 一群道士守护着一个佛门信徒,这种情况让高汉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不管怎么说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金城公主,极大地满足了高汉那颗非常八卦的心。 金城公主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保养的不错,很娇美,是一个林黛玉似的略带病态的女子。白皙的皮肤和娇小的身躯很骨感、很柔弱、也很有淑女风范,难怪会让五大三粗的赤德祖赞大起怜爱之心,看两人往一起一站高汉脑海里不由得蹦出了五个字:美女与野兽。 高汉还见到了身世扑朔迷离的小王子——朗支都。这个小家伙就象是个幼儿园里的普通孩子,在金城公主的教导下正一板一眼地写着汉字,子孝母贤的样子,让高汉不禁对朗支都将来的命运感到有些心痛。 今天赤德祖赞好象没什么事儿,奇怪的一家三口难得如此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很温馨,高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缅怀。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朗都支学习完毕由人带走休息,金城公主这才正眼打量起高汉。 “这就是你新认的兄弟?跟你一样都是个莽汉子。”金城对赤德祖赞掩口轻笑。 赤德祖赞嘿嘿地傻笑道:“我的兄弟当然也是盖世英雄,不是舞文弄墨之辈。” 高汉看得出两人间的感情当真不错,赤德祖赞对金城相当尊重,两人之间的姐弟恋没有皇家的严肃和冷酷。 “格桑粗野之人不懂礼数让赞蒙见笑了。”高汉憨憨地上前见礼,也不象旁人那样下跪,表现的就象一个粗人。 有内侍进来通报,说是有大臣进宫议事。 赤德祖赞无奈,歉意地说道:“你们这就算认识了,格桑兄弟我可把公主的安危交给你了。” 高汉拍着胸口保证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赤德祖赞匆忙地走了,周围除了道士们再无他人。金城公主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走到高汉向前用一双美目紧紧盯着高汉:“我不管先生是何方高人,来此想要做什么事,我只想问先生一句,你是否会对我丈夫不利?” 高汉知道李敬一定会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给金城,否则金城不会同意自己留下来。金城再怎么柔弱也是李唐的公主,政治嗅觉那是天生的,留下自己弄不好就是为了更好地监视自己。 高汉半真半假地回到:“公主放心,我来不是为了加害赞普兄,反而会保护他,是有人想对他不利。” “你说的最好是真话,我丈夫要是因你而有半点闪失我绝不会放过你!”金城冷冰冰地摞下一句后转身走了。 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道过来拍拍高汉的肩膀,“从大唐来说我希望你能干掉赤德祖赞,可从公主那说我不忍心让他失去丈夫。所以尽管我那族侄受了你莫大的恩惠,我也很感激你,但是请你记住公主说的话。” 老道说完便领着所有人离去,高汉独自站在原地,脸上表情几度变幻。良久之后,嘭地一声,被老道拍过的肩膀上毛皮崩飞,露出了一个清晰的把掌印,那块皮肤由青转红逐渐回复到正常。 “好高明的暗劲,要不是哥练过这一下还真废了。”高汉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没什么大碍,有些怒意:“丫的,都把我当贼一样防是吧?” 从这一刻起,高汉不但要防止别人把他当贼,还得处心积虑地防备真正的贼。我见犹怜的金城公主就象一块磁石,不仅宫闱之中有人为了恩宠想除掉她,就是吐蕃国内的一些人出于政治目的也想除掉她。 “真不知道当初文成公主怎么在吐蕃**生活了那么久,这样的日子真他娘的不是人过的。” 当值第一天晚上就抓住了一个混进来的jian细,高汉不由得想起了那一位殊为不易的伟大的汉家公主。 jian细在高汉和众道长的联合审讯下很快就交代了,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是苯教派来刺杀赞普和公主的。 “真他娘的扯蛋!” 高汉把jian细抛给了其他护卫,让众道守护好公主,自己则赶往赤德祖赞那边。 对jian细的话高汉一百不信。春巴吉不会,他还要利用赞普达到自己的政治野心,在目标没完成之前他没理由这么做。青裙也不会,至少在动手之前他不会不想办法通知自己。 在这个时候对赤德祖赞下手的人最大的嫌疑有两个,一个是以东则布和梅色为首的孙波人,他们有可能会抗不住目前的压力提前发动政变。另一个则是杨选,这个阴谋家总是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高汉说不出什么理由,对他的怀疑只是一种直觉。 赤德祖赞那边很热闹,高汉悄然赶到之时,一大群身穿苯教法袍的僧人正在重重包围中左突右进,战况十分惨烈。 高汉只看了一眼便偷偷地笑了,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刺客绝对不是孙波人派来的。这么点人对赤德祖赞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这种低劣的嫁祸手段谁也瞒不过去,东则布和梅色也绝对不会这么没头脑。 但是是杨选的话,这就更奇怪了。他也不会不知道这样做是徒劳无功,可他偏偏就这样做了,为什么要人来送死呢? 高汉满脑子浆糊迅速离开了这里,偷偷跑到了译经场附近。赤德祖赞对这里非常重视,护卫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便把所有和尚都被领走了,并在门口加派了重兵把守,译经场内空无一人。 高汉在里呆过,自然知道防卫的漏洞在哪里,借着夜色象壁虎一样从宫墙爬到屋顶,掀开屋顶的瓦片飘入屋内。 屋内灯火通明,为了保经卷的安全,平常所有的经卷都不充许未带出译经场,堆成了几大堆。那些护卫们嘻嘻哈哈在门口看热闹,这种刺杀事件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场闹剧,每年比这大得多的场面经历的太多了。 赤德祖赞在劫回了天竺僧人时还特意带回了大量的天竺灯油,这种灯油是天竺佛门用桐油混合其他油类秘制的,燃烧性能极佳,还没有烟,高汉觉得用来烧佛经正好。当然焚烧的重点不是经卷,而那些让人蛋疼的“历史”。为了减轻嫌疑,也只能殃及池鱼了。 “罪过、罪过。” 高汉在心里为那些经卷默哀了半秒种,手上却用灯油把所有经卷浇了个遍,随后跃上房顶,用弹弓打翻了一些灯盏。眼见火起后便迅速离开了这里,重新回到赤德祖赞那边,大呼小叫地参与到清剿刺客的行列,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有那些油在,火势一起就没得救了。护卫们拼命地打水救火,保证不累及其他房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经卷在烈火中变成一地灰烬。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无眠的夜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 赤德祖赞原本还在跟护卫大臣们谈笑风生,评论着那些不开眼的刺客,但看到译经场燃起大火,赤德祖赞的眼睛立马红了,冲天的杀气让周围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译经师们痛哭流涕,那是三个月的成果,再有半个月便可大功告成,没想到此时竟被付之一炬,想到赞普的王威,译经师们不能不为自己的命运感动恐惧。只有天竺来的三位高僧镇定自若,如果高汉在场一定会看出他们在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那是放下罪业后的轻松。 遥望桑止宫的火光,杨选在笑,笑得一脸老褶子都展开了:“**行,天助也。” 老东西甚至还为此破例喝了一壶酒。 第二一早,站在满地灰烬中赤德祖赞召集了群臣,包括杨选。 “如今这场面老师可还满意?”赤德祖赞微笑着问杨选,但谁都知道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杨选早就变成尘埃了。 “臣惶恐。”杨选低下头不与赤德祖赞对视,回答的也相当有技巧。 “你知道我与苯教之间的矛盾所在,所以行此低劣之计,不管是不是苯教要刺杀我,你都给了本王一个对苯教下手的借口。为了王者的尊严我也必须这么做,你说呢,我的老师?” “臣惶恐。” “最让本王愤怒的是帝国之星也在昨晚的sao乱中不知去向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师能否给本王一点提示?” “臣惶恐。” “老师何必惶恐,学生怎么会怪罪老师您呢?您可是吐蕃、大食、突厥施三国帝师,能有老师辅佐实乃本王之幸啊。” “没做好,臣惶恐。” “为了吐蕃的颜面,为了老师的谋划,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呢?” 赤德祖赞抓着杨选的胳膊,手上很用力,抖的厉害。 “请吾王自断,臣惶恐不敢进谏。” 杨选也抖,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吓的,抑或是兴奋的。 “来人,请老师下去休息,为防不测非本王召令不可随意进出!” “谢吾王隆恩。” 杨选低眉顺目地跟着侍卫走了,所有人都知道从此以后他想再见天日恐怕很难了。 伦布桂不解地问赤德祖赞:“此人阴险,我王为何还要留他?” 赤德祖赞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紧咬牙关道:“忘了我们跟大食和突厥施的交易了吗?再说路恭跑了,谁也不知道他跟杨选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暂时不能不留着他。我向神山雅拉香波起誓,一旦查明了所有的事,一定要把他们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