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黄河之血天上来
“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 冥冥间，仿佛有一只幕后之手终于拨开了秦莫尘封的记忆。一串串连续的画面开始在秦莫眼前流淌，如同电影在一幕一幕地放映，沉痛至极。 公元2011年12月31日。中国郑州黄河风景区。 暖阳高悬，白云数朵。 闻名于世的中国黄河，在永恒地流淌着它万古不变的浑浊之水。这是一个难得的晴天，黄河边，一个开朗的年轻男子引领着一对老人在漫漫散步。 他就是秦莫。 秦莫抬起手指向前方，微笑地对两位老人述说着。 “爸妈，这就是黄河，源起青藏高原巴颜喀拉山，流通中国九省，最后注入渤海，是世界第五大长河，也是我们国家的‘母亲河’！” “儿子，这是黄河呢，水真浑啊！”老妇人面带喜气，显得开心不已。 “哈哈，妈，不浑怎么会叫黄河呢？黄河经过了黄土高原地区，夹带了大量的泥沙，所以才这么浑的！” “呵呵，我的儿子知道的真多，说些话娘都听不太懂呢！”老妇人略显‘怪罪’的话，流露出的却是无边的欣慰。 “妈！”望着老人那张仿若老树般的脸庞，秦莫的心隐隐作痛，“爸、妈，没有你们含辛茹苦一辈子，儿子怎么会有今天。今年儿子陪你们看黄河，明年儿子陪你们去看长江！” 听到秦莫的话，两位老人甚是欣慰。养育孩子长大成人，不就是希望他能出人头地，不用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吗？ “呵呵，好，好！我的莫儿长大了呢！” “爸妈，走那边去！那边是黄河的一处转弯点，很雄伟！” …… 郑州黄河风景名胜区是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黄河国家地质公园，她位于郑州西北20公里处，处于黄河中下游分界线，是黄土高原的终点，华北大平原的起点。在这里，可以欣赏黄河的“悬、险、荡、阔、浊”等特征。 无论春夏秋冬，都有许许多多的中外游客来此观赏黄河。 今天是12月31日，今年最后的一天，明天就将步入2012年，更何况今天还有冬日里难得的明媚天气，为此游客都明显比往日多上许多。 游客们三五成群漫步在黄河边，面对那滚滚奔流的黄河指指点点，惊叹不已。 “莫儿，今天天气真好，你看天上的那朵白云好大啊！” 顺着母亲的手指向天望去，秦莫看到了一朵无与伦比的巨大白云，横跨在茫茫黄河上空。 巨云洁白若雪，就像母亲的心善良无瑕。 “是啊，妈！今天天气不错！”听到母亲的话，秦莫很是高兴，母亲的笑容就是对儿子的最大肯定。 “爸、妈，我们再往前面走几步，那里有处黄河碑林，很闻名的。看完那里，我们就回家吃晚饭，明天我们再来。” “呵呵，好，好！” …… 中国黄河，举世闻名。 黄河之水永不停歇，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起奔流万古的脚步。它以其不朽的雄伟，铭记着华夏民族的辉煌历史。 在那无尽的岁月里，它见证了中原大地的无上荣光，见证了一个个流传千秋的伟岸身影。 夏、商、周；秦汉唐，宋元明……，以及今日的中国。 代代华夏儿女的名字，如同不朽的黄河永传于世。比如赫赫大周，武王姬发；比如煌煌大秦，秦皇嬴政；比如泱泱大汉，汉帝刘彻。 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大秦； 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华夏； 明犯吾大汉者，虽远必诛。 …… “爸、妈，现在五点多了，我们回家吧！” “嗯，好！”父亲一向惜字如金，却教给了秦莫永不弯曲的男儿脊梁。 “莫儿，你看，天上有晚霞！好好看呢！”老妇人还是第一次如此开心地观赏美景，连普普通通的晚霞也显得那么惊喜。 秦莫知道，那是缘于母亲为自己辛劳一生，几十年的岁月里，何来闲暇观赏晚霞。 鼻子有些发酸，秦莫抬起头来望向头顶的云彩。 在夕阳的照射下，先前那朵横跨茫茫黄河上的巨大白云，此时七彩多姿，正展示着它梦幻般的美丽，仿若仙宫。 “是啊，爸、妈，晚霞好漂亮！”此时此刻，秦莫的眼睛湿润了，父母的恩情，永生难报。 “莫儿，晚霞会变色吗？” 听到母亲的询问，秦莫连忙看向母亲，立刻回答道：“会的，那是因为夕阳西落，阳光经过云层水汽的折射，所以会呈现出七种不同的色彩：红、橙、黄、绿、蓝、靛、紫。” “可是它会一直变淡吗？” “什么，变淡？”秦莫一愣，随后再次抬起头来，望向天际。 天际之上，那朵横跨茫茫黄河的七彩晚霞，竟然在罕见地变幻着它的色彩，七彩渐渐变淡，红彩化为淡红，黄彩化为淡黄，蓝彩化为淡蓝，紫彩化为淡紫…… 秦莫心里有些奇怪，这样的晚霞在自己的认识中似乎从未听闻过。 这时，黄河风景区的许多游客也发现了天上的千古奇观，纷纷抬起头来仰望天际。 “黄河的晚霞好美，今日我们真是不虚此行啊！” “是啊，上午这朵云就在黄河上空呢，一直没有移动过哦！” “这怎么可能，云会一直随风飘动，是不可能不移动的。” “真的，真的！我从早上就一直在这里，它真的没有移动过！” “你们看，它又开始变红了！”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里，横跨茫茫黄河上空的巨云，终于褪去了它的六彩，唯有淡红留下，随后它的色彩开始急剧加深。 淡红，绯红，艳红，乃至深红……，最终变为—— 血红！诡异至极的血红，妖艳无尽！ 冥冥之中，天地间仿佛猛然涌起了一股无形的神秘气息。气息森然而沉重，仿若一座泰山压在所有人心田。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怎么感觉有些害怕？” “我也是！”“我也是！”…… 这股神秘气息似乎是以生灵为载体，不论胆大与否，无人可以躲避。它，来得如此突兀，来得如此诡异。 在这一刻，莫名的恐惧感觉涌上心头。巨云之下，所有人全都惶恐不安起来。 两位老人也不例外。 “莫儿，这是怎么回事？！” 父母的惶恐声音让秦莫刹那间反应过来，“走！爸妈，我们快走！” 秦莫拉起两位老人，快步向出口处走去。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游客也承受不住那份诡异的恐惧重压，开始向景区出口涌去。 …… 终于！ 黄河之上，天际之边，夕阳彻底坠落！ 那朵巨大而诡异的云朵终于彻底完成了它色彩的变幻，化为一朵巨大‘血云’。 ‘血云’横跨茫茫黄河，妖异的血色铺满千里大地，让整个郑州市都置身于它的血色之中。 恐惧，无尽的恐惧。 天地间，那股莫名涌起的无形气息突然猛烈加重，带着一种‘不从则死’的霸道，再次生生地灌进所有人心海。 逃！逃！逃！不逃则死！ 黄河风景区彻底乱了，整个郑州市区也彻底乱了。所有游客开始疯狂逃命；无数在家之人慌忙涌出房门，跑向街头，向外地逃去。 “救救我，救救我，我被踩伤了！” “Help！Help－me！” “110！110打不通！没有信号，TMD这里没有信号！” “莫儿，我们去哪？” “去车站！去车站！” …… 黄河之上。天际之中。 巨大的‘血云’越来越厚重，它开始向整个茫茫黄河沉沉压下。‘血云’之上，妖异的血色鲜红得可怕，仿佛那是真正的鲜血浇灌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