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责任与坚持
五日后,莫离那常年无人光临的小黑屋内,随着浓郁的灵气一散而尽,闭眸的他猛地睁眼,沉沉的吐出一口胸中浊气。 对于自己目前这状况,莫离还算满意,五天时间不算短,可是初入先天的莫离来说,相当的关键,或许是初入这境界,丹田内的元力质变的原因,莫离对于周遭的一切都感到分外新奇,这也导致他单单熟悉这实力就整整花了五天的时间。 效果是相当可观的,最起码莫离能够保证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自己都能够爆发出全力,这也算是对的起这五天的修炼。 虽然已入先天,距离所认定的一年还有足足四个月时间,但是莫离却没有傻愣愣的当即要求风伯约回归惊州。 如今他还是太嫩了,自从听到柳白那三丹之境的地丹境实力之后,莫离就大大的震撼了一把,如今在联想到自己这般弱小的实力,恐怕当炮灰都不够。 反正时间还有四个月,也就全看这四个月能够提升多少,到时候见倾儿的把握也更大一些。 趁着这五天的时间,莫离大体的梳理了一下自身的状况,更是根据子母断魂决的叙述,将体内那九幽冥焰开始了吞噬火焰的道路。 一开始自然没有脑残到去吞噬灵火,联想到子母断魂决中所说的那般恐怖后果,莫离甚至连地火都没有敢沾,他的吞火之路,是从凡火开始的。 或许是九幽冥焰天生有吞噬火焰的天赋,亦或者是凡火对于如今的莫离而言太过不堪一击,总之他吞噬凡火的道路显得游刃有余,甚至吞噬完毕之后莫离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子母断魂决的叙述确实是正确的,纵然是凡火,在九幽冥焰吞火之后,莫离明显感觉到火焰威力小幅度的增长,这也越发的增强了莫离的信心。 略微头疼的挠了挠头,莫离起身下床,先天境的修炼不比锻体阶,锻体境的修炼困难无比,修者的修炼之路准确的说是从先天开始的,因为这时候无论是丹药还是功法,他们都是可以正常的服用,这甚至导致一种落差感,有些修者晋入先天之后,修炼比之锻体境更是快上几分,这不可谓不骇人。 修炼之路分为一炼,二天,三丹,四虚,那一本编年史几乎是完整的刻画了修者的一生,很是贴切。 按理说晋入先天的莫离应该高兴,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原因无他,无论是自身的处境,亦或者是修为,都没有让他指的高兴的地方。 纵然晋入先天,可是却没有功法,这是最让莫离蛋儿疼的事情,如果如今身在惊州,晋入先天的底子会被惊州长老自然而然的奖励功法,其威力还是阶段都是十分可观的。 一本功法对于修者绝对是如姓名一般重要,高阶功法与低阶功法更是犹如天壤之别,如果说黄阶下品功法是一滩清水的话,那么地阶下品就犹如一方大湖了,其修炼而来的元力储量几乎是不可同日而语,这也是修者分外重视功法的原因。 试想如果两人实力相当,而其中一方的元力储量几乎是对方的两倍,那么这场缠斗的胜负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甚至功法等阶提高了之后,往往会产生一些不可思议的效果,其内蕴含的力量甚至足以扭转一场战斗的胜负。 凡事有利自然有弊,功法好处甚多,但是缺点就很明显。 一旦修者选定功法,那么修炼而出的元力自然而然的带上了这等功法的属性,这也导致如果想要更换功法自然想要更换元力属性,而这个阶段对于修者而言非常致命。 两股不同特性的元力存在于丹田之内,异常驳杂,那时的修者实力往往十不存一,处境危险无比,这也是大部分修者选择功法慎重的原因。 低阶修者还好说,毕竟元力储量不是很多,转换也用不了多久,可是那等晋升四虚之境的大能如果想要转换一本功法,往往是找一绝密之地,闭关数月,才能够堪堪成功。 联系种种,功法也成为了莫离的一大难题,自己的便宜师傅那儿肯定是有的,必然他也不会到达如今这般境界,可是按照自己师傅那雁过拔毛的个性,如果自己去要了,恐怕最后功法没要到,还会被狠狠地整了一顿,所以莫离果断的放弃了这等想法。 至于许长安和季询?联想到两人那贱兮兮的模样儿,莫离几乎是想都没想。 古墨那边倒是可以考虑,可是自己与古墨的战斗风格终究不同,惊州选取功法往往是根据弟子的特性而来,所以古墨的功法几乎是八成不适合自己,万般考虑下来,莫离也算是愁白了头发。 狠狠地挠了挠头,莫离下床,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了,也省的烦心。 实在不行自己就冒死找一回万药斋那妖精,拜托她帮自己寻觅一部,身为万药斋的阁主,就算是分会,莫离想这点事情他还是有办法的。 短暂的理清了思绪,莫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整理了下行装,整个人显得异常庄重,迈步走开门外。 算算日子也到了,莫离也不会忘记那曾经与大街之上被人强取豪夺的赵老头儿,为了自己的儿子奔波一生,更是劳累了大半辈子,如今的儿子大婚,这杯答应了的喜酒,自己还是要去喝的。 ——————————————————————————————————————————- 明月城东,那往常不见多少烟火的街角之处,如今炮仗满天飞,街坊邻里尽皆笑容满面,甚至那常年衣衫满是补丁的赵老头儿如今更是添了一身半新的衣袍,甚至还特意梳理了那花白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无比。 咧着一张嘴,立于门外,赵老头儿整个人显得威风无比,这会儿跟着思雅斋的掌柜的问好,这会儿又跟那杀猪的王屠户同喜。 真是威风啊,忙碌了大半辈子,赵老头儿从来没有过今天这等待遇,偷得浮生半日闲,更是享受着众人的道贺,看着自己那半大的儿子如今长大成人,老赵也算是此生没有遗憾了。 因为是穷苦人家,喜酒的规模自然不会很大,老赵也没有那么多钱,更没有那等资本将宴会办在酒楼,那等奢侈之风他们也就是平常想想罢了,真到了自己这儿,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厨子是自个儿在明月城一个小客栈里找的,花了没多少钱,十个铜币一天的价格也算是很可观了,桌子板凳也是租借而来,就连那所谓的请柬,也是找人写的。 儿子的大婚,这辈子头一遭,老赵说过,自己可以吃苦,可以受累,但是儿子的面子一定要做足,如果不是没有资本,赵老头儿几乎是想要按照大户人家的行头儿来。
先八抬大轿迎接个新娘子,锣鼓震天,鞭炮齐鸣,自己的儿子骑着高头大马,头戴探花,一身大红的袍子该何等威风。 老赵是有钱的,因为当日那恩公答应了老赵寻回他的钱财,这等人物一言九鼎,他果然是寻回来了,当人家把那一袋子金币扔进自己手里的时候,老赵的心跟着身子在颤抖。 他没有数,但是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袋子里的重量,沉甸甸的,他工作的客栈里那老板就算扒光了他的小金库恐怕也没这么多。 当老赵醒转过来的时候,那位恩公已经走了,老赵找了很多次,却没有找到。 钱袋里的钱除了自己应有的,剩下的老赵一分也没有动,就算是委屈了自己的儿子,也得全了道义。 老赵常说人命是天定的,你改不了,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取也没用,活了大半辈子,做了一生的穷苦人家,对于钱这点事儿,老赵也算是看开了。 喜酒摆了三十五桌,虽然比不上那些大世家,可是在这地界儿也是不晓得规模,在迎完了宾客之后,老赵就那么含笑的坐在高堂之上,咧着一嘴老黄牙,怎么也收不住。 在收了儿媳妇儿那杯茶之后,赵老头儿就感觉自己这一生圆满了,他甚至偷偷地抹了好几回眼泪。 一场婚礼进行的很是顺利,算是合家欢乐,老赵也乐此不疲的接受了街坊的道喜。 可是这一切却在宴席之时遇到了阻碍,而阻碍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老赵头儿。 看着那自己特意留下的位置空荡荡的,在瞥了一眼儿媳妇儿和儿子那略带不满的脸庞,老赵头儿一咬牙,宣布宴席不得开始。 他老赵是懂得感恩的人,那恩公一言九鼎,他说来,就一定会来,他不来,这宴席,不能开,没有那恩公,就没有这婚礼,更别提剩下的一切。 时间过得很快,饭菜甚至都早早地上了桌,三十五张桌子摆的满满当当,却没有人动筷子,看着老头儿那倔的要死的脸颊,街坊们议论纷纷。 “爹,您怎么了,街坊们都等得不耐烦了,大喜的日子,您这是跟谁置气呢。”最终,在妻子多次的示意下,赵丰不得已开口问向了赵老头儿,目光之中充满了不解。 赵老头儿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有他的坚持,哪怕这宴席搁到明年,这杯应承了的喜酒终究得给恩公留着。 半炷香过去了,一炷香过去了,众人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甚至有些稍有脸面的人物直接拂袖而去,不给老赵任何面子,这也让老赵脸上充满了苦笑。 “爹,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总得给我个理由吧。”大喜的日子,自己的父亲如此置气,作为主人公的赵丰有些受不了了,他不想自己的人生被抹上如此的污点,更何况,这等情况,自己以后出去街坊邻居还能有好脸色么。 “等。”老赵的言语简短,一双布满皱纹的老眼死死地盯着那破旧的大门口儿,眼神中带着几分坚定。 终于,在赵老头儿那期盼的目光中,一名身穿白袍的少年缓步而来,这让开席一来的赵老头儿第一次有了动作。