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越障
飞鸟号仍在幻影都市的上空飞行着，说它是一架“幽灵飞机”也毫不为过，因为除了飞机的驾驶系统外，其余导航，雷达一类的设备均处于失灵状态。它的燃料每过一分钟都会减少一些，所有人都在和时间赛跑，只有在飞鸟号的燃料耗尽之前完成目标，才算成功。 紧急会议在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后立刻开始，除了真龙与ECCO方面的主要人物外，其余人等则继续轮流休息。杰弗森和杰克也列席其中，由于飞鸟号的原机组和真龙的机组已经暂时合并一处，分别由他们两人来带领，在接下来的任务中，飞鸟号将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因此具有专业知识的机组人员们都将派上用场。 会议所讨论的重点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如何离开幻影都市；一个是如何消灭镜之门的虚体，也就是幻影都市的“造物主”。两个问题是相互联系，甚至其影响的最终结果也是有联系的。 根据晨曦所说，幻影都市作为门之领域所延伸的一部分，处于和我们世界不一样的空间中，要想离开这里，就必须要打开一个出口或毁掉这整个幻影都市所在的空间。前者难度极大，耗时长，而且精度很低，有很大可能会出现偏差，这样的出口只有除了“造物主”才知道，相反毁掉整个幻影都市存在的空间则相对容易。纱障空间是镜之门与其虚体间进行联系的一个广大的通道世界，而“造物主”及幻影都市不过是这一世界中的一小部分区域，如果能消灭“造物主”，那么与其相关的幻影都市将会因失去其力量支撑而崩溃，进而破坏这一部分的纱障空间，晨曦和异童便能从中找到返回人类世界的真正通道，帮助众人彻底离开这里。纱障空间中的通道繁多，即使是凭着晨曦强大的精神力去寻找返回人类世界的出口也是非常困难的，唯一的方法就是采用这最直截了当的排除法，毁掉其余与幻影都市相关的通道，只留下一个返回人类世界的通道。这一令人头疼的问题，只能交由晨曦和异童去把握，其余人根本难以帮得上忙，但知道大概的方法仍然是必要的，至少让众人明白了离开幻影都市并非没有希望，能让他们鼓起战斗的信心。 另一问题是如何消灭镜之门虚体“造物主”。这是真龙与异童的最终目标。 对于真龙来说，解决空间波动是这是此行的最终目的。通过幻影都市所引起的空间波动造成的后果是很可怕的，靠近其附近的事物将会被吸引至幻影都市当中，被“造物主”的力量所镜像复制，最终原先的生命变为躯壳，而另一个代表“自己”的傀儡则在幻影都市继续活下去。不仅如此，幻影都市还在不断地侵蚀着人类世界的空间，使得自己的区域不断地扩大，这样一来将会造成更大的影响。因此无论如何，真龙都必须要阻止这种局面的发生。对于异童来说，消灭了“造物主”，幻影都市将不复存在，这里一切的傀儡生命终将消亡，原先那些被禁锢在这里的生命将得到彻底的解放。换言之，异童希望彻底毁灭幻影都市这座傀儡之城。异童本身是由幻影都市中被禁锢人们的理性，善良的情感所汇聚而成，他拥有人类中正面精神情感的一面，他的存在其实也正是那些生命体要摆脱傀儡的束缚，寻求真正解放自由的象征，因此他会不遗余力的去毁灭“造物主”，这同时也是他本身“生命”存在的意义。 “造物主”位于既独立又相融于幻影都市的一个独特区域中，通过异童的解释和众人的理解，暂时把其所处的这一区域称之为“禁区”。要想消灭“造物主”，首先就要先到达“禁区”。异童的方法是借由纱障之间的穿越来抵达“禁区”，在这一过程中，异童需要施展感应力来测定“禁区”的方位以便采取最短的纱障通道来抵达目的地。这么做唯一的坏处是异童必须放弃先前隐藏的状态，完全暴露在“造物主”的感知之下，这也意味着对方同时会察觉到飞鸟号上所有人的存在。从长远来看，这个险值得冒，一旦队伍能抵达“禁区”，真龙便很快能展开下一步的行动，这样会迫使“造物主”转移注意力，从而减轻飞鸟号的压力。更何况除了异童外，再没有别的能抵达“禁区”的方法了。 在这些问题都解决了之后，剩余的关键是要如何消灭“造物主”。面对这可怕的敌人，ECCO的武器不会有任何作用，唯一能倚靠的只有真龙。晨曦认为最好的方法，便是引发“禁区”的崩塌，利用时之力来改变“禁区”的空间性质，之后再将这一点动荡不断扩大，进而引发“禁区”的崩溃，让其瓦解。失去“禁区”后，“造物主”也再难以存在。这方面的作战计划将由真龙单独进行布置，对于外部的公开也就仅限于此了。 会议结束后，众人分头行动，进行下一步的准备工作。 这时余承男喊住异童。 “告诉我灵体，如果‘造物主’真的被消灭了，幻影都市也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之所以做的这一切，都是代表着那些生命要获得自由的渴望，我从未想过在自己这一切结束后将会发生什么。” “你真的没想过吗？在我看来，你也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你也有权选择自己生命的自由。或许你是由他们精神感情中的一部分构成的，但你也是全新的，是全新的生命，对吗？” 异童露出深思的表情，余承男的话触动了他心灵深处的某样事物，就像一把钥匙插进了正确的锁眼当中，转动了机关。 “我希望你能活下来。”余承男知道自己也许只是一厢情愿，但他仍希望向异童播下一颗“种子”，作为幻影都市中少数不是傀儡的生命，余承男希望异童能真正的像一个人一样，而非被他人的精神情感所驱动着。“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希望你能看看我所在的世界，看看那些在你身上留下精神情感印记的人所生活的世界。” 异童驻足良久，他没有回答余承男，径自走了。 “承男......”晨曦的声音在余承男后方响起。 “晨曦，你都听到了？” 晨曦默默注视着异童离去的身影，说道：“他会消失的。作为幻影都市中的一部分，他是属于这里的。” 余承男虽然已经意识到这一答案，但从晨曦之口来得到证实，心里仍不好受：“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够活下去，毕竟他是一个善良的灵体......不，应该是一个善良的人。” “生命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处于不断的认知和升华当中，我们没有必要去刻意的去强求与改变他的发展方向，让他顺其自然吧。异童一开始也是愚昧无知的存活着，直到他明白了要去战胜‘造物主’来解放幻影都市那些被禁锢的生命，这正是他生命的升华。我们都有各自存在的意义，那并非外物强加于我们，抑或一开始便被安排好的，那全是我们在不断认知中做出的选择。” 余承男理解的道：“我明白了，谢谢你晨曦。”也许晨曦说的对，自己不应该去影响异童，他自由的生，自由的战斗，自由的消亡，这些都是他生命自由的选择。但异童会记下他的话吗？那至少代表了他一个美好的期盼，虽然这个愿望要成真是不可能的事情。 “来吧，严劲和美嘉还在等着我们。”晨曦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余承男很快跟上了她的脚步。 ---------------------------------------------------------------- 飞鸟号的后机舱大门缓缓的打开，气流随即大量涌入飞机之内，众人的视野开阔起来，紧跟在飞鸟号之后的事物也现出了身形。 尽管已经从监视器内观察到这一不速之客，但直到亲眼所见，众人内心都不由一震。余承男首次意识到镜之门力量的棘手之处，这种毫无限制的复制所诞生的新事物，往往比原先更复杂，更令人遭受心理上的恐惧，好在他和身边的严劲总算还是有着能对付它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这......这简直就是飞鸟号的翻版，它们一模一样！”洛克难以置信的道，尽管他此时戴着作战全覆式的头盔，但其他人能体会到他内心强烈的疑惑与不安。 余承男，严劲和韩梅为首的三名未来战士此时正在后机舱，守护着飞鸟号免受来自这不速之客的攻击。后机舱空间有限，他们只能派出这最精锐的人手，晨曦和织田美嘉留守在内，而异童则正指引杰弗森，杰克等机组成员驾驶飞鸟号。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他们离幻影都市的“禁区”，也就是“造物主”这镜之门虚体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异童的感应力已经被“造物主”捕捉到并且它很快就做出反击，现在来的只不过是“造物主”的马前卒迷雾。这已经足以令所有人感到压迫，他们身处万米高空之上，一旦飞鸟号出现问题，等待他们的后果只有一个。 此时的迷雾已经在镜之门的力量下转变为一架形似飞鸟号的幽灵，浑身上下被散发着诡异迷蒙的雾气萦绕。这架雾影飞机紧紧追摄在飞鸟号之后已经足足十多分钟，无论杰弗森等人如何规避，终究还是躲避不了它的追踪。 凯恩指了指飞鸟号两侧的方向说道：“记着，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怪物来到飞鸟号的侧翼，那是我们最薄弱的地方。” 韩梅向有点困惑的余承男和严劲解释道：“凯恩的意思是飞鸟号侧翼并没有什么武器防备，一旦这目标来到我们侧翼，飞鸟号很难做出有效的动作来躲避它。你们有什么好的方法？”最后一句话显然是问向余承男和严劲的，面对这种情况，他们这些非常规的“专业人士”，自然比ECCO这些专业人士更有办法。 严劲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雾影飞机，在龙魂视野之下，对方就像一团浓重的黑雾般聚集着，显示出其蕴含的强大力量。他和余承男曾以神龙之身击退过迷雾一次，但也仅限于此，“造物主”的力量属于镜之门，现在的迷雾在其驱使之下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他也无法预料。但为了稳定韩梅等人的信心，他仍是提出了自己中肯的观点：“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好飞鸟号，只要进入了纱障空间，便有方法甩掉它。” 余承男道：“我也是这样意思。现在的地形于我们并不有利，与它进行长时间的交战只会延误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等异童带我们进入纱障通道。” 韩梅道：“那我们三人要如何配合你们？”韩梅很清楚他们三人的定位，像迷雾这样的东西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洛克和凯恩当然没有意见。 余严两人还未答话，三座守护炮台在众人微感愕然的眼光中升起，紧接着杰克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道：“哈，希望没打扰各位愉快的交谈，杰弗森机长让我送三份礼物给你们，希望能派上用场。” 杰弗森机长的声音以更大的音量叫道：“杰克，管好你手头上的工作，其余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 杰克苦笑道：“是的机长。唉，这一会定是趟疯狂的旅程。” 扩音器鸦雀无声。 韩梅没好气道：“你们的这位飞行员杰克和我们不过相处一两天，和杰弗森的关系就这么好了。” 余承男笑道：“看来杰克这混小子还挺有一套的。” 经过这一小插曲，众人稍显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雾影飞机仍没有赶超飞鸟号的可能，余承男知道机组成员正在异童的指引下以特殊的路径不断规避着其靠近。飞鸟号时而拉高，时而下降，高度处于不断的变化中，有时又以巧妙的角度进行转弯等难度较大的动作，如果没有杰弗森，杰克这些经验丰富的优异机组成员，飞鸟号是不可能再雾影飞机紧追在后的情况下仍能这样稳定地飞行的。幻影都市本身便处在弥漫四处的雾气当中，越往高处，雾气则越发浓厚，与紧追在后的迷雾不同，后者与异童一样，实际上是一种精神体生命，虽然有着“雾”的特点，但实际上的本质却不是雾，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它们已经不分彼此，飞鸟号仿佛陷入了雾的海洋，一时间难以分辨出雾影飞机的所在。 杰弗森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我们正在按照异童指引的路径，离他说的纱障还有大概十分钟的路程。目前来看应该是甩掉了跟在我们后面的家伙了。” 韩梅和洛克，凯恩已经在炮台上各就各位，闻言都相互松了一口气，能安然地进入纱障并到达“禁区”当然最好。 余承男望向远远被撇在后方的景色，雾海绵绵，雾影飞机却踪迹已匿，难道飞鸟号真的甩掉它了吗？严劲手扶舱门护手，气流带起的大风将他的头发吹得纷乱，他抵近观察，依然没有望见雾影飞机，这时他回头向余承男打了个手势表示一切安好。 “砰！”的一声，飞鸟号仿佛从底部受到了剧烈撞击一样，飞机蓦地失去准头，紧接着几个摆动后侧边飞行，最后缓缓倾斜角度直至平稳。众人从摇摆的颠簸中好不容易恢复镇定时，余承男内心警兆突起，龙魂在向他示警。 “严兄！” “我知道，那家伙又来了！”严劲喊道。 韩梅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附近云层一边，仿佛喷发般地裂开，雾影飞机由下至上穿出云雾缥缈的气层，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杰克的大骂道：“该死的，它避过了我们的探测器，我们根本就没有甩掉这家伙，它一直以低于我们的高度紧贴在我们下方飞行，要不是异童及时发出警告，我们已经被它撞烂！”扩音器一片嘈杂之声，显然杰弗森机组陷入了混乱当中，雾影飞机的突然出现扰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余承男厉目扫向雾影飞机，后者正在不断地拉近与飞鸟号的距离，其上的雾气纷纷幻化成人形的雾影战士，仿佛一艘盛载海盗的空中飞船锁定了猎物一般，朝着飞鸟号这块肥rou准备大快朵颐。 余承男沉声喝道：“准备好，它过来了！” 众人屏息以待，“造物主”的待客之道对他们来说未免太过“隆重”。 ---------------------------------------------------------------- 飞行速度已达到极限的飞鸟号不得不减慢一些速度来减轻动力系统的负担，这样一来，跟在后方的雾影飞机迫近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 雾影战士化作团团迷雾，离开雾影飞机这一载体，犹如空中鱼雷般，穿梭在云雾直接朝飞鸟号袭来。敌人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韩梅当然也不会手软，她一声令下，洛克和凯恩同时响应，包括韩梅本人在内的三座守护炮台同时发射，具有强劲杀伤力的红色激光接连不断地命中靠近的迷雾团，不断削减着它们的数量，但对方实在是数量太多了，守护炮台很难封锁它们靠近飞鸟号。 迷雾再变，两团迷雾纷纷闪现，雾影战士跨过最后一小段距离，蓦地来到飞鸟号的后舱之上。韩梅等人的守护炮台只能对付远处的目标，对近处的目标却无能为力，而且对方由侧面出现，着实令她们始料未及。 但韩梅并不担心，因为敌人根本近不了她和队员们的身。 灼热的气劲仿佛凝固周边的空气般，力量一聚而散，靠近韩梅的雾影战士时间静止般地停止了动作，炫丽的火红剑锋从其胸腹穿透，它那由雾气形成一团的模糊脸部缓缓烟消云散，也不知是否看得见自己的躯体正化成掉落地上的灰烬。尖锐的金属破风声在飞鸟号后舱有限的空间内响起阵阵回音，几名刚刚“着陆”的雾影战士被锐利的夺命锯轮命中，几乎是倒跌着被抛出飞鸟号之外，掉下底下雾气弥漫的幻影都市，没有人再去想它们的命运如何。 敌人的第一波攻击到此为止，来犯的雾影战士全被消灭，这证明他们的防守策略是有效的，但短暂的胜利后很快迎来更猛烈的暴风雨。 雾影飞机如天女散花般，代表着雾影战士的一团团迷雾从机身分离出来，这次袭来的雾影战士数量更多，更关键的是它们分别从各个方向靠近，只靠后舱的防守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 杰克慌张的道：“监测仪捕捉到约有二十多个热能目标在靠近飞鸟号，无论你们想要做什么，都要抓紧时间了！” 杰弗森奇道：“咦，那孩子去哪了？咳......我们这似乎遇到了些情况，异童不见了。” “我在这里。”余承男等人回头望去，异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后舱。 “一昧地躲藏下去是没有用的，要想躲开它，最好的方法就是破坏它。”异童深邃的声音在众人耳畔萦绕不散，“我会和你们一起面对它，只有我的力量才能对它造成伤害。”众人心知肚明，异童口中的它，当然是雾影飞机。 余承男喝道：“没有时间了，灵体，快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异童道：“需要一个机会，我们靠近迷雾，然后解决它。” “靠近迷雾？你是说靠近那辆幽灵飞机，这一定是疯了。”洛克难以置信的望了身边的凯恩一眼，后者与他一般的反应，眼下他们逃离雾影飞机还来不及，异童反而想着去靠近它，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时间紧迫，容不得众人在虚耗下去。 韩梅终止了无益的争论：“照他说的做！杰弗森，无论你用什么方法，给我靠近那架雾影飞机！”她的当机立断也迫使着每个人迅速做出决定来扮演自己的角色。 飞鸟号猛地降低高度，又紧接着进行了一个高难度的转向动作，实现了靠近雾影飞机的第一步。像飞鸟号这样的运输机并不是灵活作战的型号，但杰弗森依然能想出方法最大限度地让它发挥至性能的极限，尽可能地完成这艰难的任务，可见杰弗森对飞鸟号的了解和认知之深。韩梅心里暗自庆幸当初能及时搜寻并找到杰弗森和他的机组，如果没有了他们，那现在的情况真是不敢想象。 雾影飞机紧随其后，它的速度依然是快过飞鸟号的，若非处于追击的被动，它早就已经赶超飞鸟号。显然雾影飞机也对飞鸟号的“折返”感到有些意外，速度上的优势反而令它落后于飞鸟号，但好在它也很快就调转方向，而且它手下的雾影战士很快就能追上飞鸟号。 金光锯轮回旋交击，刚一露面的雾影战士立时被杀，严劲来到靠近大门边缘的地方，在获得最佳视野的同时，也为了掩护韩梅等人免遭突如其来的袭击。韩梅，洛克，凯恩三名未来战士则分从不同角度地射击干扰雾影战士的靠近，同时为最后靠近飞鸟号做好掩护的工作。 “我们准备好了。” 余承男就是将要接近飞鸟号的那个人，异童已经攀上他的后背紧紧抱着他。迷雾和异童均是精神感情一类的力量实体，只有依靠异童赋予的力量，余承男才能真正的对雾影飞机造成伤害。当异童两手触碰他身体的一刻，他知道来自异童的奇异力量正在注入自己的体内，与自己的龙魂之力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融合着。与晨曦的龙魂融合不一样，异童的力量似是改变的龙魂之力的“本质”，而非像龙魂融合一样只是增强了原有的力量。余承男知道自己在处于异童的“改造”之下，他闭上双眼，慢慢地体会着两股不同本质力量的水rujiao融，他的责任重大，这次的行动不容有失，而且机会稍纵即逝，他必须要把握好。 严劲的喝喊声和枪炮声响彻周边，余承男用心灵去感受着周边的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同伴们正在竭尽全力地与雾影战士战斗着，为他和异童的行动清出一条道路。周遭的气流起了明显的变化，飞鸟号的行动轨迹正在处在新的改变当中，最关键的时刻终于到来。 “是时候了！它就在我们下面，快！”杰克紧张而急促的声音终于表示飞鸟号机组捕捉到了雾影飞机的位置。 余承男猛睁双眼，以迅快的速度冲向后舱门，一跃而跳，严劲期盼的目光与韩梅不舍的表情成为脑海里的一片残影，他们与雾影战士战斗的画面成为前一刻时间的记忆。气流带起的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飞鸟号的身影渐渐远去，雾影飞机不可能永远在飞鸟号的下面，但有了异童，无论雾影飞机在哪，他都能感知得到。一股奇异的观感以余承男自身为中心扩散开来，网状般的视野铺天盖地取代了原先的视觉，异童的力量持续发挥着作用，他的精神力也蓦地放大，雾影战士化作缥缈的虚体，它们只不过是雾影飞机制造的“傀儡”，“分身”，对于他此时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但雾影飞机究竟在哪呢？余承男的高度不断的在下降，再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成了高空坠落的傻子？余承男正想问异童，后者已告诉了他答案。 余承男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所牵引般，前一刻他仍处于不断高空坠落的状态下，而下一刻他已经在扭曲的空间下穿越了一段自己难以想象的距离，他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一段奇异的位移。他的身子并未高高掉下，而是趴在了一件庞然大物之上，是的，他已经来到了雾影飞机的“背”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余承男抬起手来，火焰剑之上跳动着青色之焰，双龙魂的力量在这一刻提升至顶峰。异童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这把闪动着光辉的青炎剑。 “找到它了，迷雾......这与我同为对立的生命，可惜如今的它已经成为了‘造物主’的傀儡。”异童幽幽的道，“也许这样能将它解放，让它挣脱‘造物主’的束缚。” 余承男领会到了异童无奈且孤独的情感，它和迷雾一样因人们为“造物主”的镜像复制而诞生，成为一种新式的生命，本不应存在，但偏偏却存在着。从某一种意义来说，迷雾与异童可算是一对“孪生兄弟”，自己要杀死另一个兄弟，究竟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余承男明白自己很难以一般人类的观念来理解异童的感情，但它们既然是由人的精神感情所生成，那么多多少少，这种规则还是适用的。 余承男站了起来，异童回到了他的背上，雾影飞机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在即？知不知道他们这支奇兵已然站在它的“背”上了呢？无论知不知道，都不要紧了。 “喝！”青炎剑猛然刺下，余承男沿着刺出的剑痕不断后退，雾影飞机的表面出现了一道青焰漫布的醒目剑痕，剑痕内的龙魂之力不断撕裂着雾影飞机的机体，而异童的力量将龙魂之力转化为与迷雾一般的力量，使得龙魂之力的杀伤更彻底，更深入。雾影飞机的形体不断由实变虚，这一剑破坏了它的力量构成，彻底重创了它。 风声厉啸，气流不断凝聚又消散，间中带着烟尘滚滚的迷雾。余承男知道雾影飞机完了，他脚下一空，心里也不知是该担心好还是该高兴好。高兴的是他终于帮助大家摆脱了雾影飞机的追击，而担心的是自己恐怕将真正完成高空坠落这场致命的“演出”。异童仍在他后背紧紧趴着，它好像睡着了，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但彼此都有着舒心舒适的感觉。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 余承男惊诧之际，飞鸟号刚好从他身边飞过，后舱的韩梅，严劲等人正在不断朝他呼喊着，挥手着。余承男内心充满温暖，无论他心里如何失落，同伴战友们总是他内心坚强的后盾，他们从未忘记和放弃过自己。 飞鸟号缓慢地抬升高度，拉着抓住绳索的余承男缓缓离开。 余承男缓缓将后背的异童放在甲板上，它很疲惫，而且真的睡着了，余承男感觉得出来。 众人欢呼起来，虽然离飞往“禁区”还有一段路程，但他们成功地击败了“造物主”的拦截，直到进入纱障之前，他们应该是安全的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啊。”严劲望向“熟睡”中的异童，有感而发的道。 余承男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韩梅，洛克和凯恩靠了过来，向余承男的安全归来致以敬意。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们！”韩梅深情的道，“我代表队伍里的所有成员，向你表示诚挚的谢意！”她此时已经除下了作战的面甲，英挺秀气的脸庞微红，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有些激动。“当然，还有严先生，还有你们的所有同伴，谢谢你们！” 余承男和严劲尚未答话，扩音器响起了杰克略带幽默口吻的话语：“看，我早就说了这一定是趟疯狂的旅程！” 杰弗森适时地搭腔道：“没错，比起你刚才疯狂的救人计划，的确是疯狂极了。” “嘿！”杰克反驳道，“你这个老家伙，从一开始就在疯狂的驱使着所有人，连怜香惜玉都不懂的吗？” 杰弗森笑骂道：“去你的怜香惜玉。” 严劲望向众人，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道：“谁能告诉我他们的感情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好了呢？” 洛克打趣道：“也许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杰克笑道：“当你坐在驾驶舱成为这机组的一员时，你一定会感受得到杰弗森机长无微不至的关照。洛克，这就是小小驾驶舱内的小秘密，要来试试吗？” 众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