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占和卜
刚回到逍遥宗，段天就将赵忘叫到了身边。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很想要问你，在正式开始教授你之前，我想要得到答案。”看着面前垂手而立面现恭谨的赵忘，段天认真的说。 “您请提问。”赵忘回答。 “当日你为什么要选择跟随我呢？师傅他老人家好像有亲自教授你的意思，你要知道，我一身所学全都是他所教，所以他如果教你，必有事半功倍之效。”段天问道。 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自己动脑子想过，因为他想听到赵忘的答案。 “哦，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当时的环境所致，在那个有点让人压抑的地方，我忽然很想见到父母，于是想着跟随您或许会有更多的机会见到父母，所以就选了。” “另一个原因呢？” “另一个原因是——我发现其实我没那么讨厌你，或者说和师祖比起来，你更让人容易接受吧？真难想象在那样的地方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赵忘回想着十几天无休止的飞行过程中触目所及全是死寂的黑色，没有任何声音的那个空间，心里依然有点抵触。 看着赵忘的表情段天玩味的笑了，“对了，你难道见到我师傅了？” “你没看到吗？” “我自追随师傅至今从未见过师傅。” “那我见到的人是谁呢？”赵忘挠着头问。 “或许是你想要见到的人吧，或许是你自己也说不定。” 看着含笑而立的段天，赵忘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什么，但是又有点朦胧的看不清楚。 “不要再想了，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来这里坐好。” 还是那个小木屋，还是那两个蒲团。不过和之前相比，赵忘的心情截然不同。 “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水娆直接带到我这里吗？” “不知道。” “因为水娆也不知该如何打发你。所以就送到了我这里。” “他为什么不带我修炼？” “因为本来你不在计划之中。” “什么计划？” “后来你自然会知道的，不过现在你自己转嫁了命运，进入了这个计划，或许这对我们而言是个不错的惊喜。” “我转嫁了命运？” “是的，你忘了你跟李治国说的话了吗？” “难道本来我应该是那个人？” “不错，你原本就福泽无限，将会成就一番大业，不过现在那些东西不属于你了。” “那我换得了什么？” “未知的未来。” “您也看不清吗？” “当然，这是你的未来，要你自己看清。”说完了段天似乎也交代清楚了，然后又一次掏出了那个让赵忘皱眉不以的巨大骰盅。 看赵忘一脸的嫌恶，段天笑道：“别怕，今天我们不玩，而且以后都不玩这个了。我之所以拿这个出来是想告诉你我们这个传承的一些事情。” 说着段天示意赵忘不要打断他，然后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开始侃侃而谈。 “你应该早就发现了，我们猜了那么久的骰子，你无一不中，现在如果我再让你猜，相信你还是会猜中的，这是在干什么呢？树立你的自信！” “我可以非常认真的告诉你，我并没有作弊，你之前猜中的每一次，都是自己的功劳。 一开始猜对是靠运气，当你后来开始怀疑我作弊时，则是靠分析和推理，到后来你已经相信自己每次都绝不会猜错时，是依靠直觉。 这种直觉就是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谓的信心。” “本来我是打算再继续锤炼你一段时间的，但是发生了之前的事，所以只好结束了。好了现在我们正式的来看看我们的传承吧。” “我们的传承非常久远、非常的隐秘，在外人看来甚至很诡异，虽然同是修道，但我们和其他的修士绝然不同，我们的名字叫做占卜士。” “通常人们会认为占卜就是占卜，占卜的人也就只是卜士，是解读卦象、传递推测出冥冥中指引的事物发展指向的那个人，其实不然，占卜士是一种特殊的修士。 其他修士们所修的道叫做自然之道，不管是植物汲灵开智、动物噬灵懂情还是人纳灵通神，究其根本不外乎就是蕴灵吞丹、以求法天象地，达到寿与天齐、不死不灭的境界。 而我们所修的道叫人道，是一种变化之道。这种道的精髓在于我们修习人以及其他事物的各种关系，比如缘起缘灭、生克制衡，进而达到影响他们的能力。 此道通常以推衍、占卜、预测、直断等方式外化其形，但其实其中包罗万象，每一个占卜士都是一个囊括各种天文、地理、文学、人文风物等各种知识、能力的人物。 不但要全部见识过，还要样样精通，拥有不一样的眼光、超一流的观察能力，这才有可能最终凭借此传承入道。” 看赵忘斜着眼睛看着自己，段天笑了，“你心里在想，不就是一个算卦的，被你说的玄乎其玄、真而又真，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一样。对不对？” 赵忘惊：“也不用把每个字都猜对吧？” “呵呵，只是为了让你直观的认识到我们传承的能力。好了，现在我来详细的为你解释一下占和卜。” “占卜二字合在一起，意指以小明大、以微见著，通过微观与宏观的联系为原理，用龟壳，铜钱，竹签，占星等手段和征兆来推断过去未来的来龙去脉、吉凶祸福，并分析问题、指点迷津的方法。这是一方面，是就对外而言。” “但是对于占卜士本身而言，占是单指各式布卦并依此推衍事物结局的能力；卜则指预测或直断的能力。 当然，我们并不是凭空预测、胡乱断言，而是通过自身的知识储备和观察、体悟以及天赋直觉而做的。如果每次都能够准确做出占和卜这两点，平常的人都已经觉得很惊讶了。 占和卜相辅相成，但并不见得占卜士任何时候都会同时运用，恰恰相反，通常占卜士都会选择其中的某个方面专门修习，比如我就以预言为长项，就像世上那些算卦的人焚龟甲的、扔铜钱的等等门类各不相同一样。 不过我们和那些算卦的有截然不同的分别，那就是占和卜之外的第三个层次：言灵。这也是我们成为修士的重要原因。 所谓言灵，是指占卜士不通过占卜手段而通过参悟天地精神孕育的特殊念力发出的特殊话语，值得一提的是，这种话语既可以是攻击的手段，也可以是防御的手段，还有可能是达成自己高尚或者卑劣目的的绝佳手段。” 终于讲完的段天长出一口气，老神在在的看向赵忘，却发现赵忘笑的极为诡异。 “你在笑什么？” “我忽然想到那天在广场上的事情。”赵忘说着，“请问那是不是您在对韩师伯施展言灵呢？” 段天先是抬手往赵忘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有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 然后忽然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陶醉中，“话说，你觉得师傅我的言灵会不会成功？” “你真的是在施展言灵？”赵忘惊恐，“我觉得吧——” “等等等等等，”一口气喊了五个等，然后段天瞅一眼赵忘道：“差点就被你小子害了。还好我及时制止。” “怎么了？”赵忘无辜。 “忘了你小子有言灵的天赋了。唉，可怜我居然只有三级言灵的程度，估计不会成功，即使成功了也会被严重反噬。” “严重反噬？！”赵忘纳闷。 “呃，对，因为占卜士的能力本来就上干天和，而言灵的威力又太巨大了，如果是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很多的言灵就不会被实现，即使实现，言灵者也将承受巨大的反噬，甚至可能致命。” “三级什么意思？”听说有反噬，赵忘好学起来。 “占卜士的修行和修士差不多，也是依靠级别来划分的，不过比修士要简单许多，我刚才提到的门类里，每个门类都简单的划分成九个级别，以我为例，占术五级，卜术、预言术六级，言灵三级。” 望着赵忘的段天有点幸灾乐祸的说：“不过你可别以为我们的级别比较简单就很好达到，我告诉你，我们的修行难度之高，绝对不下于其他修士，而且我们的天劫几乎是寻常修士的十倍之多，而我们的身板儿却连人家的一半强都没有。惨啊！” “天劫的事情？”赵忘继续问。 “这件事距离你还很遥远，就不要过早的给自己添加心理阴影了吧？”段天的回答听不出什么不妥，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阴影大些还是真的怕影响到赵忘。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该说的我都差不多告诉你了，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学习这个大陆上所有已知的知识。哈哈，不要怕枯燥，如果你刻苦，十年左右就可以完成了。” 说着手中出现一枚古朴到拙简但是其上却带有一股nongnong的气韵的玉简，将玉简递给赵忘后解释到：“集中精神想玉简中的内容，你就会看到东西，直到玉简发出光芒，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你可以随时开始。”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赵忘并未迟疑，随即集中精神沉入那枚玉简中，已然辟谷的他就那么枯坐着，或许等到玉简发出光芒，才会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