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技穷
“这个不知道,但是若能抓住那个在东宫里装神弄鬼之人,就算揪不出幕后主使,也能猜出一二。” “所以说,东宫里的那个、才是最重要的。” 而这个问题太子想必早就意识到了,如今还未抓住,说明这个事件现下很棘手。 太子是什么人?这些年来没事像他谄媚附和之人众多,更别提他自己私下里培养的暗黑势力,在如此强劲势力的情况下,竟然依旧没能查出真想,难道真是有鬼不成? 更别说还有骆家,做为太子背后的中流砥柱,怎么说也应该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才对,怎的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你觉的咱们现下该怎么做?” 咱们? 沈二锦忽闻这个字眼只觉心底有些别扭,多少年来她向来独来独往惯了的,从没在任何事情上遇见过同类之人,如今猛然听到这样一句,心下虽别扭可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异样,恍如在漆黑的夜里突然映过来的一点光明、而心下忽而生出的一股暖意。 至少、 在这永不见光明的黑暗中,还有那么一个人、至少是与自己一样的,虽不是同伴却也、安心。 “若是想要弄清楚,势必要去东宫走一遭。” 楚銘闻言有些讶异的瞪大了凤眸,微顿了脚步回身望过去,只瞧沈二锦脸上全然是一片赤诚,没有半点私欲,瞧着她这样他心底越发的疑惑了。 “你要去夜探东宫?” 瞧着那双因微眯越发显得狭长的眸子,沈二锦相当镇定的回了一句: “不是奴婢,而是殿下您派人去,当然,若是有用的着奴婢的地方,奴婢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沈二锦觉得自己表情绝对到位,说话的语气也很是诚恳,如此的向他示好就是递了诚意满满的橄榄枝,他就算心有疑惑,也应该要淡了那么一丁点才是。 谁知她这想的好,只见六皇子薄唇微张,却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为什么要去,认他东宫闹个底朝天儿又关我什么事儿。” 沈二锦原本谄媚的脸一怔,早该想到他不是那么好说服的,就算是他心底对此也有疑惑,当真夜探东宫,也肯定是偷偷的去,现下绝不会透露半分。 沈二儿锦觉得,这事情越发的棘手了。 “殿下说的极是,任凭他们闹得你死无活的,跟咱们也没啥关心,可是换个思路想想,殿下该趁着这个机会探探那幕后之人底细,心里也好有个数。” 俗话说的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不好士兵。 那么同理、 不想做皇帝的皇子、就必定不是一名称职的皇子,虽说现下东宫已然有主,可那也要坐的稳才行,自古以来能住进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了,而真正能熬到坐上帝位的、那可真是凤毛麟角了。 在瞧当今的宣和帝,不也没住过东宫便做了皇帝吗?所以、要说作为皇子没有觊觎那皇位之心,谁会信? 反正沈二锦是不信的。 “我为什么要心里有数,横竖跟我没关系,我才不管这事,到时候狐狸没捉着、在惹了一身的腥。” 楚銘说着难免要低头瞧瞧沈二锦的神色,瞧着她刚刚还一脸的温和、似乎还掺杂着点谄媚之色,听了自己的话后有些愣神,完全忘了该做何表情。 楚銘心底畅快,听着她说了那许多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在煽风点火的怂恿着自己去夜探东宫,难不成对于这件事、她心底也在打着自个儿的小九九? 沈二锦认真的瞧着六殿下那张倾世面容,觉得他的话也没错、只是那只狐狸根本就是他自己吧! “殿下说的是,这件事情自当要好好考虑一番。” 这莫非就是黔驴技穷?免不得又要瞧上她几眼,低眉顺眼的好不乖顺,这就放弃了啊!楚銘忽然觉得心底有些闷气,总觉得她不该如此轻易放弃。 “在宫外侯着。” “是。” 沈二锦心情有些不大好,听闻他要自己在侯着心下又掺了些许的不痛快,不过好在楚銘态度也不是那么坚决,沈二锦觉得似乎还有说服的可能,即便就是自己去不了、也不见得他不会偷偷的去,太子这次的事件是多好的一个把柄啊!想必去东宫围观的人不少,保不准哪天去了还能在飞檐走壁的时候、碰上一两个同道中人,到时还能伸出手问个好、那可就真是绝了。
不管东宫的夜里是不是如沈二锦所想那样,反正当楚銘侯在荣华殿门口的时候,隐隐的能听到自里边儿传来的说话声、虽听不大真切、却也不难联想出殿里此时的动静。 而荣华殿里、皇后娘娘强自说服自己在铺了四季锦的贵妃倚上坐定,虽然面色依旧努力做到平稳,可那涂了金色丹蔻的双手、死死的抓着紫金色的绣花缎子下摆,尽情的蹂躏着。 虽是下了狠手、可听着站在殿中央依旧争论不休的两人,皇后只觉一口气顶在胸口,闷的厉害。 “殿下可别这样说,妾身可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无故在母后面前这样说是为了什么?” 太子妃的音调飙的有些高了,与太子比肩而立、双眼直直的盯着太子毫不畏惧,瞧这架势大抵是在东宫便这样习惯了的,若不然现下怎能在荣华宫里、也是这样的不管不顾的,在太子面前哪里还有身为太子妃该有的贤惠与端庄。 不过、 幸好、皇后早就有先见之明的把人都遣了出去,甚至连丽雪都没能留下,若不然、今日过后、只怕是太子妃目无尊长、甚至于刁蛮的形象便会流传出去了。 虽是比肩而战,但太子明显不想与她争论这件事情,只瞟了她一眼便别过眼去懒得在看。 “说没说过、太子妃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没必要在母后身前争个清楚,有什么事儿回去在说,没得在这里叨扰母后。” 太子这意思是有什么事、回家关起门来好好的在掰扯、没多大点事儿非要闹到宫里来就有些不好了,没得让旁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