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半夜烧香

    青云后山，祖师祠堂。

    萧逸才见过张小凡之后，便直接来到了这由林惊羽看守的祖师祠堂。萧逸才担任这青云掌教十数年很少深夜来此，今日深夜来到这祖师祠堂，倒是令林惊羽非常惊讶。

    自当年那位看守祖师祠堂的老人去世之后，这里就由林惊羽代替了，昔日老人所做的一切，如今全部由林惊羽做了。如今的林惊羽就如同当年的那位神秘老人一样，看守着这青云后山的重地祖师祠堂和幻月洞府。然而在他看守这青云重地的这十多年里，林惊羽也渐渐地和这位新任地青云掌门萧逸才成了至交好友。

    见到萧逸才深夜来此，本已睡下的林惊羽再次起身，来到这祖师祠堂的祭奠堂前。

    萧逸才看着从床上爬起的林惊羽，微微地笑了一下，随后便走向了这摆放青云历代祖师灵位的祭台供桌前。面色平淡地从供桌上拿起三支细香，走到烛火处，点燃，然后再恭恭敬敬地向这祭台之上的诸多祖师牌位鞠了三躬，上前一步，把细香插进那香炉之中。

    林惊羽看着这半夜来烧香的青云掌门萧逸才，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开口道：“半夜来此烧香，是有什么难事吗？”

    萧逸才进香之后也没有回答林惊羽的问话，而是看着这供桌之上的祖师牌位。看着这一个又一个地祖师牌位，不知道此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直到他看到这供桌之上的最后一个灵魂牌位才停下。

    供桌之上十五个灵魂牌位，唯有这最后一个不曾是昔日的青云掌教门主。其余十四位皆为青云的历代掌教，只是不知为何这祭奠青云掌门的祭台为什么会有一个不是掌门的灵魂牌位在此共享香火呢？

    “青云门万剑一之灵位”

    这是一个特殊的灵魂牌位，单说这牌位上的字迹就与祭台之上其他的灵魂牌位不同，其他的祖师牌位皆是由匠工雕刻而成，上面的字迹自然也不例外，然后再由朱漆书写而成。而这尊牌位却不是，上面的边纹虽说也是由匠工雕刻而成，但字迹却不像，虽说也有槽纹，但却不似出自匠工之手，仿佛更像他人用手指力书而成一样。它上面的字迹也不是由朱漆覆盖书写，而是用那鲜血所浇灌而成，十数年过去了还是那般殷红夺目。

    萧逸才的最后目光停在“青云门万剑一之灵位”的牌位上，良久过后，才没头没脑地说一句：“林师弟，你说说万师叔，当年应该是怎样的一个风云人物呢？”

    林惊羽惊讶的望着面朝祭台的青云掌门萧逸才，十余年来他们也不是没谈论过这位叫万剑一的前辈师叔。只是这深夜萧逸才特意来此说起这个，却令林惊羽不知所然。

    半响过后，林惊羽才叹道：“前辈教我十年，我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号，直至他死后才算明白他昔日之威名。如今前辈虽已作古，但我却从不敢忘怀。”

    萧逸才看着供桌之上的灵魂牌位，叹息一声，道：“是啊！不能他的灵魂牌位也不会被师傅强行放在此处，与青云的历代掌门共享香火。”

    夜深的祖师祠堂静的让人心生惧意。

    悠悠夜风在这沉静的祠堂内细细作响，萧逸才依旧还在看那些祖师牌位，或者说是在看那位万剑一前辈的灵魂牌位吧！

    “你还恨他吗？”萧逸才再一次没头绪地问道。

    “什么？”林惊羽听着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本能的问道。

    萧逸才没有再说话，转过身来望着坐在茶桌旁边的林惊羽，走了过去，坐向他所在地茶桌位子地另一旁，继续看着他。

    对视半响，林惊羽才把头转向先前萧逸才所望着位子，看着那尊“青云门万剑一之灵位”的灵魂牌位，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

    “他曾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最亲的亲人，但却杀了我最敬重的人、如父一般的人。”林惊羽看着万剑一的灵位牌继续说道：“如今他已迷途知返，我不知道是该谅解他，还是该恨他，但至少我们不能再回到从前啦！”

    萧逸才看着这个面带悲伤地刚强男子，沉默了，心里也不由地想起刚才在山下见过面的张小凡。

    良久过后，萧逸才像似想起什么一般，看着林惊羽笑道：“你看，光顾着说其他了，都忘了过来还有正事呢！”

    看着如此说道地萧逸才，林惊羽也明白，这位掌门深夜来此定然是有事，随即点点头，笑问道：“掌门师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短暂地沉默，萧逸才又仿佛不知从何说起了。

    转头，看向祭台上的祖师牌位，半响，萧逸才才沉声说道：“林师弟，今夜我来此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林惊羽眉头微皱，看着如此说话的萧逸才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还是快速地回应道：“你我也算有十余年的交情了，有什么事需要师弟办的你吩咐就是，能办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听着林惊羽的话，萧逸才缓缓叹息一声，从茶桌旁的坐位上站了起来，走向这祖师祠堂门口，望着漆黑的远方。

    良久之后，才低沉而又郑重地道：“……”

    听到萧逸才的话，林惊羽突然惊讶的看着这个青云掌门，仿佛不认识一般，心里一阵波澜。此事，对青云乃至对整个天下来说，都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时间整座青云后山都仿佛变得安静了，沉默片刻地林惊羽，抬头又继续看着这个天下人敬仰的青云掌教玄逸真人，良久才道：“掌门师兄今晚来此就是为此事吧？”

    萧逸才点头道：“今夜我去见过张师弟啦！”

    林惊羽看着萧逸才道：“他没答应，所以你就来此找我了。”

    萧逸才摇摇头，道：“我没明说，只是看他的意思，似乎不愿再参与这天下事物了。”

    “掌门师兄，你应该明白，我是不愿意踏入那个地方的。”林惊羽看着萧逸才的眼睛说道。

    “我明白，但我想你应该先狐岐山看看再做决定。”萧逸才不甘示弱的回望着林惊羽说道。

    半响之后，林惊羽才把眼睛闭上，道：“行吧，我先去狐岐山看看，之后的事，我回来再说吧！”

    灰暗的祖师祠堂里此刻静的只能听见那供桌前的油灯兹兹燃烧声了。萧逸才也已离开了，只是此刻的林惊羽却没有丝毫要去睡觉的意思。刚才萧逸才拜托的事，此刻还在心里打转，心中卷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七日后，祖师祠堂

    祭奠堂内，光线暗淡，两道身影跪伏在这供桌之前。

    林惊羽面色沉重，望着祭台之上的祖师灵位，道：“掌门的意思我会转达，成与不成就看天意啦！”

    萧逸才回看一眼跪在他旁边的林惊羽，再次转向这祭台的方向，沉声道：“弟子今日之决定，只为能在那未知事物现世之前，能有能力守护青云、守护天下。如诺因此影响了青云的气数，我愿魂锁幽冥身陷地狱、永不轮回……”

    看着在祖师牌位前发誓的掌门师兄萧逸才，林惊羽深吸一口气，之后便无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